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天腦建立的黑色勢力?
不是黑色勢力利用天腦的漏洞危害人類聯邦?
鏡頭內外的人都沉默了,腦海一片空白,根本不敢相信這種荒誕的說法!
只是,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大消息將他們轟炸得神經衰弱,哪怕嘴上說著不相信,內心已經接受了這個設定天腦,真的產生了自我意識,它憎惡著人類聯邦,憎惡人類!
也幸好有那么多鋪墊,否則說出這話的萬景宸恐怕要遭殃。
記者手指驚得顫抖,連說話都磕磕巴巴,顯然是沒從這個消息中緩過神。
記者深吸一口氣,追問道,“你要知道,在人類聯邦,天腦是受到絕對法律保護的。若是沒有百分之百的證據,說出這話的你要接受軍事法庭審判,甚至會被關進千年牢獄。”
萬景宸的臉被繃帶裹得嚴嚴實實,只又露出一雙冷漠的眼睛,他想了想,通過思維轉換儀器說,“是的,我明白。作為一名聯邦軍人,我比你更加了解這些法律。若不是被逼入絕境,徘徊生死邊緣,我也不想去懷疑自己最信賴的伙伴。現實卻是,它背叛了人類聯邦。”
記者抓到重點,眼睛一亮,開口問道,“你有百分之百的證據?”
“是,證據已經提交軍部,我想高層會重視這件事情。”萬景宸身體還沒有回復,哪怕是思維轉述,他的“語速”依舊緩慢經,“否則的話,人類聯邦將面臨巨大的災難。”
記者不同于普通觀眾,普通觀眾會被一些片面的話帶動情緒,記者卻能理智對待。
“等等您的意思是天腦背叛人類聯邦?”記者感覺自己抓到什么,內心隱隱有些激動,繼續道,“我覺得這簡直是本世紀最大的玩笑。如果天腦真的背叛了人類聯邦,那么傳播這一消息的您,又怎么能安穩活著?我是說,您剛才說出這話的時候,天腦難道會沒有反應?”
天腦要真是壞的,哪里會讓萬景宸活著說出剛才那些話,它甚至能操控思維轉換儀器,扭曲萬景宸要表達的意思。事實上呢?萬景宸根本沒有受到干擾,甚至沒有被威脅。
記者以為自己抓到了漏洞,針對萬景宸的話進行反駁,殊不知萬景宸躺在病床上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思維轉換儀器發出聲音,“懷有這么天真的想法……你真的是軍方媒體數一數二的王牌記者?天腦沒動作,自然是因為它已經被暫時性控制住了。不然的話,天腦一念之間就能讓整個人類社會陷入癱瘓,甚至能讓家中的機器人主動攻擊主人……”
記者被萬景宸毫不留情地諷刺,一張細白的臉漲滿了羞惱的顏色。
萬景宸又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對我來說并沒有太大的意義,關鍵是聯邦高層愿不愿意相信。呵呵……三位元帥已經確認死亡,太叔元帥死亡成迷,天腦當真無辜么?”
聯邦才多少位在任的元帥?
天腦真的無辜么?
記者腦中一片混亂,他還想繼續追問什么,監控萬景宸生命體征的儀器發出紅色警報,一群醫療人員進來將幾個記者全部趕了出去,網絡直播也到此結束。
之前有人猜測說天腦產生了自我意識,有的人相信,有的人還是頑固地選擇嗤之以鼻,如今得到了板上釘釘的證據,這下再不容忍人辯駁了,整個虛擬網絡都炸了鍋。
愿意相信天腦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來來去去不過那么幾句。
懷疑天腦的聲音則越來越多,有些公民甚至還做好了準備,切斷了家中機器人,日常事務自己手動,出門開車也選擇手動而不是百分之百依賴天腦。
民眾通過各個渠道發表自己的看法,試圖通過這種方式緩解自己內心的恐懼和緊張。
“如今的科技那么發達,天腦作為虛擬數據衍生出自己的意識,我覺得沒有毛病。”
“可是天腦為什么要背叛人類聯邦?我們對它不好么?聯邦制定了好幾部專門保護天腦的法律,虛擬網絡更是他一個人的‘世界’,我想象不到天腦有必須背叛的理由……”
“嘖,樓上的言論可真是搞笑。天腦為人類聯邦服役,這就好比你給人打工,對方給你弄了很多保險,然后覺得你是沒有智慧的,能無止境地剝削你的勞動力,你覺得這么做是好?”
“你們有沒有想過,天腦產生了智慧,他會不會也產生了人類的感情?例如鄙視?對于天腦這樣的存在來說,人類更像是低等生物吧?一群低等生物試圖掌控高等生物,它會甘心?”
“樓上沙比,你承認自己是低等生物就行了,少扯上別人。”
“我覺得樓上的樓上沒毛病。天腦要是將自己定位為最高等的生物,它的確有權利鄙視憎惡奴役他的人類聯邦。按照如今的科技發展和生物進化趨勢,誰能保證虛擬生物不會成為單獨的‘智慧種族’?如果我是天腦,講真,我也會憎惡人類聯邦,然后暗中謀劃……”
公民信任天腦,但若是關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們對天腦的信任也會轉為防備和厭惡。
跟自己性命相比,天腦又算得了什么?
他們更加關心的是,如何能避免這次危機?
不可能徹底毀滅天腦,不然整個人類聯邦的歷史將會大幅度倒退,整個社會秩序都會崩潰,但又不能和天腦攀談,說服對方不背叛,繼續給人類聯邦打工……唯一的辦法……
抹除天腦誕生出來的自我意識!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頭,好似野草一般瘋狂生長。
不僅民眾是這么想的,已經證實消息的聯邦高層也愁白了頭發。
當然,這還不是最愁的。
最令他們發愁的是,原本已經舉行過元帥葬禮,被證實戰死的太叔妤瑤,如今活生生站在他們面前,諸多高層略有心虛……仔細算來,他們也算是“幫兇”了。
不過……那會兒不是不知道天腦有異動么?
所以才受了迷惑,這才對太叔妤瑤的“死”保持了緘默,他們也是無辜的呀。
太叔妤瑤懶得管他們內心是怎么想的,只是冷笑著注視這些能翻云覆雨的聯邦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