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好毒

第五十八章 不可不查

夏美雪都這么折騰了十幾年了,不管在做什么,也不在乎這幾天。小甜知道自家小姐是一旦認定了就得查個水落石出的性格,但天大地大,也是吃飯最大。

楚靈風有些心不在焉,隨意吃了些之后,便安靜的在房間里坐著,似乎在想什么,一直到薛明揚回來,都沒有察覺。

薛明揚這幾日也是忙的夠嗆,早上出去一直到晚上回來,中午連飯都沒時間吃,盡管早晚楚靈風都會讓人燉些滋補的,但還是眼見著他的疲倦。

薛明揚在外面忙了一天,染了一身風塵,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隔壁沐浴更衣,然后才回了房間,然后,便看見靠在桌邊,明顯神游天外的楚靈風。

“靈風,在想什么。”薛明揚有些奇怪,又有些擔心的走過去,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他知道這幾日楚靈風一直在想怎么替他解毒,想的都有些走火入魔了。他倒是聽說,有些學問人對不出一個對子,有些大夫解不開一個病癥,都會心心念念,像是著了魔一樣,不想出法子吃不下睡不好。

而楚靈風現在,明顯就有些思慮過度的樣子。

薛明揚這一晃,楚靈風才回過神來,抬眼見是他,哦了一聲:“相公回來了,可吃過晚飯了。”

“吃過了。”薛明揚應了聲,道:“還在想我的病嗎,想的那么辛苦,我會心疼的。”

這玩笑一般的情話,倒是沒有讓房間里多什么曖昧情愫,卻多了幾分輕松。薛明揚有時候不由的想,幸虧了楚靈風是這種落落大方的性子,要不然的話。以兩人尷尬的關系,還真是不知道如何相處。

雖然薛明揚不在乎這一個媳婦,但畢竟是天天在家中的人,能笑臉相迎,總好過彼此添堵。

楚靈風笑了笑起了身,給薛明揚倒了杯茶:“這幾天很累嗎,我讓廚房給你燉了補品。一會兒喝了再睡覺。”

“我倒是還好。”薛明揚皺著眉頭看楚靈風:“我覺得你才是要補的那個。多少年的病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別熬壞了身體。”

“不僅僅是為了你的病。”楚靈風猶豫了一下:“還有其他事情。”

夏美雪的事情。楚靈風不知道薛明揚知道多少,也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告訴他。

但薛明揚顯然是好奇的,見楚靈風好像沒有接著說下去的打算,追問了一句:“什么事情?”

楚靈風猶豫了又猶豫。手指無意識的敲了敲桌子,還是道:“我今天去了大夫人那里。本想著,問問你身上的毒,她知道些什么。卻沒料到,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說熏香嗎?”薛明揚不用多想便知道楚靈風說的是什么。因為不論是誰,第一次到那個環境后,都會覺得很詭異的。楚靈風自然也不會列外。提出疑問也是理所應當。

“恩,是熏香。”楚靈風道:“那香味濃烈的我幾乎無法呼吸。你難道從來沒有覺得奇怪?”

“很奇怪。但是時間長了,也就習以為常了。”薛明揚道:“娘點熏香,從我記事起便有,但開始的時候,和旁人無異,只是點一個熏香小爐,淡淡的,今日是桂花明日是荷花,沒有什么異樣。然后隨著日子長了,香爐越來越多,香味也越來越重,直到現在是十幾年的時間,那屋子里,已經是香的尋常人進不去了,但是可能她一直待在里面,聞得多了,所以并不覺得什么。”

“那你就沒問過,這是為什么?”楚靈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般的人家,若是親人出現了這樣的怪癖,家人是應該要緊張的吧。

“我怎么會沒問過。”薛明揚苦笑道:“從小就問,長大了也問,但是什么都沒問出來。娘只說她喜歡,除了這之外,便什么都不肯再說了。而且,我也偷偷的將她每日用的熏香拿出去找大夫看過,都說是無害的。她的身體,十幾年了,也并無什么病痛,所以,除了愛好,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不相信。”楚靈風搖了搖頭:“倒不是說不可能有這樣的愛好,但如果這只是愛好,薛老爺子和老爺,沒有那么支持的道理。”

薛明揚怎么看楚靈風,也不覺得她是個喜歡管閑事的人,聽她這么說,不由的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他娘的醫術了得,而且不知道師從何人,學了好些不尋常的本事。而楚靈風,在這方面似乎和他娘有些共同之處,說不定,他們看不出緣故的事情,她就能看出一二。

“我還不知道,只是懷疑,還不能說。”楚靈風道:“我今天問了云嬤嬤,說夫人每月需要的這些藥材花草等,都是有專人準備,不讓外人插手的。這里,你能插進手嗎,如果能將每樣東西都拿一點來,那最好。要不然,至少要有大部分的材料單子。”

這要求不過分,薛明揚想了想,道:“可以,但需要時間。我知道每月初娘都會開張單子讓他們去采購,但是因為每次的東西都不盡相同,而單子又是隨著貨交回去的。所以要等到月初,才會有新的單子。”

“每次都不盡相同啊?”楚靈風撓了撓下巴:“那以前的單子大夫人都銷毀了嗎,能不能找出來。或者那些配貨的人,做了這么多年,總能夠記得些吧。我相信就算單子每次都不相同,也只是一部分有了變化,不可能完全不同。”

每次幾十種,每個月換一次,這世上能有多少藥材花草給她換。

何況,楚靈風按著最常規的配藥方法去想,如果是治某一種慢性疾病,隨著病情的不同,藥方自然會有變化,可那也只是酌情增減而已,斷不會每月都全盤替換。

“我知道。”薛明揚道:“但是負責這事情的,是老爺子的心腹,那人嘴緊的很,而且警惕心很高。想從他口中問出消息來,很難。這事情,我想悄悄的進行,不想讓別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