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我們的傳送陣,我們站在傳送陣上的感覺,周邊沒有半分破綻,陣法的每一處都嚴絲合縫缺一不可,回想一下陣法啟動前的剎那,你們看到陣法了嗎?看到的是不是都是這種沒有生命沒有感覺的東西,而忽然陣法就啟動了。網”錢一指著這些空間裂縫,它們在昏暗的背景下依然炫目著。
“而陣法啟動的一瞬,它們忽然就不見了,我們也什么都看不見了,跨越空間的過程,從一個空間進入到另外一個空間的過程,如果傳送陣沒有陣法保護,傳送的過程中也可以抵御現有力量的攻擊,設想一下,如果傳送忽然終止。”錢一的視線在張瀟晗、薛遙的身上掃視過。
“如果傳送突然終止,我們就會像那個修士一樣被割斷成兩截。”薛遙的聲音跟著傳來。
“不錯,但如果是我們,是現在,可能不是兩截,而是數截。”錢一不是在開玩笑,他的表情從來沒有過的狂熱,張瀟晗一瞬間好像看到了一個癡迷某種東西而忘記了本心的人,錢一的表情好像瘋魔了般。
“可離開的那個呢?如果你說的都有可能,離開的那個呢?他既在傳送陣之內,又在傳送陣之外,他呢?”薛遙的聲音有些陰森。
“成為陣法的引子,開啟陣法的契機,可能有奇遇,也可能灰飛煙滅,可在陣法里的就安全了?你看看周圍,再看看腳下,說不定就會傳送到不知名的哪一個空間內。”錢一瞪著眼睛,“也說不定根本就沒有什么傳送陣,有人離開的剎那,我們就會被空間裂縫絞成碎片。”
忽然就安靜下來,薛遙遺牙,心內好像在天人交戰,張瀟晗沉靜了會道:“薛道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給你們帶來了麻煩我很歉意。”
伸手攔爪遙,制止要說的話,“你們準備好了嗎?”
錢一和薛遙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莫名的感情,望著張瀟晗欲言又止,張瀟晗笑笑,“如果以后我們有緣再見,就再說吧。”
她心里漸漸清晰明白,薛遙和錢一怎么會無緣無故就跟在她身邊,當日大廳里那么多金甲修士,只有他們兩位湊上前搭話,她原本不愿意想,后來也覺得無所謂,可到現在,錢一心中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薛遙的猶豫她全看在眼里。
她就是那樣的一個人,自己對別人付出的時候全以為是用的,甚至很快就淡忘了,哪怕旁人提起來也只有一份安心,可是別人要是對她好她卻全記在心里。
點點頭,她望著周圍的空間裂縫,天眼睜開,隱沒的空間裂縫也顯露出來,只是天眼的視線下并沒有閃出耀眼的美,她張開口,吐出乾坤令牌,兩枚令牌一上一下將她護住,錢一和薛遙的眼睛隨著令牌的出現而睜大了,錢一忽然叫道:“不!”
但晚了,張瀟晗已經隨意地邁出一步,風云突變,周圍的空間裂縫忽然間模糊了起來,周圍的一起都好像在急旋轉,又好像在后退,他們忽然置身在一個莫名的空間中,好像是在通道中,又好像是山洞,又好像是什么說不清的地方,上下左右全都是空的,卻又好像是凝滯的,一瞬間就好像是永恒。
張瀟晗踏出一步,眼前的一切驀地就完全改變,空間裂縫忽然在這一刻動了起來,龐大的無可計量得力量頃刻充斥在周圍,她自身也好像被融入進去,成為這龐大力量的一部分。
頭頂腳下的乾坤令牌忽然一閃,兩道溫潤而霸道的靈光陡然籠罩全身,就好像在激流中瞬間得到了支撐一般,一閃念的時間,張瀟晗已經看到她真正置身在何地。
所有的空間裂縫仿佛全都向她開放了一般,時間也在這一刻真正停止了般,張瀟晗凝目望向所有的空間裂縫,那里形形色色,真仿佛縹緲苑般,明明實實在在的,卻透著不真實的虛假,明明觸手可及,卻又是兩個世界般遙遠。
那道如月牙彎彎的空間裂縫內,生機煥的是靈藥?在亭臺樓閣之旁,在歇淙淙之側?其內飄渺的是靈霧?抑或是水汽的蒸?靈藥四周的亂石分明是她熟悉的時間陣法,可這陣法卻略有改變,不僅僅是時間流逝陣法,好像還帶著時間靜止的作用。
那道如艦般的空間裂縫內,卻是一只昂然的異獸,它披散的棕,高傲的頭顱,桀驁的眼睛望之讓人不由心生戰栗,這是真正的異獸,不用被囚禁的高傲的異獸,可是這樣的異獸才是該被囚禁的,只要放飛在這世間,這世間萬物豈不是都要拜服在它的腳下。
那道隱形的空間裂縫內,卻是狂風呼嘯,其內的一切都成為亂流在肆虐,看不出它原本是什么樣子的,這就是空間裂縫瀕臨倒塌嗎?
大多數裂縫之內都是藥園,珍貴的叫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靈藥影影綽綽,還有的建造著亭臺樓閣,其內有靈光閃爍,仿佛是存放寶物的珍貴所在,也有的是各種異獸,精神的亦或萎靡的,也還有其內紊亂的,而紊亂的大多是隱形的空間裂縫。
好像就在閃念間就看到了所有的空間裂縫,也好像時間本來就靜止與永恒了,她才能看到這些,但也就是看到了,近在咫尺又仿佛遙不可及。
她忽然想到了錢一和薛遙,視線匆匆尋找,可周圍只有數不清的空間裂縫,她就好像與錢一薛遙不在同一個空間中。
頭頂與腳下的乾坤令牌還釋放著溫潤而霸道的靈光,將她整個人牢牢地護住,她的心神有瞬間的迷惑,她現在到底是身在何方?
她閉上眼睛,將種種誘惑擋在眼皮之外,天眼中,周圍空間裂縫依舊存在,與視線所看到的方位重疊在一起,也看到了錢一薛遙所在之處,他們所在中間風平浪靜,而周圍是靜止的靈力亂流。
那里真的是傳送陣,她一步之遙卻離開了那么遠。
[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