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慕風華沉聲道。
“一切皆由謹陽少爺回來后送給少夫人的胭脂而起。夫人因為少夫人讓出的那盒御上齋的極品胭脂緋雪桃花，弄得臉上中了毒素，浮腫的有些可怕，因此少夫人成了代罪羊。夫人覺得是少夫人心懷不滿在胭脂里頭下藥陷害她。實則根據奴婢的調查，最可疑陷害少夫人的便是表小姐江若雨。”
雨絮說著抬眼望了下慕風華，想看看他的態度。
“說下去。”
“當日表小姐因為那盒胭脂曾經過來鬧騰，最終被謹陽少爺喝止后，雖然是離開了，不過后來她身邊的丫鬟煙翠卻是折返，那時她手中拿著的便是那盒極品胭脂。第二日少夫人去請安，在夫人院門前就遇上了早起過來請安的表小姐。根據表小姐的性子，絕非那般勤快的人，而正是因為表小姐的緣故，夫人得知了那盒胭脂在少夫人這邊，才有了后頭的事情。”
“這些只是你的猜測還是有證據？”
“是奴婢的猜測，對方手腳太多干凈，再加上府上謹陽少爺的眼線頗多，沒有少爺的交代，奴婢不敢太過大動作，驚動了謹陽少爺。”
“那我現在允你深入調查，明天早上我就要知道一切的真相，至于你們兩個如何處置……”
“奴婢們調查清楚之后，自會親自領罰。”雨絮應道，一旁的雨綿不敢有任何意義。
“去將月央、月琴找來，往后她們負責照顧少夫人，你們二人從一等丫鬟降為二等，暫且留看，若是少夫人念著你們的好，便留下，若是可有可無，你們再去領罰。”
“諾。”
“出去吧。”
雨綿雨絮福了福身子，低著頭倒退著出了門。
雨綿雨絮那半張高高腫起的臉頰自然而然逃不過園子里其它人的目光，豈會不知道是出自誰人之手，多有幾分幸災樂禍之余，更多的卻是琢磨著自己會否有機會爬一等丫鬟的位置。
哪怕少夫人不得夫人歡心，只要少爺喜歡就好，完全不妨礙她們在其中撈好處。
只可惜這些人都要失望了。
哪怕雨綿雨絮被貶二等丫鬟，一等丫鬟的位置也輪不到她們。
慕風華坐在床榻前，看著沈竹茹睡著時也緊蹙的眉頭，眼中滿是心疼與憐愛。
輕輕拂過她的發絲，慕風華輕語道：“沒想到只是離開幾日，你居然就遭了這般罪過。也不知是你倒霉還是我倒霉，看著你這副模樣，心里頭還真是難受的很。不過你可以放心，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今日對方如何傷你，我會慢慢一點點替你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昏迷中，沈竹茹似乎聽見了慕風華的聲音。
她很想睜開眼睛瞧瞧是不是幻聽，若非如此，豈能聽見那般正常語調說話的慕風華。
只是無論她如何努力，那眼皮子就好似千斤重，根本讓她睜不開眼睛看看事實到底如何。
慕風華回來的消息自然而然的傳入了慕劉馨月的景和園還有老太君的安和園中，兩邊都派人請慕風華過去一趟，只是前去的嬤嬤都讓慕風華趕出了風華園，無人幸免的都落了傷，狼狽無比的回了各自主子跟前回報狀況。
景和園中，慕劉馨月看到自己派去的徐嬤嬤那腫起的臉頰上明顯的巴掌印，不由皺了眉頭。
“風華真的因為沈竹茹而大發雷霆，直接動了你們，還拿東西砸你們？”
“夫人，此事千真萬確，當時老太君身邊的翠嬤嬤亦是一道過去的。翠嬤嬤好些，只是額角被花瓶砸到，老奴被少爺扇了一巴掌外，這頭也被茶壺砸了，衣服都濕了一半，若非跑得快，估摸著這會老奴就要躺在床榻上，折了這一身老骨頭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有點手段。居然讓我兒這般大發雷霆。你說，是不是那女人指使的？不然他豈會這般大發雷霆，動人。”
“夫人，老奴覺得并非少夫人指使，當時少夫人還昏睡著并無醒來的跡象，應該是別個嘴碎的奴才嚼舌根，才讓少爺大發雷霆。當時七寶并未在場，少爺向來聽得進去七寶的話，老奴懷疑會否是七寶自作主張，將道聽途說的片面說給少爺聽，然后少爺斷章取義……”徐嬤嬤欲言又止，偷偷看著慕劉馨月。
“哼，希望真是如此。若真是沈竹茹在哪里嚼舌根，顛倒是非讓我兒記恨于我，哼哼……”
另一邊安和園那頭，翠嬤嬤也將事情簡單說了遍，倒是未曾隨意揣測，只是說慕風華看到沈竹茹受傷后，應該是知道這傷勢與夫人有關，鬧了別扭，她只是受了無妄之災。
老太君對此倒也并未強求。
不過，明顯對于沈竹茹當時到底是真的昏迷還是假昏迷保持著懷疑的態度，不過去世吩咐下去，讓人好生伺候著，盡量不要惹慕風華不高興，一切順著他的意思來。
江若雨自然看到了翠嬤嬤的遭遇，雖然可惜慕風華回來的這般早，讓沈竹茹少受點罪，卻也不曾傻乎乎的多嘴。
當日里杖責沈竹茹昏迷之后，老太君看她的目光就有些意味深長，儼然她那點小把戲根本逃不過老太君的法眼。
這會若是她再跳出來，絕對落不得好，還不如適可而止，見好就收。
晚膳之前，慕府來了兩個容貌出眾的丫鬟，據聞是秋公子送給慕風華的丫鬟，所有人都猜測著那位秋公子的意思，會否是準備讓這兩位小美人跟了慕風華。
不過當日里，慕風華就將二人頂替了雨綿雨絮的位置，成為沈竹茹的貼身丫鬟，而雨綿雨絮降級為二等丫鬟，跟在二人身邊打下手。
次日寅時，高燒退下的沈竹茹悠悠醒轉，一睜眼看到的便是慕風華趴在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睡著的側臉。
看著熟睡中慕風華的容顏，沈竹茹不由在心中輕嘆一聲。
或許唯有他睡著的時候才令人看不出那憨傻的模樣，像個真正風華絕代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