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允在明月山莊的門口里等了一會兒,黎文清就出來了。
“大哥。”黎文允叫道。
“二弟,你怎么來了?可是家里出事了?”黎文清急急地問道,語氣非常地急迫。他收到下人的通知,便跑了出來。
家里出事了,要不然,他家二弟怎么會無緣無故地來了?
黎文允搖頭,趕緊解釋道:“不是。我只是過來看看你,順便求見一下木公子。”
黎文清松了一口氣,不是家里有事就好,他接過黎文允手上的東西,將黎文允給迎進房里。
“二弟,你有事找木公子?”進房里坐下之后,黎文清給黎文允倒了一杯水,而后問道。
他這個二弟,一直在書院里的讀書,怎么會忽然過來找木公子?
黎文允揚了一下下巴。
黎文清于是就出去看看,而后將門給關上。
“好了,可是說了。這個時候,大家都去那訓練場里了,這會兒,該是沒有人在外面的。”黎文清說道。
黎文允便將前天晚上他們看到的事情告訴黎文清。
黎文清一聽,卻是皺緊了眉頭,說:“我們要不要直接去京城,潛入一個大官的家中,將事情和證據告訴那個大官?”
直接告訴木公子的話,他們家里也比較危險,而直接去京城里找大官,那么他們家就不用暴露了。
“不。”黎文允搖搖頭,又道:“一則,這些東西是冒險拿出來的,依著那個李縣令寶貝的程度,恐怕過幾日。那李縣令就會發現這些東西不見了。到時,引起他們的注意就難辦了。二則,去找大官這事也不靠譜。誰知道找到的,會不會就是那幕后之人?我們直接就東西給木公子,讓木公子處理就好。”說罷,他的將聲音壓的更低,“原件我們留著了。我現在手里的自己抄撰的。”
黎文允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幾乎都聽不見。
黎文清思索了一會。說:“好。”事到如今,為了解決這一件事情,他們不得不借助木公子的力量。
“那便勞煩大哥了。”黎文允道。他這般直接要求見木公子。沒有提前下帖子,那是根本不可能見得到木公子的。
只有通過他家大哥,才能見得到木公子。
“你在這里等會。我先去找木公子。等會再叫你過來。”黎文清說。
黎文允應是,而后就等在這里。
只等了一會兒。黎文清便過來叫了。
黎文允將手中的水一飲而盡,便跟著的黎文清到一間書房前。
黎文允跟著黎文清進了書房。
一個清俊的面上帶著些許病容的公子此刻正坐在桌子前看著書。
黎文允見了禮。
木公子淺笑道:“我聽文清說。你有事求見?”
倘若不是看在黎文清的面子上,他是不會見眼前這個人的。
“嗯。”黎文允點頭,說:“我有重要的事情求見木公子。”
希望這個木公子是個好的,倘若不然。那他們只得另想法子了。
“什么事情?說來看看。”木玉波開口問道。黎文清的人品很好,他的弟弟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黎文允便將手中的那幾本賬冊遞給木玉波。
木玉波滿臉疑惑,但是還是接下。
“這是?”木玉波疑惑地問道。怎么來到。什么也不說,直接遞了幾本書給他。
“木公子請看。您先看了這個。而后我再將事情跟您說。”黎文允道。他知道自己一說,也沒有什么說服力,倒不如讓木玉波先看,而后自己才對他說。
木玉波雖是不解,但是想著,這個黎文允不會無緣無故過來找他,讓他稱看這幾本書,肯定是有什么深意。
他便打開那幾本書,開始看了起來。
卻是幾本賬冊,不過,那里面的金額讓人咂舌。曉是他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看到這賬冊,也吃了一驚。
雖然驚訝,但是木玉波臉色卻不表,繼續翻看起來。
越看越是心驚。
到了此時,他雖是不知道黎文允為什么過來找他,但是卻是知道黎文允過來找他這事,顯然是大事。
整個書房靜悄悄的,只聽到木玉波翻書的聲音。
過了一刻鐘左右,木玉波終于停下了。
“說吧。到底是什么事情?”木玉波問道。是什么事情讓這黎文允不去找那松水府的李縣令,反而過來這邊找他?
黎文允就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他。
木玉波一向淡定的臉終于出現的裂痕,他心底里的震驚怎么也掩飾不住,他問:“此事當真?”
“是真的。我前天晚上親眼所見。這幾本東西是我無意中得來的,看那人就那山契藏的嚴嚴實實,一時興起,前天晚上就過去探了探,誰知道,卻看到了那秘密的一幕。我昨天在家里想了一天,覺得此事不能當做沒有看見,所以,我今天就過來找木公子您了。”黎文允半真半假地說道。
為了保護自己的,所以,他并不打算照實說。
“你無意中得來的?”木公子上下掃了黎文允一眼,眼中有些玩味,不過,卻是不等黎文允回答,便又問道:“你昨天晚上自己一個人去探?”
“是的。我自己去探,而后才發現這一件事情。我當時去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到山上去的。只是,我走到那山底的時候,卻看到那山上有鬼火。我膽子大,看到這鬼火,也想弄個明白,就尋了山路,走了上去。而后,到了山上這才發現,那些火光卻不是鬼火,而是火把。那里。竟然有人私自在挖金礦和銀礦!”黎文允點頭說道。
他知道自己的話里漏洞非常地多,只是,如今,也只能這樣子說了。他自己一個人去還可以,但是若是說跟著他一起去,那就真的驚世駭俗了。
木玉波聽了,卻是沉默不已。他輕輕地敲著桌子。在思考著什么。雖然也看了賬本,也聽到黎文允這么一說,只是。他卻是覺得還有一些疑問。
比如,這賬本是從哪里來的?
又比如:這好端端的,黎文允怎么會從書院里回來,又怎么會去探那個山?一時興起。他可不信!
又比如,這會不會是黎家人給他下的圈套?又會不會是府里那位的手筆?
一時之間。各種念頭紛至沓來,讓他不分清楚真與假。
黎文允雖是說的輕松,實則心里地怦怦地跳動著,手心中也全是汗水。
他怕眼前這個人不相信他說的話。他想著,若是木公子不相信他的話,那他只能再領著木公子跑一趟了。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你將這賬本和這事告訴我,是想要我怎么做?”木玉波道。
黎文允苦笑一聲。說:“先前,我家的面館出了事,卻偏偏有官差昏迷在那里。雖然知道這事不關李縣令的事情,但是我心里頭信不過李縣令。只是,我們地里刨食的,也沒有認識有什么有權勢的人,而這事,卻非常大,牽連的人也多,所以,我只能過來找木公子。今上治理有方,百姓安居樂業,我實在是不想讓這背后的人擾亂如今平靜的生活。”
“公子,這背后的人將這秘密挖著這金礦和銀礦,所圖甚大,我二弟也是于心不忍,所以,這才過來求見公子的。”黎文清忍不住插道。
李縣令那個老匹夫,若不是他覬覦他家的方子,何至于半夜去探?若不去探,也不會發現這老匹夫竟然藏著這東西,乃至后來又牽扯出了這一件事情。
若是當做沒有看見,那他們肯定良心難安,若是插手,他們又沒有那個本事,只能求助于人。
都怪他們當哥哥的太弱了,以至于要靠著妹妹才護住家里的東西。
黎文清這般想著,追求權勢的更加強烈了。
“那成。竟然你們將這事告訴我,我也不會當成沒有看見。這事我就管了。只是,你們畢竟式微,所以,從今天開始,這事,你們得閉口不談,免得走露了風聲。”
“我們能做得到的。只愿公子能將此事上報,讓朝廷的人調查此事。我們會當做是從來都不知道這一件事情。”黎文允鄭重道。
他們也不想要這個功勞。
這個功勞太大,他們也承受不起。
“這樣也好。”木玉波道,“我會盡快辦好此事的。你們再等我的通知吧。”
黎文清和黎文允道謝。
這可是一個燙手山芋,木玉波接過去,那最好。
當天晚上,木玉波和自己的貼身護衛親自去了那山那里,看到那里的情況果然如黎文允所說的,立即就打算第二天回京城。
第二日,木玉波就回京城了,黎文清也回到了黎家。
只是,他回到家的時候,黎文允早已去了書院。
而那頭,李縣令又將打算將出賬單放進自己的箱子里,忽然就找不到那箱子了。
他大驚,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那個機關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弄機關的匠人早就被他處理掉了,而現在,放在那個機關里面的東西怎么會不見?
李寒不信,立即就將機關給關上,而后再打開。
里面還是空無一物。
他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他看到那空空的凹槽,整個人就想暈倒。
他放在那里的箱子怎么會不見了?那個箱子里面可是放著最重要的幾本賬本,還有那個地方的山契,還是幾張房契,還是那些東西的出賬單。
怎么會就不見了了?
李寒顫抖著手摸向那個凹槽,還是什么也沒有!
這下子,李寒承受不住,立即就跌坐地上。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里面的東西代表著什么,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里面的東西若是不見了,那后果會是什么?
掉腦袋還是輕的!
那是滅族的事情!
“怎么辦?怎么辦?”李寒急得團團轉,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將此事告訴京城里的大人物。
只是,下筆的時候,李寒卻是猶豫了,筆尖在他的手上轉了轉,甚至從筆上滴下的墨都染濕了整張紙,但是李寒卻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了。
這信一寫出,那他們一家的腦袋是掉定了。
現在,只是東西不見而已,并不一定表示著那里暴露,然而這信一寄出,那就算那里沒有暴露,他的腦袋就先掉。
李寒從來都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對于生的渴望,他扔掉了手中的筆和紙。
“來人,去將我弟弟給請來。”鎮定下來,認真思考之后,李寒下令。
不管事情怎么樣,他現在,不能坐以待斃。
很快就有人將李生請過來了。
李生來的時候,兩只眼睛還是朦朧的。無怪他,李寒派的人過來叫他的時候,他正在他新得的外室的床上快活著呢。
家里的那位母老虎從貧寒就開始跟著他,兇悍了一些,他雖然好顏色,但是也不好將自己得來的女人帶回去給母老虎添堵。
所以,他一般就養外室,從來沒有將女人往家里帶回去過。
“哥,你怎么這時候找我?”李生張大著嘴巴,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真是困死了。
這三更半夜的,硬是把他從被窩里挖起來,來這里。
“出事了,你還睡?!”李寒喝道。自從不見了那東西之后,他就忍著恐懼,一直到現在,現在,看到自己弟弟這樣,他的驚怒終于忍不住了。
“出了什么事?”李生臉上的困意一下子就不見了,整個人瞬間清醒!
“那放著賬冊的箱子不再了。被人偷了。”李寒沉聲說道。
“什么?!”李生訝異,整個人尖叫出聲。他一直知道有那么一個箱子,放著那些重要的東西,只是,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將東西放在哪里,現在,聽到李寒這么說,他整個人都從地上跳起來。
“你詐乎什么?想要所有的人都知道嗎?”李寒喝道。這縣衙里不止有他的耳目,還有京城里的那位耳目。
“真的,真的,不見了?”李生瞬間清醒,結結巴巴地,低聲地問道。
李寒沉重地點了點頭。
“那怎么辦呀?”李生急的團團轉,問道,而后,不等李寒回答,又自言自語地說:“哥,我們逃吧。這事是死路一條呀。若是逃的話,還能博的一線生機。”
“胡鬧。我一逃,整個家族都會完蛋,你以為京城里的那位是吃素的嗎?”李寒斥道。在等待李生來的這段時間,他何嘗沒有想過這一件事,但是只是想,他都覺得不可能!
“那怎么辦?難道等死嗎?”李生急問。
“這么辦!”李寒低低地跟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