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與梓箐的隱忍退卻不一樣的是,瑪麗站起來就要沖過去跟這些人理論,讓他們“把話說清楚”。很顯然,她的瘋狂讓眾人對她更加的嫌惡和憤怒,你一掌,我一腳,而且沒有絲毫的負疚之心。
最后不是被“推”出店門,而是直接扔到外面。她除了得到一個這所有一切都是拜他丈夫“干的好事”外,讓她自己去自己丈夫“問問清楚”的答案外,其他便一無所知。
梓箐是因為自己只是一個外來靈魂,她即便獲得原主的記憶,卻僅僅是“信息”,沒有切膚之痛,所以她能夠隱忍,用理智去思考和判斷選擇最有利自己的方向。
饒是如此,猝不及防之下,仍舊被那些瘋狂的人們弄的傷痕累累。
……腦袋鈍痛昏沉的厲害,無數凌亂而模糊的片段閃過,梓箐竭力將這些片段一一收集整理在識海中。
一個讓她毛骨悚然的劇情發展方向擺在眼前:
瑪麗在便利店受到莫大的委屈,回去正好看到凱文也滿身血污,傷痕累累的,非常疲憊的樣子。可是她心中的憤怒和委屈并沒有因為看到丈夫這個狼狽模樣而猶豫,反而變得歇斯底里,沖上去抓住對方的衣領,嘶聲力竭地詰問,“凱文你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啊?為什么那些人會這樣對我?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卻因為你……”
凱文抓著瑪麗的手,神情悲切,充滿了疲憊和無奈,“瑪麗,你聽我說,我什么都沒做,真的什么都沒做,你要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你?可是所有人都這么說,難道他們都是錯的嗎?啊——”瑪麗變得更歇斯底里和尖銳起來。
他們正在讀高三的兒子霍達斯出來勸架,“媽,我相信爸爸…你,你就聽爸爸把話說完嘛。”
瑪麗先前受辱,此時又一通揪扯,心身具疲地癱倒在沙發上。
凱文說道:“……費迪的女兒麗絲,說…我…把自己的小弟弟給她看……”
瑪麗愣住,首先是搖頭,不可置信,將凱文上上下下看了幾遍,“這,這怎么可能?”
“是她自己說的,他們已經請兒童心理專家經過核實了……”凱文疲憊地說:“可是她說謊,她真的是在說謊,瑪麗你一定要相信我……費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對她女兒做下這種事……”他越是這樣辯解,卻讓瑪麗驀地抬頭看向她,神情說不出的詭異。
“這這怎么可能呢……小孩子怎么知道這些?”瑪麗神情變得更加怪異,不停地搖頭,不知道是在否認凱文的辯解還是質疑一個小孩為什么能把“那個……”說的那么詳細,突然,她噌地站起來,“不,不行,我要去找麗絲問問清楚。”
其實凱文也是在今天上午才從園長那里知道這件事情的,然后被那些人強行從幼稚園中驅逐了出來。他覺得自己沒做過,人們肯定是誤會他了,打算下午去然后去市集買東西,被扔爛菜葉子,有些甚至沖上來不由分說就給他兩拳。他為自己辯解兩句,卻迎來對方更兇狠的踢打,甚至更多人一邊罵著“禽獸”“敗類”“惡心”一邊狠狠踢打著他。最后人們終于被自己的善良和仁慈說服,“放過他一馬,但是絕不能再出現在市集上,不許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剛回到家,本來正在參加冬季運動會的兒子突然回家來,說是被學校勸退,把他的比賽項目都取消了。
凱文沒想到這件事情已經如此嚴重了,他細細的將事情經過說給霍達斯,霍達斯盡管心中因為沒能參加運動會心中不快,甚至一開始也有些遷怒于自己的父親,但最后他選擇相信父親。
緊接著,瑪麗回去了,或許身為成年人,她或許很堅強,但是在某些時候卻更加脆弱。跟凱文爭吵了半天,兩人陷入冷戰。
第二天,她果真到費迪家去。瑪麗原本與費迪老婆也就是麗絲母親是好朋友,以前兩家人經常在一起開個篝火晚會什么的。
可是這次對她也是怒目相向,曾經的情誼蕩然無存。
瑪麗抓著麗絲的肩膀,問:“麗絲,你告訴我那是不是真的?你說啊……”
麗絲只是用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她,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就讓人們完全相信并坐實了他們以為的真相。費迪太太一把躲過女兒護到自己懷里,無比緊張地安撫,“寶貝兒別怕啊,有媽媽在,那不是你的錯,你什么都不要想……”
費迪則沖上去,非常粗魯的將瑪麗推搡出門,“滾,你給我滾的遠遠的,以后你們一家人都不歡迎……”然后“嘭”的一聲重重把門關上。
瑪麗和凱文一起到辛安幼稚園去求證,他們用非常陌生和敵意的神態看著他們。解釋只有一個:孩子是不會撒謊的。
當他們要求將麗絲叫來,公然對質時,便非常粗暴地將他們趕出幼稚園。
經過數次打擊,瑪麗實在受不了被鄰居被所有人當作怪物般孤立冷落起來的感覺,于是強行帶著兒子離開,到居住在另一個城市的自己姐姐馬瑞安那里去,并委托律師,給凱文寄了離婚協議。
這一舉動對凱文而言無疑雪上加霜。
整個鎮上的人都視凱文為十惡不赦的壞蛋,怪物,徹底的將他孤立起來。他買不到東西,就連他曾經最好的朋友,也不再信任他,將他轟出家門。
煢煢孑立。
這件事情如此轟動,警方介入調查,將他帶走。鎮上的人圍觀拍手叫好,用爛菜葉子和臭雞蛋為他送行。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他并沒有對那個小女孩做過任何事情,警方通過檢證后將他放了回來。
原本以為事實已經查清楚,他的不白冤屈已經洗白,卻不料這才是悲劇真正的開始,人們對他的態度更加惡劣。覺得這是警方無能,縱容犯罪和壞人,他們要代表正義懲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