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爾森沒辦法不為之激動,盧嘉棟的這項提議對蓋奇信達公司來說就是一劑起死回生的救命稻草,如果說先前的“美洲虎”坦克合作項目只是針對中國這個特定的客戶,專門打造的定制產品的話,那么盧嘉棟所提出的則是先前項目的豪華升級版,或許在外人看來,盧嘉棟這套針對老舊的式坦克和坦克升級方案相較于原來的方案確實在技術上相差甚遠。yxgsk
但作為該領域資深人士的鮑爾森卻知道,盧嘉棟這套私人訂制方案徹底轉化成一個受惠于普羅大眾的終極完美設想,要知道拋開中國的式不談,光蘇聯生產的系列坦克就有幾萬輛,所裝備的國家大多也都是經濟上并不發達的發展中國家。
在軍事技術日新月異的當下,該型號坦克雖然還能使用,但也不可否認的成為過時和落后的代名詞,很有國家存有更新換代的雄心壯志,然而看著價格高企的二代和三代坦克,很多國家的雄心壯志便被冰冷的雪水澆過一樣,泯滅在錢包空空的尷尬之中。
然而盧嘉棟卻在這一刻提出一個能夠讓這些國家在少花錢的情況下,依然能夠使用上不屬于二代坦克,甚至某性能達到三代坦克標準的新式坦克,這樣的誘惑力對于任何一個有著富國強兵心思的國家和當權者來說都是無法阻擋。
如此一來,在經濟上依靠龐大的數量基數,必然會攫取龐大的利潤,而在政治領域,美國政府也可借助此類坦克的改裝方案,滲透到蘇聯的勢力范圍之內,從而進一步壓縮蘇聯積極進攻的勢頭,在新一輪美蘇爭霸中占據主動。
面對如此龐大的政治經濟利益,鮑爾森精明的腦袋都似乎有些短路,他根本算不清從中能產生多少利潤和附帶的相關好處。但他知道通過這個方案,蓋奇信達公司將會絕處逢生,從新挺近美工復合體俱樂部,而他鮑爾森自然是水漲船高。開啟一片輝煌的坦途
“當然,在這之前,還需要貴公司將我們北方廠的生產線盡快改造完畢,您也知道,這個廠可是式的主要生產廠”盧嘉棟將鮑爾森神情的變化分毫不差的看在眼里。臉上不由得扯出一絲燦爛的微笑,只不過盧嘉棟這番話剛說了一半,鮑爾森便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目前改造項目進展順利,我的工程師告訴我,安裝工作進展順利,再有半個月應該就可以完成,剩下的就是調試和人員培訓了!”
“當然,還有柴油發動機的問題,柴油發動機對于美洲虎這樣的坦克顯然是太大了,而且成本也太高。我想是不是我們應該聯合研制一款基于柴油發動機的小功率產品,以便降低相應的成本!”
“我覺得這個很有必要,不過這點請盧先生您放心,我們對于柴油動力系統的研制還是很有心得的!”
“我的意思是說,能否把美洲虎坦克的動力項目的制造也放到中國來,我們的人員也充分參與其中!”
“這個沒問題,您要知道,美國的人工那貴得令人咋舌,只不過問題是”
“我明白您的顧慮,知識產權的問題我們各占一半。至于利潤,我覺得也按這個標準來劃分怎么樣?”
“盧先生,您讓我說什么好呢”
“只要威廉姆斯先生滿意就行!”
“滿意!滿意!滿意!我保證,如果這個方案不通過的話。威廉姆斯先生能拿著他心愛的獵槍去反對者的家門口去拼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在將唯美悠揚的舞曲聲中,雙方的談話既親切又友好,時不時的還雙雙舉杯,拍拍肩膀。看上去就如同兩個多年未見的友人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見面一般,有說有笑的把即將重新啟動“美洲虎”坦克項目的各項細節敲定下來。
其實盧嘉棟打一開始就沒想著跟蓋奇信達公司把關系搞僵,不管怎么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蓋奇信達公司雖說不是超強的軍工復合體,但手中的相關軍工技術對中國來說,卻是相當寶貴的,如果能借助當下有力的國際環境,輔以潛在的利益推動,盧嘉棟還是很愿意與蓋奇信達公司達成合作的。
要知道,柴油發動機等相關項目雖然通過盧嘉棟的努力得以全套引進,然而這并不意味著中國就能在短時間內將這些進去完全消化吸收,在真實的歷史上,中國曾經從德國的公司引進了系列柴油機,其消化吸收的過程可謂是艱辛異常,這其中除了人才、技術、工藝之外,還涉及到行業標準、思維方式、生產經驗等等因素在里面。
而這些都不是沿用十幾年蘇式管理方式和生產工藝的中工系統說改就能改的,也正因為如此,當年的系列柴油機國產化的路子走得很不順,從八十年代初開始,直到九十年代末才初步實現完全國產化,在其基礎上創新發展則是要到新世界之初。
僅是一款應用于輕型車輛和中型輪式車輛的中低功率的系列柴油機的國產化進程都如此艱難,像柴油發動機這樣安裝在德國豹坦克上的,匯集眾多學科和工業制造尖端技術的大功率柴油動力系統,其困難程度更是可想而知。
盧嘉棟他是一個深知軍工行業發展的軍工專家,很清楚一款裝備不是有了生產圖紙和相應的生產線就如同生產香腸一般,一根根的制造出來,其中涉及到硬件和軟件其復雜程度可以說是難以想象,要不然只要在非洲建幾條生產線,整個非洲也就從此步入工業化了,世界也可以成為真正的大同世界了。
然而現實并不是這樣,人才,資金,技術。工藝標準等等方面缺一不可,正是因為這些,盧嘉棟才會利用火控系統源代碼中的,將蓋奇信達公司給拴住。進而在拋出利益巨大的“美洲虎”坦克項目,使蓋奇信達公司成為真正的合作伙伴。
其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借助蓋奇信達公司合作的機會,尤其是聯合進行柴油發動機低功率版本的研發機會,培養一批懂得柴油發動機各方面情況的人才,這就好比找了一位家庭教師來前來輔導一樣。就算再難的數學題,有人手把手的輔導,做起來也會比其他人快上不少,以此類推,其他的難題也會通過相同的原理得到圓滿的答案。
“美洲虎”坦克項目就是這樣一道數學題,盧嘉棟看中的不是整個項目能產生多少利潤,博得多少個人利益,而是通過這個猶如例題般的解答,能盡快讓中國的技術人員將引進的美國相關技術和制造工藝徹底吃透,進而消化。然后吸收,直至在其基礎上完成真正屬于自己的創新。
當然,盧嘉棟不是沒想過蓋奇信達公司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他的提議,但這個想法只在他的腦海中停留片刻便轉瞬即逝,畢竟現如今的國際形勢擺在那兒,中美合作的大趨勢也擺在那兒,而蓋奇信達公司面臨的困難更是明明白白的擺在那兒,這樣的情況下,如此利益巨大的項目,蓋奇信達公司還拒絕的話。那腦袋才是真的被門給擠了:
“鮑爾森先生,看得出來,我們現在有著比任何時候都要接近的共同利益!”
“您說的很對,盧先生!”鮑爾森點了點頭。隨后不無欽佩的看著身旁的盧嘉棟,不無感慨的繼續說道:
“而先生您,也是我在中國見過最聰明的人,當然也是我見過的最為可怕的對手,所以我希望借此機會,讓我們重新成為彼此信得過的朋友。而不是相爭的對手!”
“難道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
“呃”鮑爾森楞了一下,旋即舉起手中的酒杯,與盧嘉棟碰了一下,毫不猶豫的回應道:
“是,我們當然是朋友”
幾天之后,首都國際機場,一架美國泛美航空公司的波音客機騰空而起,徐徐向上的機身透過在機場航站樓的玻璃墻,倒映在站在那里的每個人的眼簾之中:
“終于結束了!”
“是呀!”此時的飛機已經帶著巨大的轟鳴飛入天際,遠遠的只能看到一個不斷晃動的小圓點,站在盧嘉棟身邊的胡慶華再次抬起眼望了望,然后又轉過頭看了看身旁的盧嘉棟,依然是當年淡然自信的神情,依然是不畏艱難的目光,然而此時此刻胡慶華卻又覺得有些特別,或許是那張略顯成熟的臉給人以信任,或許是有些消瘦的身影讓人更為堅定,但不管怎樣,他的心里總是很安心,更充滿了對未來無限的希望
“慶華,你看我干嗎?”
盧嘉棟自然覺察到胡慶華那奇怪的目光,而胡慶華則笑了笑:“我呀,想起昨天祝老的一句話!”
“什么話?”
“他說,嘉棟你可是咱們軍工系統的頭號大功臣!”
“我?”盧嘉棟楞了一下,旋即擺了擺手:“我也就是耍個嘴皮子,使個障眼法罷了”
“可不是這么簡單吧?祝老的眼力可是深得很,昨天都跟我們說了,嘉棟你這次搞的東西,可是為咱們國家未來十幾年的軍工發展打下一個強有力的基礎,他老人家這幾天為這事高興得不得了,直說好幾項國內空白被你所說的耍個嘴皮子,使個障眼法給填補上了”
“只要沒白費力氣就好!”盧嘉棟笑著回了一句,隨后好像想起什么事:“哦,對了,慶華前幾天跟你說的事,你考慮清楚了沒?”
“算了算了!”胡慶華擺了擺手:“當年我一個搞彈藥的去研制槍械都不成樣子,現如今再讓我去跟美國合作研發柴油機,除非嘉棟你真想讓那只美洲虎趴在窩里永遠都不動,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盧嘉棟并沒有回答,只是用手笑著點了點身邊的胡慶華,而胡慶華也不在意:“還是讓陳子豪去吧,可塑性很強,而且他在機械領域的造詣也很深,如果不是陳廠長他”
胡慶華說著說著,便把話停了下來,斜眼看了看盧嘉棟表情,畢竟是人家私事,他一個外人也不好過多評述,而其中的緣由盧嘉棟也是心知肚明,盧嘉棟的老丈人陳震一直是個嚴于律己的人,對家人也是嚴格要求。
雖為一廠之長,不但從不因私廢公,而且對家人的管束幾乎到了嚴苛的地步,甚至還有些刻意壓制,對陳子豪尤為如此,其實按照陳子豪的技術水平,提拔擔任中層干部很輕松,但陳震為避嫌,硬是刻意的壓下來,使得陳子豪幾年來一直還是鉗工班的班長,毫無進展。
這讓一向想趕出一番成就的陳子豪心里很是不舒服。
要不然過年之前也不可能離家出走,當然最后還是被盧嘉棟找回來,直到這時盧嘉棟才知道,他在外忙碌這幾年,陳子豪也沒閑著,接連上了幾個機械學的函授班,而且還自學了很多基礎理論和加工技術,其水平和能力早已是今非昔比,有著這樣的本事,也難怪會陳震的不公。
“到時候,我親自找他談一談!”盧嘉棟沉吟片刻,便點了點頭回應了一句,可就在這時,一位機場工作人員急沖沖的走過來,詢問誰是盧嘉棟,待盧嘉棟確認了身份后,工作人員便給了他一封信,盧嘉棟接過來一看,上面用希伯來語寫著一句話:
“盧,你真是個可怕的對手,但更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這家伙的困境應該消除了,從此從親華派,變成了徹底的派了吧”
“什么消除?什么親華、?”聽著盧嘉棟沒頭沒腦的嘟囔這么一句,胡慶華很是詫異,而盧嘉棟卻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一個外國友人罷了,這次幫了我們很多忙,當然也幫了他自己!”
“那”
“好了,我們也該出發了,真懷念三林的三花酒,這回回去一定要好好喝上一頓”說著,盧嘉棟便朝著機場的檢票口快步走去,胡慶華站在原地,想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能放棄思考,隨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