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在場眾人對他似乎是敬畏和害怕,就連驕傲如上杉炳和滑頭蔚宣洋都是一副乖寶寶的形象,讓于靈賀頗為驚訝。
不過,當此人走進之時,于靈賀的心中也是暗自駭然。
他原先以為,此人只是一位中年人,可是,當他走進之時,才發現此人的臉色頗為怪異,而且他的那雙眼眸更是透著一股滄桑之色,仿佛已經看透世情。
這個人,可以說他僅有三、四十歲,但要說他已經七老八十,似乎也沒有人會懷疑什么。
年齡跨度如此之大,他的身上充滿了矛盾。
再想到上杉炳和蔚宣洋對他的稱呼,于靈賀就愈發的明白,此人的身份地位絕不簡單。
那人來到于靈賀的面前,由上到下掃了他一眼,贊嘆道:“不錯,果然不錯!”
于靈賀心中暗驚,自己覺得沒有見過他,但他為何對自己一副頗為熟悉的模樣呢。不敢怠慢,于靈賀道:“見過前輩!”
“哈哈,老夫白牧,聽付茗婳那小姑娘提起過你,原先還有些懷疑,現在卻是信了。”
于靈賀的身心一松,原來是付茗婳所熟識之人啊。不過,他的口氣卻是如此之大,堂堂的方夫人卻變成了小姑娘,讓人哭笑不得。
“原來是白前輩,小子有禮了。”于靈賀彎下腰去,既然是付茗婳的長輩,他行一禮也是應該。
然而,白牧卻是一伸手,就這樣拉住了于靈賀。
于靈賀微微一怔,他立即感覺到了。一股洶涌澎湃的大力從白牧的手中發出,似乎是想要將他直接提起來一般。眉頭略皺,于靈賀立即牢牢站定。身上星力流動,也是出力下壓。
兩股力量瞬間撞擊在一起。但卻并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白牧手中的力量似乎有著一種奇妙的回旋方式,能夠將多余的力量輕松化解。
他們一個要彎腰行禮,而另一個卻是要將對方提起來,一時間僵持不下。
其余人看得是心中駭然,特別是上杉炳,更是臉色發白。他心中暗自叫道,怪物。真是一頭小怪物啊。
片刻之后,白牧突地長笑一聲,道:“好!”他手腕一揮,竟然是不動聲色地放開了于靈賀的手臂。
于靈賀的身體微微一沉,立即站定,他驚疑不定地看著白牧,心中的驚駭卻是難以形容。
他們先前還在膠著,白牧說放就放,竟然是一點兒也拖泥帶水。可是,這般陡然離開。其下場往往就是被對方的力量震傷。但白牧的力量極為怪異,讓于靈賀的一身蠻力就像是砸在了空處一般,根本就傷不了對方分毫。
雖然僅僅是短短的片刻交鋒。但于靈賀就已經明白,自己確實是遇到了真正的高人了。
白牧向著于靈賀一點頭,轉身望著眾人,道:“你們這些小崽子,為何又要喧鬧?”
蔚宣洋連忙道:“白爺爺,與我無關啊,都是上杉炳帶人堵我,想要以大欺小!”
白牧的目光一寒,冷然道:“出息!”
上杉炳的臉龐漲得通紅。道:“白爺爺,蔚宣海回影城已經有一個月了。我想要與他約斗一場,但他一直沒有回應。而且窩在城主府不出來。”他頗為委屈地道:“我只是想激他出來,并沒有想要為難蔚宣洋。”
白牧的臉色這才稍稍地好看了一點,但還是長嘆一聲,道:“你啊,就是這點兒鼠目寸光,怪不得一直被蔚宣海壓著呢。”
上杉炳張了張嘴,如果是其他人這樣說,他肯定是惱羞成怒,直接動手了。可是,在這位的面前,他就算是膽子再大一倍,也不敢炸刺的。
別說是他了,哪怕是他父親上杉虎和城主蔚然,在白牧的面前也是畢恭畢敬行弟子禮的。
白牧的臉色一板,道:“你可是不服氣?”
上杉炳的心中確實是不服氣,而且是很不服氣。但是當著白牧的面,卻是喃喃的說不出來。
白牧無奈搖頭,道:“老夫問你,如今碧島之上,風頭最盛的年輕人是哪個?”
上杉炳一怔,他認真的想了想,道:“有名氣的起碼數百人,您說的是哪位啊?”
影城雖然不小,但是在碧海之內卻也不過如此,與影城規模和實力相若的城市,起碼也有二十余座。再加上居延大陸中威名最盛的安延城和數以千計的小城市,那聲名鵲起的年輕人有著數百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白牧輕笑一聲,道:“魚海庚楚,你可知曉?”
“庚楚?”
上杉炳的眼眸立即亮了起來,不僅僅是他,就連其余人的臉色也是忍不住微變,更有的人驚呼了起來。
于靈賀的眼中卻是一片茫然,他這三個月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修煉之中,腦海中所轉動的念頭始終就僅有一個,那就是要如何做才能夠將神罰鎖鏈解除。
而魚海與碧海雖然都屬于北海域,但相距之遠,對于一般人而言,已經是天涯海角了。
他對于影城的情況都不夠熟悉,哪里還有興趣去理會這十萬八千里之外的事情。可是,此刻見到蔚宣洋和上杉炳等人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疏忽了什么。
上杉炳的雙目亮了起來,他興奮地道:“白爺爺,那庚楚就要到影城來了么?”
白牧緩緩點著頭,道:“不錯,按照他此行的節奏,最多半月,就能到影城了。”他淡淡地瞅了眼上杉炳,道:“你現在明白,為何蔚宣海會對你的挑戰視而不見了吧?”
上杉炳的臉色微紅,道:“我知道了,他在全力備戰,準備到時與庚楚一較高下。”重重地一揮拳,道:“此事關系到影城聲譽,我也不能坐視。如果庚楚來了,我也會出手與他一戰的!”
于靈賀終于忍耐不住,輕輕地拉了拉蔚宣洋。低聲問道:“庚楚是誰?”
蔚宣洋的小臉蛋兒早就是因為興奮而變得紅彤彤了,他道:“老師。庚楚是魚海八衡部之一火衡部的第一天才,他在三月前來到碧海,登陸居延,揚言要赤腳走天下,挑戰百城。”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一開始,人人都笑他狂妄無知,但三個月來。他已經挑戰了二十多城,迄今未嘗一敗。”他的雙目熠熠生輝,道:“如今已經沒人敢嘲笑他了,反而在猜測,他究竟能夠成功挑戰多少城。”
于靈賀倒抽了一口涼氣,道:“迄今不敗?”他轉頭,看了眼上杉炳,心中納悶之極。
這種挑戰二十余城不敗的近乎于神話一般的人物,那是何等的強大啊!這上杉炳竟然還敢向這等人物發起挑戰,究竟是他瘋了呢。還是自己瘋了?
蔚宣洋重重地點著小腦袋瓜,道:“是啊,現在那庚楚已經有了一個外號。叫做開眼以下無敵。據說曾經有一些小城市甚至于派出開眼信徒在城外攔阻,但也被他打敗了呢。”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蔚宣洋顯得特別興奮。
于靈賀一怔,面色頓時古怪了起來。
“開眼以下?”
“是啊,聽說庚楚這樣做就是為了在開眼前做好最充分的沖擊準備呢!”
于靈賀的心中微微一動,如果庚楚真的具有開眼以下無敵的實力,那么他想要晉升開眼,只怕是毫無壓力。可是,他卻不辭辛苦的要挑戰百城。這樣做,真的僅僅是為了提升開眼的成功率么?
他們兩人在一旁嘀咕。白牧卻是一揮手,道:“你有這份心就好了。”他眼睛一瞪。道:“既然知道,還不回去好好修煉。哼,若是斗場上一敗涂地,丟了影城的臉,看你父親如何收拾你。”
上杉炳身不由己的打了個寒噤,他連連點頭,轉身就走。
看他如此表情,于靈賀也是想到了蔚然對蔚宣洋的教育方式,很顯然,這兩位長者在某些方面還是有著共同處的。
上杉炳走了幾步,突地停下,道:“白爺爺,您不去我家么?”
白牧搖著頭,看著于靈賀,道:“我和這小子有些事要說,你去吧。”
上杉炳失望地應了一聲,帶著一幫人迅速離去。
蔚宣洋歡天喜地地道:“白爺爺,老師現在住我們家里,您要和我們一起去么?”
白牧一揮手,道:“我和他有話說,你們都走。”
蔚宣洋等人的臉上也是流露出了失望之色,但卻沒人敢違逆白牧的話,一蜂窩的離開了。
于靈賀心中納悶,道:“白前輩,您有何指點?”
白牧深深地看了眼于靈賀,道:“我聽說你小子被神罰鎖鏈定住,一身實力無法發揮。可是今日相見,卻并非如此啊。”
于靈賀猶豫了一下,白牧既然與付茗婳相識,那么有些事情自然是無法隱瞞了。
他緩聲道:“前輩,晚輩這些日子借住蔚家,日夜以精神力沖擊鎖鏈,所以此時恢復大半。”
白牧冷笑一聲,道:“胡說八道,神罰鎖鏈若是能夠輕易破解,還用得著老夫親自走這一趟么?”
于靈賀霍然抬頭,他驚訝的道:“您老……是為了晚輩而來的?”
他千算萬想,也猜不到這一點啊。
而且,神罰鎖鏈何等強大,白牧卻有能力將其破解,這又是何等大能之人,一念及此,于靈賀頓時心跳如雷。
ps:今天第四更,白鶴已經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