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2097章你究竟是誰
正文第2097章你究竟是誰
容斐從沒有見到過張瀟晗這般模樣,也從來沒有想到過中了迷香的張瀟晗會讓他一望間竟然好像入了冰窟一般。
紅暈在面頰淺淺流動,白皙的肌膚被映襯得本該是美玉,可平日如星般清澈的雙眸卻釋放出冷酷,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東西正透過眼眸被釋放出來。
心猛的一激靈,對上那雙冷酷的雙眸,神識突然一痛,靈力竟然一散,大股的濃香撲入口鼻,容斐呆住了。
他正向下落去,茫然而不知所謂,張瀟晗已經從花苞下飛起來,袖子一卷,便將他帶著飛出去。
他幾乎貼在了張瀟晗的身上,鼻翼間嗅進了更多的香氣,他全然忘記了他還是個修士,視野里只有張瀟晗耳后的那抹帶著紅暈的白皙。
容斐知道他中了迷香,而讓他心神失手的正是帶他出來的張瀟晗,他的神智還清醒著,理智還占據著思維,瞬間就明白張瀟晗也中了迷香,正如張瀟晗所說的那樣,她對迷香的反應不是*,而是埋藏在心底的暴虐。
每個人的心底都隱藏著暴虐,平日里越是寬容大度,在壓制消除的時候就反應就越是強烈,他本不相信張瀟晗壓制不住迷香帶來的反應——張瀟晗甚至沒有毀壞這朵大花。
沒有毀壞大花?容斐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好像有與迷香不一樣的香氣沁入心脾,心神一蕩,他的手差一點就搭上了張瀟晗的后背,忽然天旋地轉,心神好像分裂了若干份,一份在忍住心里的欲念,一份恍然明白張瀟晗還并非不能克制,還有一份讓他注意到周圍。
柳毅狼狽地跌倒在地上,滿面漲紅,一只玉瓶竟然滾落在一邊,他怔然又迷茫地望過來,透過半空中紛飛的花瓣雨,那般狼狽中竟然有一絲浪漫,只有夜留香好整以暇,他退在迷香的范圍外,冷眼旁觀。
容斐靈力一滯,摔在了柳毅身旁,眼前一花,飛舞搖曳的花瓣中,十幾道殘影出現,追逐上張瀟晗,張瀟晗的身影驀地原地消失,再出現的時候落在了大花的根部。
花瓣倒卷,碩長的花瓣全都張開,花蕊蛇一般扭曲,穿過花瓣的縫隙,忽然,一道嬌小的身影從另一側花瓣縫隙中直沖上來,剎那間落入到倒翻的花朵內,花蕊急速收回,倒卷的花瓣也翻飛著,好像狂風卷過般倉促驚慌。
艷紅的花瓣被揚起來,就如風吹桃花般,一片片細碎的花瓣飛上天空,飄飄灑灑的花瓣雨連同紅色的汁液輕飛,鮮紅的花瓣雨中,身著灰色長袍的張瀟晗俏麗其中,她的手上是十幾根細長的花蕊,此刻,那些花蕊失去了生命般馴服地落在她的手里。
——張瀟晗本可以在第一次落入到花苞內就毀了這花瓣的,是因為他和柳毅讓她投鼠忌器,那時的她已經被迷香侵入了,所以才會惱火到動用了契約之力。
靈力鼓動,灰色長袍微微鼓起,漫天的花瓣雨向四處微微飄灑,張瀟晗抬眸向這邊往來,便是漫天的花瓣雨也掩不住她面色的桃花,可那一眼中的凜冽竟然將柳毅和容斐凍在了原地。
美艷與冷冽并存,迷醉與清醒同在,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他們的心里,很久很久,他們也無法忘記。
長袖揮卷,半空中的花瓣雨旋成漩渦,被收納到張瀟晗手中的玉瓶內,十幾根花蕊也有條不紊地放在了玉盒內,張瀟晗這才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張瀟晗強壓下心中的殺意——她不僅僅是想要殺了柳毅容斐和夜留香,她甚至想要毀了這個空間,將這個空間內的一切都撕裂,不論是植物還是飛禽走獸,連同這里的人,還有域外戰場的修士,甚至是下仙域她接觸到的所有的一切。
她的心中肆虐的是很和委屈,憑什么她要忍受這個世界的規則,一次次飛升從頭開始,憑什么她要順應天意,在天意的安排和嘲弄下委曲求全。
她想要徹頭徹底地發泄,想要翻天覆地,想要將一切的一切都送入到毀滅的混亂中,想要碎石與塵土在天空狂飛,天崩地裂,想要血色席卷天空,想要看哀鳴遍野,到處是殘肢斷臂……
可她還是有理智的,就算夜留香招惹了她,柳毅和容斐也是無辜的,其實夜留香也是無辜的——這個世界的人和她一樣都是無辜的,罪惡的是那些神祇,那些將世人當做螻蟻的神祇。
可她竟然喜歡這種暴虐的感覺,想要發泄的*如此強烈,竟然不舍得將這樣的*清除掉,她有好像站在高空看著她自己,看著她的隱忍。
只要放縱一點點、一點點……這里只是若干空間裂縫中的一個……
人都是要放松的,她太久太久沒有放松了。
張瀟晗的手緊緊地握住,終于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何時停止的《修魂》功法終于運行起來。
這也是另外一種欲求不滿吧,張瀟晗的腦海里竟然飄過來這樣一句,她掙扎地忍住心里的*,卻將這*的感覺牢牢地記住了。
張瀟晗恨自己的理智,恨自己的清醒,可她仍然一絲不茍地清除著身體對*所有的記憶,直到那殺戮的*變得陌生起來。
“張道友真讓人欽佩。”夜留香的聲音徐徐傳來,張瀟晗望過去的眼神清明,柳毅和容斐蜷縮在地上,顯然是夜留香的杰作。
“你說過,不是克制不了,只是想不想而已。”張瀟晗淡淡道。
“就是這個想不想才難,我總歸是知道你是我這個身體的契約主人,可你呢,要克制的是殺戮,我真是好奇,你是怎么一路修煉上來的,我聽說飛升女修都極為不容易,我以為你的*是找到一個強者來與你并肩,可你剛剛給我的感覺,你可以毀滅這個空間。”夜留香審視著張瀟晗。
“你,究竟是誰?”
“一個能克制自己的修士。”張瀟晗還是淡淡的,“這里應該還有我們需要的東西,難得進來一次,也許是唯一的一次——我到有些奇怪,夜道友為何不是本體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