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好毒

第124章 沒命要什么臉

古言第124章沒命要什么臉

第124章沒命要什么臉

薛朗不在薛家,自從夏美雪出了事后,他就一直在鏡山的別院里坐鎮。停下了手上所有的生意和事務,將能調派的人手都派了出去,不計代價的尋找夏美雪,而且不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是一定要見人,一定要平安。

薛朗這舉動,實在是叫薛家上下都很是意外。開始還覺得薛朗只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讓人覺得他是個癡心念舊的人。倒是到了后來,卻都開始恍惚覺得他好像是來真的。

那些擔心,憤怒,徹夜不眠,就算是最好的戲子也裝不了那么像,更何況,夏美雪并沒有娘家可以為她出頭,薛朗并沒有任何裝的必要。

因此薛朗的行為態度,薛府里的下人和姨太太們自然有些微詞,開始的兩天,薛老太太因為薛明揚的緣故,還是站在薛朗這邊的,將府里的抗議都壓了下去。

但是兩天一過,薛老太太覺得薛朗尋人的舉動有些走火入魔,實在沒忍住的說了兩句,可一向對老太太孝順的薛朗卻第一次頂了嘴,說無論付出多大代價,無論找多久,也一定要將夏美雪找出來。

薛老太太氣的不行,但是對于薛朗的堅持,卻又沒有辦法,想來想去跟薛老爺子一說,沒想到薛老爺子不但沒反對,支持的更堅定,說薛家自來重情重義,若是個妾也就罷了,夏美雪是名門正娶的大太太,若是不聞不問,豈不是叫人覺得薛家無情。

薛朗和薛乾坤的話無論從哪里都挑不出理來,但對他們了解至深的薛老太太,卻總覺得有些古怪。

薛明揚帶著幾個手下,到了之后。也不回自己的院子,而直奔薛明盛的住處,得知薛明盛在二夫人房里后,冷笑一聲,轉身便走。

雖然男女有別,但于珊娜和薛明揚不是一輩,平日里規矩也沒那么多。在內宅里也是常見面的。不用隔著道簾子說話。

薛明揚這次就是來找于珊娜母子不自在的,自然不會客氣,到了院子門口。也不敲門,直接一腳將門踹開。

院子里,幾個小丫頭正一邊做針線一邊說話,沒提防的被嚇了一跳。手上的針戳了手,呀了一聲站起來。然后愕然抬頭看著沖進來的大少爺和身后跟著五六個小廝。

“大少爺。”為首的一個丫頭是于珊娜身邊的大丫頭紅菱,平時很是得寵愛,在府里對人說話都是趾高氣昂得。對薛明揚一房,自然不用說。跟于珊娜同樣是恨之入骨的,綁架夏美雪的事情,于珊娜也和她商量了。得到了她的雙手贊同。

本來紅菱就不將薛明揚放在眼中,此時夏美雪失蹤。薛明揚身后半點援助都無,自然就更不將他放在眼里。見他竟然帶著人沖了進來,趕緊攔在了前面,有些不悅的道:“大少爺這是做什么,帶著人也不敲門也不通傳,就這么進來了,萬一驚著二夫人……”

薛明揚冷笑了一聲,也不待紅菱說完,抬腿便將她踹倒在地。

紅菱雖然不是什么小姐,但卻也是個丫鬟中的上等人,平日里其他小廝見了她都客客氣氣的,何曾被人這么對待過,一聲慘叫往后摔了出去,然后捂著差點摔斷的腰,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爬起來,捂著腰往里跑,喊著道:“二夫人,不得了了,大少爺瘋了。”

她還真敢喊,薛明揚冷笑了一聲,給身邊的小廝使了個臉色,那人立馬幾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還沒來得及的紅菱的胳膊往后一拽。兩個耳光抽過去,一把推到在地上。

“你在喊什么?”薛明揚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少爺給你點教訓,就是瘋了?這就是二夫人管教出來的丫頭,一點規矩沒有,不知道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薛明揚以前在薛府里,可以說是最和氣的人,對待下人也很客氣,從不會頤指氣使,更別說動輒打罵。但是眼下,卻知道有些人就是這么個習慣,你對她和氣,她就不將你放在眼里,你一兇,她反而立刻就軟了。

更何況這紅菱看起來嬌俏的很,其實可不是個神油的燈,仗著于珊娜作威作福,對其他的小丫頭小廝也是動不動就上手,有時候比正頭主子下手還要狠些。

院子里鬧成這樣動靜不小,有眼色的下人連忙偷偷去給薛老太太報信。薛朗不在府里,唯一能管事管住薛明揚的,也只有薛老太太一個了。

正在紅菱被這一下嚇蒙了的時候,半掩著的房間門一開,于珊娜和薛明盛從里面走了出來,一見薛明揚,兩人也沒有好臉色。

紅菱見了于珊娜,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連滾帶爬的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于珊娜的腿,哭道:“夫人您要給我做主啊。”

于珊娜也嚇了一跳,看著紅菱的臉完全腫了起來,那明晃晃的五個手指印,不由的眉心直跳,忍了半響才忍住怒火,深吸了一口氣,擠出個勉強之極的笑臉來,道:“大少爺這是怎么回事,發這么大的火,闖進我的院子里打我的丫頭。還知道什么事尊敬長輩,恪守禮儀嗎?”

薛明揚冷笑了一聲,用一種不屑一顧的眼神看著于珊娜:“一個丫頭,敢對主子不敬,別說打了,就是打死了,又能如何?還有二夫人,一個姨太太,說的再好聽也是個妾,在我面前說什么尊敬長輩的笑話,莫不是真將自己當成正頭主子了不成?或者,以為將我母親害死了,就能上位,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薛明揚雖然不愛說話,但是絕不是個善茬,在某一點上和楚靈風非常有共同語言,就是在對你好的時候,那是掏心掏肺的對你好。在看不不順眼的時候,說出的話絕對能戳到你心里最軟最痛的地方。

一戳一個血窟窿,透著風涼颼颼的吹,那血是止都止不住。

而要說于珊娜在薛府養尊處優十幾年。最心里抹不直放不下想不到的,只有這個正室的名分。當然,于珊娜是側室并不是妾,但在大部分的人心里,側室比妾,也不過是略好了一點,或者是地位高點的妾。并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是被那些真正的貴族太太小姐所不屑來往的。

于珊娜在那一瞬間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妝容精致的臉扭曲出一個難看的表情,甚至想沖上去兩步撕爛薛明揚的嘴。

好在薛明盛還在她身邊。他跟著薛朗走南闖北經商見世面,也算是有些履歷見聞,比于珊娜要沉著許多,見薛明揚今日一來就出口傷人。明顯是來找事的,多了個心眼。伸手攔在了于珊娜面前。

“明盛,你干什么?”于珊娜被兒子攔住,還有些不滿:“娘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目無長輩的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嫡子。不知天高地厚……”

“娘。”薛明盛略加重了語氣,垂下眼眸微微搖了搖頭,道:“大娘失蹤。生死未卜,大哥自然心里焦急。有所出言不遜也是情理之中,您別生氣。至于丫頭,我覺得您遠離的丫頭也該好好管教管教了,在主子面前不知進退,死不足惜。”

薛明盛對夏美雪,是要叫一聲大娘的。若非因為薛家并非官宦,夏美雪又不受寵,薛明盛薛明珠這些兒女,都是應該養在夏美雪膝下的。規矩大的府上,妾生的兒女連一聲娘也不能叫,對自己的孩子,也要稱呼少爺小姐的。

不過薛明盛如此沉得住氣,倒是讓薛明揚有些意外,當下也不廢話,直接的道:“薛明盛,你別裝模作樣,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娘失蹤,就是你動的手腳。”

“大哥,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薛明盛沉聲道:“大娘失蹤,我們也很著急,娘更是擔心的夜不能寐。怎么會是我們動的手腳?”

薛明盛雖然有些意外薛明揚會這么快找上他們,但這沒證沒據的,是絕不可能承認的。謀殺,這可是大事情,不是內宅的小打小鬧,若是真的被人知道了,是要償命的。

“我是不是亂說,你心里自然有數。沒有把握,我也不會信口開河。”薛明揚冷冷的道:“我已經報了官,你們就等著去牢里做一輩子吧。”

如果說一切都在薛明盛的意料之中,那么薛明揚報官,是件實在意料之外的事情。俗話說的好,家丑不可外揚,薛家又是臨川的名家,家事再大,自然也應該自己解決,報官,豈不是給人提供笑料,叫人笑話。

何況于珊娜的娘家在臨川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若是真鬧開了,被大家知道了,這是薛家大房二房之間的官司,就順帶著連著于家的臉也一起丟盡了。

薛明盛這些年在薛家得到重視,自然的,也得到外祖家諸多扶持,于家上下都指望薛明盛有朝一日繼承了家業后,可以給家族帶來便利和利益,這要是一鬧,還說不定會如何。

這下子連薛明盛也有些安奈不住,壓抑著道:“大哥你這是想做什么,就不怕丟了薛家的臉,爹回來饒不了你。”

薛明揚一甩袖子,哼笑聲:“命都沒有了,還要臉做什么,留著進棺材嗎?一個側室一個庶子,為了上位就敢對正室太太下毒手,簡直是叫人毛骨悚然。今天你們敢做這事情,以后呢。”

薛明揚接到了手下的暗示,一句一句清楚的朗聲道:“以后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做出更惡毒的事情來,若是我這個大哥擋了你的路,若老太太一直掌著內宅不放權,若爹的什么計劃和你意見不合,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狠下毒手。有你們這樣的人待在府里,簡直是想想便叫人覺得毛骨悚然。”

薛老太太已經得知了這事情,正趕來看看是什么情況,剛走到了門口正要進院子,卻聽見薛明揚說出了這么一段話,當即便將邁出的一條腿又收了回去。

“老太太。”春兒見狀不由的道:“咱們不進去嗎?”

薛老太太緩緩的搖了搖頭,沉默片刻,道:“回去,讓人在這兒看著,等大少爺出來后,讓他去找我。”

薛老太太吩咐完,轉身便往回走。春兒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么,趕緊跟上。剛才大少爺說的話太嚇人了,不過也不好說是真的假的,畢竟大夫人出了意外,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于珊娜和薛明盛。

薛明盛沒注意到薛老太太來了又走,但他也不太能接受薛明揚剛才那一番話,見對方說完便要走,當下往前走了幾步,想要將他拉住。

但薛明盛剛一伸手,薛明揚身邊的小廝便往前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薛明揚此時跟著的小廝,明面上的身份都是在陽州招來的伙計,但事實上,雖然穿著一身小廝的衣服,卻都是楊關之類,個個身手了得,看似無意的往薛明盛身前一擋,那氣勢便有些嚇人,叫薛明盛一時間停下了步子。

他心里,多少有些心虛。雖然這計劃看似天衣無縫,雖然黃浩已經去了外地暫避應該不會有人能找到,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害了人命,面對薛明揚的問責,總有些不安的感覺。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做了虧心事的人,便總有些疑心生暗鬼。

在于珊娜院子里耍了一通威風之后,薛明揚便接到了老太太的傳,當下將眼睛揉了又揉,然后匆匆前往。

對什么人使什么招,他對于珊娜母子可以耍狠,但是對自己的祖母,卻只能裝可憐。

薛老太太心情沉重的回到了院子里,正在沉思,便聽人傳大少爺來了,然后,便看見了薛明揚一雙通紅的眼睛,剛才的凌厲氣勢半點不見,怎么看怎么是躲起來哭過了的樣子。

可憐孫子已經是這么大一個男人了,站起來比自己高上一個頭不止,但在想起母親的時候,還是紅了眼睛,卻又要在人前死死撐著,不敢露出半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