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間之田園歸處

第三九四章 冰封

第三九四章冰封

作者:姣姣如卿

第三九四章冰封來自于

周晚晚沒想到門外的人是沈國棟,沈國棟好像更沒想到周晚晚會在這里。

他把手里的公文包換了一下手,才對著周晚晚也笑了笑,“你怎么沒去美術館?”

省美術館在辦一個繪畫比賽,周晚晚有兩幅畫特邀參展,今天她應該在那邊做評委給獲獎者頒獎。

可是這件事周晚晚連周晨和響鈴都沒說過,更別說一個多月沒見的沈國棟了。

周晚晚把門完全打開,讓沈國棟看到屋里的響鈴,“我給推了,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響鈴聽到沈國棟的聲音,也從餐桌邊走了過來,“國棟,真是好久不見了。”

沈國棟趕緊進來跟響鈴說話,周晚晚請跟在他身后的秘書模樣的年輕人也進來,那人指著自己身邊的兩個大大的泡沫箱子,“剛空運過來的,得趕緊冷藏,還有一些得冷凍。”

沈國棟示意周晨,“小二,你去處理一下,是一些海鮮。”

周晨跟那個年輕人把東西都搬到廚房,周晚晚剛想進去幫忙,看看沈國棟拿著的包和跟著的那個年輕人,給他們倒了兩杯水,卻沒給沈國棟拿拖鞋,“沈哥哥,你待會兒還要去工作嗎?”

沈國棟一向不會把工作帶到家里,甚至很少帶公文包回家,更是從來不喜歡讓工作上的人打擾私生活,除非他是有急事中途回來,然后還要出去。

沈國棟對那個年輕人點點頭,讓他先走,“你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等明天到了辦公室再說。”接著又吩咐他,“讓小劉上來,把鑰匙給我,他也可以回家了。”

年輕人很有眼色地一句廢話沒有,跟大家點頭,又跟沈國棟告別,“沈主任。那我就先走了,您今天也好好休息,這些天您真是夠辛苦的。”

年輕人走了,很快另一個年輕人小跑著上來。看樣子應該是沈國棟的司機。

“沈主任,您不是還要去美院教授樓嗎?反正我也沒事兒,我在下面等您就行,辦完事兒我再把您送家去,馬主任都跟我說了。讓我照顧好您,您好些天沒好好睡覺了,哪能讓您自己開車。”

美院教授樓是周晚晚宿舍那個住宅小區在外面的叫法,因為住得大都是美院教授而得名。

屋里的人都裝作沒看到沈國棟的尷尬,他的臉上瞬間涌上血色又迅速潮水般退得干干凈凈。

可是司機小劉不能裝作沒看見,這小伙子簡直要被沈國棟瞬間變了的臉色嚇壞了,磕磕巴巴把鑰匙留下,語無倫次地道別跑了。

響鈴并不知道沈國棟忽然如此尷尬的原因,可也沒打算深究。別說他們已經分別了十年,就是日日生活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也有自己的**。不可能事事都了解。

周晚晚默默站了一會兒,就去給沈國棟拿拖鞋,周晨也去廚房接著收拾,響鈴跟沈國棟開始聊天,屋里的氣氛慢慢自然起來。

周晚晚拿完拖鞋又去泡茶,很顯然,沈國棟有點累,今天這種情況他不可能馬上休息,還是先提提神吧。

然后周晚晚又去洗了涼毛巾讓沈國棟擦擦臉,雖然是九月初的天氣。秋老虎卻肆虐,他不知道是從哪里過來的,臉上有隱隱的汗意。

沈國棟換好拖鞋,周晚晚的毛巾就遞過來了。他擦完臉,手邊又多了一杯茶,等他喝了幾口茶,周晚晚又端上來一小碟餅干,“周小二在做你拿來的海蝦,等會兒我們再一起吃飯。”

響鈴看得直笑。“國棟總算是沒白疼這丫頭,終于知道心疼人了!”

周晚晚坐到響鈴身邊的沙發扶手上給她捶肩膀,“響鈴姐這是吃醋了嗎?”

響鈴拍拍周晚晚的手,對沈國棟感慨,“我這一走都快十年了,剛看見她那會兒,真是不敢相信,怎么那個小不點兒就長這么大了呢!”

沈國棟看了周晚晚一眼,一瞬間的目光復雜難懂,卻轉瞬就對響鈴換上了笑意,“響鈴姐可是沒變,還跟以前一樣漂亮。”

這話女人沒有不愛聽的,響鈴笑著回頭看周晚晚,“他什么時候學著這么會說話的?”

“沈哥哥說的是實話,響鈴姐就是跟以前一樣漂亮嘛!”周晚晚很認真地恭維兩個人,“沈哥哥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說謊。”

響鈴把周晚晚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喜歡得不知道要怎么對她才好,把她抱到懷里搖了搖,“原來全家最會說話的是你!”

沈國棟看著他們也跟著笑了,這次笑意直達眼底,流露出的暖意讓他巖石般剛硬的臉部線條柔和了不少,整個人也顯得不那么凌厲冷寂。

他端起茶杯,不著痕跡地緩緩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杯子里的茶水喝掉大半,整個人馬上精神了不少。

周晚晚看他終于肯放松下來,才笑著指了指廚房,“我可不止會說話,我還勤快愛干活兒呢!”然后跑去給周晨幫忙,留他們兩個人好好說話。

響鈴跟沈國棟又感慨了一番周晚晚的成長,把話題轉到了他身上,“國棟,其實你們幾個,你變得最多。”

是的,表面看來,周晚晚從一個小丫頭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這是這十年光陰里最大的變化。

可是,在響鈴眼里,沈國棟從那個痞痞壞壞肆意妄為活得輕松自在的大男孩,變成今天的樣子,才是她最想不到的。

響鈴這么多年,見過很多男人從青澀到成熟的轉變,可是沈國棟不只是成熟了。

他現在從外表上看,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成熟男人了,高大結實的身材,冷硬俊朗的臉部線條,銳利深邃的眼眸,強勢硬朗的氣質,而且身居高位前途無量,這一切無疑讓他成為一個非常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可是,響鈴見到他第一眼,注意到的都不是這些,而是十分驚訝地發現,他好像是把自己的某一部分冰凍起來了。

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冰冷和不知道在竭力抵抗什么的狠勁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危險,像一把見過無數血腥的上古殺器,獨自屹立在冰天雪地里千萬年,冷硬如玄冰,再孤獨也不許任何人靠近。

“大哥,陽子才變得最多,你要是看到他抱著兒子傻笑的樣子,肯定得嚇一跳。”

響鈴在心里嘆氣,看吧,這就不肯談下去了。

他是不給任何人一丁點機會靠近他了,或者連他自己都不肯靠近自己的內心,他已經把它們完全冰凍起來了。

如果不是中間隔了十年時間,響鈴不會這么明顯地發現沈國棟前后這樣巨大的變化。

畢竟當年那個沈國棟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那個男孩子對別人或許是受人詬病的冷酷暴虐,可是對他認同的人卻溫暖熱情,敞開心扉。

現在的沈國棟,除了剛剛周晚晚在的那幾分鐘,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周晨和周晚晚又做了白灼蝦和爆炒魷魚,還有一份涼拌海草,把桌子上的菜重新熱了一下,沈國棟和響鈴也過去幫忙擺桌子準備開飯。

沈國棟讓響鈴先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把桌子上的菜換了兩個位置。

等周晨和周晚晚過來,周晚晚看了一眼桌子,挑了離紅燒排骨最遠的位置,坐到了沈國棟的身邊。

周晨卻不放過她,大家碰完杯,第一筷子就給周晚晚夾了一塊紅燒排骨。

周晚晚低頭一句話不敢說,默默啃完。

響鈴看著笑得不行,“囡囡什么時候這么討厭吃排骨了?”

“響鈴姐,你別管她,這個菜本來就是給你做的,你多吃幾塊。”周晨往響鈴面前推了推盤子,“她是不喜歡吃紅燒的東西,可是一口肉不吃哪行?”

周晨又看了周晚晚一眼,周晚晚裝作沒看見他的威脅,抓起手邊的杯子就喝了一口,喝完才發現,那是響鈴姐給她倒的那半杯啤酒。

真是太難喝了!周晚晚含著半口啤酒想吐又怕周晨接著盯著她不放,不吐又實在咽不下去,沈國棟一看就明白了她的處境,剛想站起來側身擋住她,她已經一閉眼咽了下去。

沈國棟拿著杯子的手緊了緊,迅速剝了兩只蝦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示意她趕緊壓壓酒氣。

周晚晚沖他笑了一下,對啤酒杯子做了一個“真難喝”的表情,沈國棟卻沒有被她逗笑。

再難喝,她也喝下去了,他就坐在她身邊,她卻已經不會再主動向他求助了。

這兩年,他無數次問自己,當初怎么那么天真,竟然認為即使他們不再是戀人關系,他還可以做回原來那個跟她親密無間的沈哥哥?

且不論他能不能真的退回到一個哥哥的位置,她已經不再給他這個機會了。

沈國棟拿起周晚晚的杯子,把她喝剩下的啤酒都倒到自己的茶水里。

他喝的是茶水,現在整個省政府的人都知道,新來的那個特別年輕的巡視員滴酒不沾,就是跟省委書記碰杯,喝得也是茶水。

可是沒人知道,他多渴望那個人把這杯殘酒端到他的面前,不用再像以往那樣撒嬌耍賴笑靨如花,只要一個求助的眼神,穿腸毒藥他都能心滿意足地喝下去。

可是,他已再沒有這樣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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