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暖

第八十章 破壞

第八十章破壞

“揚姐兒,你待我真好。”

“少給我來這些酸的,知道我待你好,有事情也都瞞著我。趕緊老實交代,到底是被誰給欺負了,我給你報仇去!”齊揚義憤填膺。

張令曦神色怏怏,道:“范姨娘來京城了。”

齊揚立刻就跳了起來,比張令曦的表情還要夸張:“什么?范姨娘來京城了?她怎么來的!”

“我父親一心軟,就讓她來了。”

齊揚氣的一拊掌,說話都結巴起來:“他...他...他竟是個這么拎不清的人?”

“你要是生在我家,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能看見多少呢。”張令曦無奈地說道。果然跟齊揚說了說,心情好一些了。

“混蛋!”齊揚罵了一句,見張令曦看過來,她忙解釋道:“我不是罵你父親,我就是氣的順嘴一說。”

“你說得對,我心里也這么想。”張令曦被齊揚帶動起情緒來,也憤憤地說道。

齊揚嚇得一捂張令曦的嘴巴:“呸呸呸!老天爺莫怪莫怪!這么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就算別人沒聽著,可老天爺在頭頂聽著呢。當心劈下來一道雷,將你...”

齊揚話沒說完,就聽得頭頂一個晴天霹靂。

“啊!啊!”

她嚇得大叫兩聲,與此同時迅速跳到床上,死死地抱住張令曦不撒手。

張令曦也是一聲慘叫。

齊揚整個人將張令曦護了起來,嘴里喃喃自語道:“老天爺,要劈就劈我好了。”

張令曦又是感動又是疼,眼淚都出來了。

雷聲過后,她用盡力氣推開齊揚,喊起了藏夏的名字。

齊揚撓了撓頭,不明所以。

難道是曦姐兒的丫鬟改了名字,怎么叫藏夏了?

進來的時候也沒注意門口打盹的丫鬟是誰。

藏夏立馬進來:“九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齊揚好奇地打量藏夏,問張令曦道:“這是莊子上的人。還是你的丫鬟?”

“不是我的丫鬟。”張令曦為了鐘姿,毫不猶豫地撒了半個謊。所謂半個謊,是她雖然說了不是她的丫鬟,卻沒有表明藏夏的真實身份。讓齊揚順著她的話,誤以為藏夏是莊子上的人。

藏夏會意,也沒有多言。

“哦,難得莊子上有個這么得體的人。”齊揚絲毫沒有起疑。“對了,你突然喊她進來做什么?”

齊揚一提醒。張令曦才想起腿上的劇痛似的,呲牙咧嘴地說道:“藏夏,快拿藥來,我腿上的傷口好像在滲血。”

藏夏慌忙而去。

“傷口?哪來的傷口?你挨打了?是誰動的手,范云芝嗎?”齊揚擼起袖子問道。她一向大喇喇地,沒有注意到張令曦身上有傷也是情有可原。張令曦不說話,她又是擔心又是懊悔:“都怪我魯莽,剛才要是不往你床上跳,就不會壓到你傷口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挨打。”

“沒有挨打,那怎么受傷了?你是因為受傷了才不敢回家的是不是?我還誤會了你。冤枉你是貪玩...”齊揚越說越悔恨了。

張令曦不想齊揚過于擔心,將馬車被人動了手腳的事情隱去不談,只說是馬車不小心翻了,壓傷了腿。

“馬車翻了?是哪個車夫駕的車?”齊揚認定是車夫的過錯,一副要去把車夫抽筋剔骨的表情。

張令曦趕忙攔住,道:“這又不干車夫的事,再說他現在也受了重傷呢。你要是真想給我報仇,還是想想怎么幫著我將范姨娘送回保定去吧。”

這還真是個問題,齊揚不吭聲了,坐下來幫著張令曦一起想辦法。

“最好還不要驚動家里。若是外祖母知道范姨娘來了京城,怕是她都不能活著回去了。”

“哼,你還想留她一條命啊?”

“她就是有千般不是,我也不能隨便就取她性命吧。你不知想活著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我只想著讓她遠離京城,想著眼不見心不煩罷了。”

“說的好像你死過一次似的。哎,你這性子可真面,照你這樣,等嫁了人非得讓婆母將你給**死不可。”齊揚怒其不爭地說道:“當初直接在你母親靈前打死她,也就沒這么多是非了。斬草不除根怎么能行!”

“天底下難道都是不好相與的婆母不成?”張令曦道:“我沒覺得我面啊。別人要是欺負我,我也會還擊的。”

“嘁,你就只會還擊我。你想想趙嘉善的母親待你的態度,你還會覺得她好相與不成?她看你的時候,都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呢。”齊揚不屑地說道、

“她恨我是因為張家跟趙家不睦,又不是因為我不好,我怕什么啊。再說了,嘉善他是不會讓我在他母親面前受一點委屈的。”

齊揚斜睨她一眼,問道:“你都還沒嫁過去,你怎么知道?”

“我看敏娘,自然就知道趙嘉善是怎樣待人的了。”張令曦心虛地撩了撩耳邊的頭發,答道。

好在齊揚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她只是壞壞地一笑,搓著手問道:“曦姐兒,我知道有個聰明人,肯定能幫你想出法子,要不,我替你將他叫過來?”

“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張令曦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等張令曦說完,齊揚敷衍地躲開張令曦的眼睛說道:“你在這兒等著,過一會兒就知道了。”

不等張令曦有所反應,齊揚就風風火火沖了出去,連明燕都沒有追上她。

過了好一會兒,明燕磨磨蹭蹭地進來了。

“沒追上啊?”

“恩,小姐跑起來都快趕上我家少爺了。”明燕苦著臉說道。

張令曦輕輕一笑,道:“那你先坐在這兒歇會兒,等一等她。”

說起齊鹿鳴來,他被四老爺關了好些個日子了,還沒有放出來。

他莫名其妙偷了元姑娘的小衣,掛在了青川觀的祈福樹上,結果被人看見,偷偷告訴了四老爺。

四老爺盛怒,打的他下不了床不說。還將他關了禁閉,一年不能踏出屋子半步,吃喝拉撒都在屋里。

聽說是齊鹿鳴的師傅死死地看守著他呢,屋里頭一只蒼蠅都飛不出。讓他沒一點逃出來的法子。

他不在,張令曦倒是清凈了不少,上一回他在青川觀惹出亂子來,還沒找他算賬呢。

要是關上個一年半載的,能定一定他的心性也好。

明燕本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的。可約莫著一個時辰就要過去了,小姐還不回來,她開始坐立不安了。

張令曦兵器譜看的膩了的時候,藏夏不知從哪里找了個話本出來,張令曦一下子就扎了進去,看的入迷。

明燕的反應,她一點都沒有注意。

還是藏夏細心,過去問了問,安慰道;“你家小姐既然說了是去找人,那肯定一時半會兒地回不來。你也不要急。你雖沒跟著去,想必車夫是個經驗老道的,跟在小姐身邊,起碼出不了岔子。”

“哎,我是怕依家小姐的性子,再無緣無故地生出什么是非來。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所以我這心里總是不安生的。”明燕看藏夏是個好說話的,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了起來。

兩個人說起話來,時間就過得快了些。明燕耳朵時刻是豎著的。一聽到有了腳步聲,就立刻起身去看。

齊揚正跟趙嘉善并步而行,有說有笑。

走到了門口,趙嘉善卻不肯進去。

“曦姐兒還沒有說什么。你個大男人怎么別扭起來了?”齊揚看張令曦和趙嘉善的事情明朗起來后,就不再將趙嘉善當個長輩了,說話也沒有從前客氣了。

明燕趕緊迎了出來:“小姐,您怎么才回來?”

齊揚憤憤地瞥了趙嘉善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還不是因為請不動這尊大佛!”

趙嘉善從容地站在旁邊,沒有露出一絲窘迫的表情。齊揚看著更氣了。

“曦姐兒,人我給你帶到了,我就先走了。”齊揚站在門口邀功似的大喊,又回頭對趙嘉善說道:“你好好給曦姐兒出主意,這可是你表現的好機會,切莫錯過了。”

交代完了之后,齊揚都沒敢進屋,就招呼這明燕一起走了。邊走她還不忘邊跟明燕說道:“哎,一天我就給曦姐兒操不完的心。”

明燕低頭笑了一下。

齊揚一走,趙嘉善站在門外就格外地尷尬。

他不能進張令曦的內閨去,怕別人閑話。

可是站在這里喊話,也是不雅。

在門口候了好一會兒,也聽不到張令曦說話。趙嘉善剛想張口,就聽見張令曦在屋里頭說道:“藏夏,我覺得屋子里有些悶,你去將窗子開上一扇吧。”

藏夏依言照做,也不問外頭的男人是誰。

趙嘉善看著半開的窗戶猶豫一下,走到窗下,低頭對著里面說道:“你還好嗎?聽說你受了傷,我過來看看。”

張令曦合上話本,趴在床上笑著回道:“我一切都好,你呢?”

“我也是。”趙嘉善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那,家里好不好?”張令曦又問。

趙嘉善知她問的是敏娘,如實答道:“時好時壞,現在剛換了副藥,喝了幾天,似乎有些好轉。”

“那就好...”

屋里頭又是一陣沉默。

“今天不方便見面,改天,等我腿傷養好了,便登門拜訪。”張令曦覺得有些難堪。

她應該時常去趙家看望敏娘,可是自打趙嘉善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就不想再到趙家去,生怕別人窺出些端倪似的。

“你安心養傷,別的事情以后再說。”趙嘉善為了讓張令曦寬心,說道:“那我先告辭了。”

“嗯。”張令曦輕輕地應了一聲,也不管趙嘉善是否聽見了,就自顧自地蒙起被子傻笑起來。

等外頭沒了動靜,張令曦才直起身來,不舍地往外頭看了看,又輕輕地嘆了口氣。

半開的窗戶外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張令曦愣了一下,又仔細往那里看了看,似乎是看花了眼呢。

誰知沒一會兒,那個人影又是一晃而過。

張令曦開口道:“大白天的,誰在那里裝神弄鬼?”

外頭的人影無聊地用手叩了叩窗戶,露出半張臉來:“你沒事開窗戶干嗎,也不怕著了風寒!”

原來是鐘姿回來了。

她將窗戶掩好,這才進了屋內。

看著鐘姿的表情神神秘秘地,張令曦不解地問道:“表姐,你怎么神神叨叨的了?”

鐘姿做出個“噓”地手勢,彎著腰小聲問道:“劉顯呢,來了沒?”

“沒有啊。”張令曦往里頭躲了躲。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鐘姿突然就笑了起來,站直了身子說道:“我還以為他來了呢,嚇死我了。”

“顯哥哥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干嗎嚇成這樣,做什么虧心事了?”

鐘姿嗤笑:“你放心,絕對沒有。”

“那你躲他。”

“我只是不想他總是在我面前問方岫的事,問我有沒有出去跟方岫見面,問他對我怎么樣啊,最近有沒有覺得方岫變了之類的。簡直是太嘮叨了些。”鐘姿停頓了一下,狐疑地說道:“好像方岫也是這樣啊,見了我總是問劉顯的事情。他們兩個難道就不能湊在一起,想問什么對著彼此問嗎?”

張令曦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試探性地問道:“那表姐,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兩個之間...”

“有問題!”鐘姿立刻接到。

“對,你也這么覺得嗎?”張令曦立刻來了精神。

還以為鐘姿表姐不會察覺的,沒有想到兩個人這么快就露了馬腳。兩個人都那么在乎彼此,何必還在中間夾個鐘姿表姐呢?真是兩個小人!

鐘姿坐到了床邊,手指繞著腰間的流蘇道:“當然了,他們兩人之間這么奇怪,誰看不出來啊。”

“那你還能接受他們兩個?”一聽說鐘姿早就看出來了,張令曦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鐘姿表姐未免也,太大度了!

“哎呀,那是他們兩兄弟之間的事情,我能說什么啊。”

張令曦痛苦地皺了皺眉頭,默默無言地側身躺下,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當事者都不在意,她還能說些什么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