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一個張瀟晗早就忘掉的人疑惑地望著遠去的身影,是那個人嗎?真的是那個人嗎?埋藏在心底的不堪一幕一下子涌上心頭。
那次重重的跪拜成了他的心魔,還有比試臺上的認輸也是他最大的恥辱,即便在師尊趙東旭各種丹藥的堆積下修為到了筑基中期,可是這兩次當眾受到的羞辱讓他每一次沖擊筑基后期的時候都功虧一簣。
比起每一月來所受的折磨,張向寧寧愿先親手殺了張瀟晗。
不殺了張瀟晗,他的心魔就不會消失,他的修為就無法再上一層,而他也就會失去利用價值,那個同樣讓他恨之入骨的師尊就不會放過他。
他只聽到了聲音,那個聲音他刻骨銘心,不會忘記的,可真的是她嗎?
他陰沉沉地望著外邊已經看不到身影的遠方,沉吟了一會,似乎是才想到了什么,他走出帳篷,向中間最大的帳篷走去,不多時從里面出來。
只要那個小隊的人還回到這個島上,他就能知道想要知道的一切。
張瀟晗不知道身后有人惦記到了她,知道了怕也只會一笑,十幾年了,她的手上不僅有妖獸的鮮血,還有修士的,曾經的仁慈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張瀟晗終于知道無邊海的內海范圍有多廣了,一連飛了三天,還是在內海的范圍,若非期間還有幾處落腳的礁石可供休息,張瀟晗都要吃不消了,更何況其他只有筑基期修為的隊友。
好在這么長的時間里大家偶爾還交流,最不善言辭也不愿意多言的沈萬川也和張瀟晗說了幾句話。
話多的秦川只愿意跟話少的沈萬川聊天,而沈萬川不論秦川說什么都很少應答,張瀟晗愿意的話就聽聽,一路也不算悶。
三天的時間,他們每天都能見到海面下的魚群,那些都是一階、二階的妖獸。價值并不大,第五天的時候,終于到了內海的邊緣。
所謂內海與外海的區別,就在于妖獸的等級與數量。內海的妖獸一般都是一階和二階的,而外海的妖獸,等級就是在五階以上,只有結丹期的修士才會到外海獵殺妖獸。
到了內海的邊緣,小隊的人都興奮起來,在一個只有十平方米左右的礁石上休息后,便再一次騰空。
五天了,這個消息又不知道賣給了多少人,那個金鱗魚和紅鴨還不被獵殺一空?
看出了張瀟晗的疑惑,也因為張瀟晗一路上并沒有提問。讓忍了一道的鮑凌海也暗暗佩服張瀟晗的耐性,不過他和其他人都默契地沒有吱聲。
五天的時間,讓頭一次欣賞到大海壯美的張瀟晗也產生了審美疲勞,除了礁石,連一個能稱之為島的地方都沒有。不是天就是海,再沒有妖獸獵殺,就真的沒有一點耐心了。
就在第六天的清晨,張瀟晗忽然遙遙地感應到幾十里外的靈力波動。
在右前方,她不動聲色地將神識掃視過去,不禁嚇了一跳,上百名修士與無數紅色的水鳥在空中飛舞。海面好大的范圍水花四濺,海面下的海水仿佛都是金色的了,延綿幾里。
金鱗魚群?
小隊的其他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幾十里開外的動靜,還在按照預定的方向飛行,張瀟晗在心里嘆口氣,默默地跟隨著。
比較張瀟晗的郁悶。其他人臉上都是焦急并興奮,又飛行了一個時辰后,在張瀟晗看來偏離的更遠的時候,鮑凌海做了個手勢,大家的速度慢下來。
“應該是不遠了。我們分頭,誰發現了金鱗魚就發一個傳音符。”大家立刻就分散飛出去,鮑凌海望著張瀟晗道:“金鱗魚被紅鴨跟上了,不會離開太遠的,你跟著我吧。”
張瀟晗更郁悶了,飛走三人的方向都離著金鱗魚遠遠的,只有秦川稍近些,是正右方向,可他的修為最弱,神識自然也不會強到哪里,能發現金鱗魚嗎?
便也說道:“這里仿佛沒有什么妖獸,也還安全,干脆我們兩個也分開。”
鮑凌海卻馬上拒絕了,正色道:“韓大師,你第一次出海,不了解大海的瞬息萬變,你是我們中的煉器師,保護你的安全比獵殺妖獸還重要。”
說著揮揮手,指定了正前方,張瀟晗無奈,只好跟上去。
半個時辰左右,空中忽然飛來一道玉符,鮑凌海伸手抓過來捏碎,秦川興奮的聲音傳來:“老大,我找到金鱗魚的蹤跡了。”
還好,張瀟晗松口氣,跟著鮑凌海飛過去,很快就看到幾道飛劍劃過的光亮,大家都匯集過來,老遠,秦川興奮的聲音就傳來:“老大,就在前邊。”
神識紛紛掃視過去,真難為秦川了,怎么想到向后轉了半圈。
不用鮑凌海指揮了,大家都是精神一振,遠遠的,紅鴨興奮的叫聲與法器飛動的聲音便傳來。
“伊梅,你跟在韓大師身邊。”鮑凌海吩咐道,伊梅就答應著。
張瀟晗心里漸漸升起暖意,向鮑凌海感激地笑笑,雖然她不需要這個保護。
幾十里的路程半刻鐘就飛到了,神識里張瀟晗已經見到了金鱗魚群的龐大,但是臨近了,還是為眼前的壯觀驚呆了。
幾里長的魚群延綿著,寬度也有一里多寬,至于厚度也足有幾十米,大的魚有一兩米長,小的也有一尺,身上的鱗片金燦燦的,好像半個手掌大小。
這么長的魚群被千百只的紅鴨包圍著,還有上百名的修士,海面上分不清是法器激起的水花,還是紅鴨跳下去濺起的,一片混亂。
幾人的速度降下來,鮑凌海開始和熟悉的修士打著招呼,張瀟晗神識一掃,沒有見到熟悉的面孔,也沒有結丹期的修士,心情一松。
這么多的魚,增加幾名修士顯然是無所謂的,鮑凌海很快就找到一處修士少得空隙,幾個人飛過去。
路上張瀟晗就知道了,金鱗魚身上金色的鱗片異常堅硬,全身的弱點就在眼睛上,在海水里它們還異常靈活,只是不能下潛太深,需要輪流在貼近海面的位置游動。
金鱗魚的攻擊有兩種,一種是水箭,另一種就是幻化成細如牛毛堅硬的冰針,這些冰針仿佛和它們身上的鱗甲一般堅硬,被射中了,普通的護體靈盾都能被穿透。
好在這個冰針是金色的,可以看到,小心些威脅力不大,但是海面上如此多的金鱗魚,吐出的金針數量可想而知,所以不論是修士還是紅鴨都飛在高空,沒有離海面太近的。
而紅鴨,最好不要招惹它們,它們既可以在天上飛,也可以鉆進海水里,甚至就浮在海面上,身上的羽毛厚厚的,上面有一層油脂,金鱗魚吐出的細針很難穿透這么厚重有潤滑的羽毛。
紅鴨體型龐大,長嘴有近一尺長,從根部逐漸變尖,最盡頭仿佛合并的鐵釘,它們最喜歡吃的就是金鱗魚的眼睛和腦子,只要跟著紅鴨,不讓金鱗魚游到外海去,撿拾被紅鴨殺滅的金鱗魚收獲就是很大的了。
不過這就要眼疾手快了,紅鴨可不會將吃完了眼珠與腦子的金鱗魚甩給修士,它們會直接將死魚丟到魚群里,很快就沉入海底,而海面下是修士的禁區,哪個修士在海面下也沒有魚靈活的。
實際上紅鴨的鴨嘴和一雙尖勾似的爪子也都是煉器的好材料,可是面對上千只的紅鴨群,沒有修士會主動挑起爭斗的,張瀟晗也被再三告知了,千萬不要對紅鴨群出手。
眼下,修士們都散布在外圍,沒有人距離紅鴨太近,魚群過于密集,不是撿拾金鱗魚的時候。
“伊道友,怎么不見結丹期的修士?”張瀟晗沒有急于出手,這么多的金鱗魚,不急。
“結丹期的前輩一般都在外海,再說即便是結丹期的修士,對這金鱗魚也頭痛得很,獵殺金鱗魚靠得是運氣和時間,結丹期的修士可不愿耽擱幾十天這有幾條魚的收獲。”
伊梅說著,揚手一道冰針,奔向海面下的金鱗魚,魚群游動的速度太快了,又在海面下十米左右,冰針一入水速度就慢了,被魚群輕易躲了去。
再看看其他修士的出手,張瀟晗便明白了,大多數的攻擊都是盲目的,隨機的,對付這些金鱗魚要有趁手的法器。
視線一掃,到看到一對奇怪的組合,女修手里是一道長鞭,大概有三四十米,每一次深入水下,幾乎都能擊打到一條金鱗魚,只要被擊中的金鱗魚速度稍慢,鞭稍就會卷起,帶著魚飛出海面,然后另一位男修就祭出長劍,試圖穿透金鱗魚的嘴巴。
不過帶出的金鱗魚不見得每次都是頭部對著他,就算對著他了,還要提防金鱗魚吐出的金色冰針,因此十次中也不見得有一次成功。
還有人驅使飛劍入水,這也是很危險的,因為飛劍入水同樣在阻力下速度減慢,而金鱗魚的鱗甲又足夠堅硬,張瀟晗眼看著就有一把飛劍在幾十條金鱗魚長尾的輪流拍擊下失去了靈性。
就算你在魚群中擊中了一條金鱗魚,也不見得能把它帶出水面,魚群蜂擁而上,很快就將死魚湮沒了。
真的是運氣與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