“哦,我在外面吃了,你自己弄些吃吧,先不說了。”
秦朗聽著電話里的音樂聲和嘈雜聲,正要問你在哪兒,電話已經被掛了。他向來不愛沾廚房的事兒,想起做飯懨懨的,又不知妻子到底啥時候回來,腹中饑餓難耐,只能先泡了方便面墊墊肚子。
一直到了晚上點,顧曉曉才提著大包小包回了出租屋,她買了衣服換上之后感覺容光黯淡,和新衣服不太相稱,所以又倒美容院做了次保養。這一折騰出了汗之后,先前的病氣倒去了七七八八。
出租屋內亮堂堂的,秦朗聽見門響后,慌張的合上了手里的書,嘟囔著說:“怎么現在才回來,我都擔心死你了。”
話還沒說完,抬頭看著眼前容光煥發,皮膚白皙紅潤柳眉櫻唇穿著紫色連衣裙的妻子,眼睛一下子放大了,下意識的砸了下嘴:“你,你這身是咋回事兒。”
由于太過驚訝,秦朗家鄉話脫口而出,燈光下秦朗皮膚發黃頭發干枯,襯衫袖子上挽著,露出了并不粗壯的胳膊。
顧曉曉將服裝袋放下,活動了下胳膊然后冷淡的說:“生病了心情不好,去逛了逛街買了身衣服。”
秦朗雖然沒怎么逛過街,只看那些光鮮亮麗的購物袋,也能看出妻子這次衣服至少一二百塊錢一件。往日,妻子總跟他說,他是男人需要出門應酬衣服貴精不貴多,所以給他買幾百塊的西服。自己則買批發市場幾十塊一件的衣服。
跟妻子戀愛結婚多年,秦朗還是頭一次見她穿的這么光鮮,順帶著讓她變得好看了許多。
但是想到買衣服的錢,秦朗心疼的說:“怎么買了這么多衣服,你原來的衣服不還能穿么,這得花多少錢啊。”
“哦,也沒多少。不到八百。”
“什么。八百!你這也太敗家了吧,八百夠咱一個月的房租加菜錢了。”
妻子漂亮固然是好事兒,但是李秀玲本來就生的普通。打扮之后不過比平時好看了些,絕對沒到讓人驚艷的地步。她在衣服上花了八百塊,像是割秦朗的肉。
顧曉曉對秦朗沒什么好印象,聞言冷哼一聲。然后例數到:“我自打嫁給你后,買過幾件超過一百的衣裳。這些錢都是我一分分辛苦賺下的。花到你一分了么。別人家的男人都是頂梁柱,跟著你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生病了醫院都住不起。”
別人都說李秀玲不善良,顧曉曉卻覺得她太善良了。善良的有些懦弱,要是她早就在知道秦朗背著自己講錢拿去做慈善時已經離婚了。怎會心軟,想著再給他一次機會。以至于后患無窮。
平日生活里,李秀玲總是照顧著秦朗的自尊心。雖然他工資沒自己高,但總是將他奉為一家之主,在外人面前給足了他的臉面。在顧曉曉看來,秦朗就是被李秀玲慣壞了,才這么不識好歹。
要是真換一個物質厲害的女人,他的工資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捐出去么,娶到李秀玲這個賢妻著實是他三生有幸。
秦朗讓妻子這么一搶白,傷了大男子主義的心,怒氣沖沖的說:“你這是什么話,李秀玲,你忘了當初結婚時咱是怎么說的。你要是喜歡有錢人,你去找啊,你沖我發什么火!”
在外人面前,秦朗脾氣是無限的好,但是在妻子面前,除非李秀玲一路順著他,否則他絕不會有半點兒隱忍。李秀玲這妻子做的實在太好,直到買房才和秦朗紅了臉,領略了他的脾氣。
顧曉曉嘴巴子利索那是經得起檢驗的,聞言立馬反唇相譏:“好啊,光說不練假把式,咱明天就領離婚證去。”
誰怕誰,這樣一個只會窩里橫的男人,顧曉曉還真看不上。無能不上進,只靠著捐出微薄的薪水,換取心里那點兒成就感,他要是真的想做慈善,難道不該奮發向上,功成名就時幫到更多的人么。
夫妻兩人從大學談到現在,李秀玲吃苦耐勞脾氣溫順,兩人沒紅過臉。所以她冷嘲熱諷時,秦朗才會忍不住,如今見她張口就提離婚了,一下子驚了。
再聯想到從不不施脂粉不愛打扮的妻子,又是買衣服還是描唇畫眉的,秦朗口不擇言的說:“你是不是找到相好的了,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越想越覺得像這么回事兒,要是沒外人,李秀玲怎么會態度大變,對他提出離婚的要求還打扮的這么時髦。
針對秦朗的無端聯想,顧曉曉只回了三個字:“神經病。”
然后打開衣柜將衣服袋子放了進去,兩人租的房子只有一張床,顧曉曉環顧四周后,決定今晚暫時出去住。和這樣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同床共枕,她真怕自己吐出來。
“我今晚出去住了,你好好想想,要離婚我隨時奉陪。”
顧曉曉雖然打算離婚,但是考慮到明天周六,再急也急不來。今晚只能在賓館湊合了,明天可以考慮搬回教職工宿舍,不過顧曉曉更喜歡獨居,所以另租房子是極好的。
她本是雷厲風行的性子,收拾了換洗衣物,拿了教案就要離開。秦朗傻了眼,沖到門前攔住門說:“你到底怎么回事兒,你給我說清楚在走,你外面是不是真的有野男人了。”
秦朗對待同床共忱的妻子沒有絲毫信任,顧曉曉轉念一想,也許他瞞了妻子太多,所以本能的懷疑別人會像他一樣。
顧曉曉哼了一聲,拎著東西喊了聲閃開然后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秦朗你好意思空口白牙誣賴我,我問你,上次那個給你打電話的女人是誰,你以為背著我打電話就能躲過去了么。我再問你,你手頭現在存了多少錢,是不是都給外面的女人花了!”
吵架不是比誰聲音大,顧曉曉聲音不大但是擲地有聲,鎮住了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