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好毒

第129章 兄妹

古言第129章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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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揚看了楚靈風一眼,低聲道:“應該是萬里長風,我去把他打發了吧,容若都跟我說了好幾遍了,你現在養傷,就該平心靜氣的,別一會兒一會兒的心緒起伏,對傷口不好。()”、

“我沒事兒,你讓他進來吧。”楚靈風卻道:“這次的事情,歷秋知道,萬里長風也一定知道,但他卻什么都沒說,顯然是有主意的。聽聽他說什么。”

“我就是怕他沒說什么,反倒是叫你心里難過。”薛明揚順了順楚靈風的頭發。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楚靈風雖然常表現出一副冷靜狠厲的樣子,可那心卻是軟的。別人傷了她一分,她固然要傷回來。但別人給了她一分好,她卻也是要用十分來還的。

歷秋傷透了她的心,未曾給過一點溫暖,所以她可以對自己的娘親沉下臉狠下心。可萬里長風不同,萬里長風待她溫和,即便是知道被冤枉,也順著她的意思維護,這無法叫她不動容。

“難過也早難過了,不是這會兒。”楚靈風道:“而且,這次我是利用了他一次,但我也救了他兩次,功過也能相抵了。何況我又不是要歷秋的命,我也沒有要他的命,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答應吧。”

萬里長風這樣的人,若是要他的命,說不定他能給。但是要歷秋的命,無論那是親娘還是干娘,都是不可能的。

見楚靈風堅持,薛明揚也不好再說什么,無奈應了聲,起身給萬里長風開門。

萬里長風倒是挺平靜的,準確的說。他是一直都挺平靜的。

無論是被冤枉的那天,還是同意了沙漠試煉的那天,或者是莫寒松口的時候,萬里長風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好像這些事情都是在他掌握中一樣,并不太在意。

萬里長風進來后,先便道:“薛公子。靈風她身體如何了?”

“恢復的還不錯。再歇上十天半個月,就沒有什么大礙了。”薛明揚道:“你不必擔心。”

其實本來他們是不應該這么急著走的,楚靈風這傷雖然不厲害。但要靜養,不易奔波來回。他們至少也應該在狼堡里再住上四五天,才好趕路。

奈何形勢逼人,歷秋現在就算是不至于對他們恨之入骨。也是想到就煩,因此讓他們早走早好。至于楚靈風。準備頂轎子,讓她在里面休息就好,走慢一點吧,雖然有搖晃。也不至于崩了傷口。

這當然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的原因是狼堡的氣候也確實是不適合修養,土生土長習慣的人也就罷了。楚靈風是江南水鄉長大的,對沙漠里的氣候很不習慣。飲食各方面都不適應,更別說這里缺醫少藥,因此容若和薛明揚一合計,還是早走早好,就是半天的路上小心些就行,出了大漠,倒是不必那么急著趕回臨川,而是就近找個合適的地方先停下,讓楚靈風再修養十天半個月再說。

楚靈風就趴在床上,因為萬里長風不是外人,薛明揚也沒有過多避忌,并沒有將床幔放下。

萬里長風點了點頭:“靈風沒事,我就放心了。”

雖然萬里長風還是稱呼歷祭祀為干娘,但是顯然,薛明揚的說法,他是相信了的。要不然的話,他一個守禮的人,是不會在薛明揚面前稱呼這一聲靈風的。

薛明揚雖然不太樂意叫兩人相處,但是也知道萬里長風是楚靈風這世上也許唯一可以期盼的親人了,無論如何,自己也是不應該阻攔的。當下不用萬里長風開口,先道:“萬里公子來找靈風,想必有話要說,你們說話,我出去下。”

初靈風自然是萬事不避他的,但是萬里長風就不一樣了,兄妹之間或許有什么體己話要說,薛明揚自然不好杵著。

萬里長風果然沒有說不好,點點頭便看著薛明揚出去了。

楚靈風心里嘆息了一聲,側頭看了看萬里長風,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見楚靈風動了動,萬里長風忙道:“別動,小心碰著傷口。”

薛明揚出去后,萬里長風那沉靜的面色總算是和緩了一些,拖了張椅子坐在床邊,看著楚靈風的臉色確實是比前幾日要好許多,可見是恢復的不錯,總算是放了些心。

但想想還是皺起了眉頭:“聽說,你們明日一早就走?”

“恩。”楚靈風應一聲;“大漠里的氣候我不太適應,而且也尋不到什么藥材,當然最主要的,歷祭祀也給我們下了最后通牒,與其被人趕走,倒不如自己自覺先走。”

提到歷祭祀,萬里長風的臉色暗淡了一些,似乎是有什么想說的,但是終究只是嘆了口氣:“也罷,你在臨川住慣了,在這里確實是不適應,離開也好。”

兄妹兩人,面對面的卻不知道說什么,楚靈風救過他害過他,可卻突然覺得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而萬里長風也確實一句話也沒提,似乎那差點將自己逼上絕路的事情,真的無關緊要一般。

靜默半響,楚靈風道:“我們明日便走,你,有什么打算嗎?那日刺殺我們的,到底是什么人?”

這會兒,楚靈風有些不知道怎么稱呼才好,這種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況,再喊萬里公子似乎有些不妥當了。但是喊哥哥,又有些親切的過了,畢竟他們兩人也沒有當面說開過,楚靈風也喊不出口。

“我已經查出些眉目了,不必擔心。而且,前幾日殺害蔣三他們,也只是這幾人,在我狼堡殺人,我不會攜手旁觀的。”萬里長風儼然一副主事的樣子,雖然他不是堡主,但事實上,很多狼堡的事宜確實一直是他的處理,穆堡主有些年歲又不會武功。未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這是狼堡內部的事情,楚靈風不知內情自然也不會去攙和,只是點了點頭道:“萬事小心。那些人既然能派人來刺殺一回,也就能來二回,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心些總沒有錯。”

“我知道。”萬里長風笑了笑:“我會的。”

無論她這次如何設局陷害自己,萬里長風也明白楚靈風對自己是關心的。即便是這次的局。其實也不是逼自己,而是為了逼歷秋。

想到這,萬里長風也不由得嘆了口氣。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在楚靈風面前提歷秋,那個本該是他們兩最親近的人,如今,卻是讓三人都在一個尷尬的關系中。

倒是楚靈風想到個正事;“對了。還有個事情,前面就說了。狼堡的環境太差,并不適合生活,你想將狼堡的族人都遷出去。如今名揚的毒解了,我們也打算走了。若是你有這打算,就可以開始行動了。我和名揚說了,會留手下在就近的地方等消息。若是你這邊有什么需要,直接聯系就是。”

本來薛明揚正在臨川和薛明盛斗的如火如荼呢。這么什么都不管不顧的一走,肯定被他鉆了空子,如今這回去,還不知道要怎么折騰呢。是以楚靈風也知道他們是沒有時間長期待在狼堡的,所幸狼堡的事情好解決,即便是將族人全遷出來,也不是太費事的事情,只要錢到位了,都還解決。

雖然薛明揚現在沒能將薛家的生意都攏在手上,但現在并不缺錢。更何況,還有容若呢。

“這事情,我會著手去辦的,等到狼堡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再聯系你們。”萬里長風點了點頭,他并沒有因為這事情就要疏遠楚靈風的意思,而且恰恰相反,歷秋是什么樣的態度,那是歷秋的事情。而對他來說,楚靈風是唯一的妹妹,斬不斷的骨血,小梅從小喊著他哥哥長大,自然也是真心疼愛的,可這突然冒出來的親妹妹,那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別說萬里長風沒有記恨過楚靈風設下陷阱逼迫歷秋解毒的事情,甚至于,他還從心里有些擔憂,生怕因為這事情,楚靈風會避著他,不想再接近。

如今,見楚靈風還愿意好好的和他說話,還關心他的安危,萬里長風的心里已經很妥帖了,想著來日方長,他們兩之間的關系雖然親密卻有些尷尬,又不是從小就有的情誼,肯定需要時間來慢慢熟悉,慢慢習慣,不是急在一兩日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靈風也存了這樣的心思,當下,兩人并不說什么正事,而且無關痛癢的聊了一會兒,真正的話家常一般。

說了一會兒話,萬里長風見楚靈風精神有些不濟,便起身道:“好了,今日說話的時間也長了,你傷還沒好,明日又要趕路,該休息了,日后……”

萬里長風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楚靈風卻接了話道:“日后等族人都安排好了,有空去臨川轉轉。我還答應了小梅,要帶她好好的逛逛呢。”

歷秋利大娘之類就罷了,萬里長風,楚靈風還是很愿意接納的。

薛明揚也沒有走遠,就站在門口,雖然不刻意去聽屋子內說話的內容,但也稍微留神了點。即便萬里長風的為人他是信得過的,但無論怎么說,也是被他們坑過的,小心無過錯。

不過等了一刻鐘的功夫,萬里長風便從里面出來了,見了他也不多話,只是打了個招呼便轉身走了。

薛明揚推門進去,看見楚靈風趴在床上閉著眼睛眼神,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不由的笑道:“你們兄妹倆這是聊什么聊了這么久?臉上這會兒還帶著笑呢,說什么好事情了?”

“什么也沒說呀。”楚靈風懶得睜眼:“我說我們要走了,在外面留了人,讓萬里長風有需要的時候去找。咱們當時不是答應了的嗎,只要給你驅毒,就給狼堡的族人實實在在的好處,我估摸著,可能會有不少人遷出去。畢竟這地方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楚靈風是待不慣所以不適應,但即便是小梅這種待慣的,也并不喜歡。除非你一年到頭不出門,否則的話,就算是面紗遮掩的再嚴實,也擋不住大漠風沙,也擋不住烈日,擋不住干枯。

“就說這個?”薛明揚猶豫了下,道:“這次的事情,你沒解釋下?不過我看萬里長風似乎不太在意的樣子,也不知是真不放在心里,還是裝不放在心里。”

“真不放在心里吧。”楚靈風道:“我沒提這事情,他也沒提,不過這事情確實也不好提。說什么呢,說歷秋的不是嗎,她對我再如何不是,對萬里長風也是掏心掏肺的,我能說她不好,他能說么?這次幫著我們逼她,估計萬里長風心里已經很歉疚了。”

說著話,容若從外面進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楚靈風一眼便覺得有問題,當下便道:“出什么事了?”

“恩,有些奇怪。”容若猶豫了下,道:“名揚,歷祭祀給你解毒之后,你是不是就沒看到她一點。除了說話之外?”

“沒錯。”薛明揚道:“我睜開眼睛后,她便到了內室,然后讓我們趕緊離開,再就沒說過話。”

“歷祭祀出了什么事嗎?”楚靈風聽容若這問題,心里便覺得有些不安。

雖然對歷秋她也說不出是愛是恨,但終究是自己的母親,不能情深意重,也不希望她出什么事。而且,若還是因為自己逼迫著出什么事,就更糟糕了。

“我剛才回來,遇到了利大娘。”容若想了想,道:“利大娘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沖上來將我撕了,那簡直是恨之入骨的眼神。我有些奇怪,就算利大娘恨我們逼迫了歷祭祀,可也不至于恨到這個地步吧。”

“也許不是因為歷祭祀,是因為萬里長風呢。”薛明揚猜測道:“雖然萬里長風不是利大娘的孩子,可卻是她養大的,感情上,和親兒子估計沒有區別。我們可是差點逼著他去送死的,她能不恨我們?”

這么說,也說的過去,可容若想想,卻還是道:“總有些不妥的感覺,罷了,歷祭祀不見我,我總有辦法見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