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穆言死活要留下。
無歡沒法子,也就由著他了。
但是兩人雖然有情,卻是很少親熱。
她本來是讓穆言睡在別處,可穆言已經快一步,把鞋子給脫了躺上去了。
無歡有幾分無奈,就說:“你怎么這么無賴?”
“有時候無賴一下又怎么的。”穆言拖了拖被子,“過來躺下吧。”
無歡對他沒轍了,便是躺下。
房間里還有微弱的燭光,不過那有紗簾隔著,那光線并不刺眼。
無歡嗅到了穆言的氣息,倒是不抗拒,還覺得有幾分心安。
她慢慢的也就放松了,困意也隨即襲來。
穆言忍不住把無歡抱著,只是這么一來,他就知道無歡最近是瘦了多少
他有點心疼,不過摸著她的手,很快就熱了,如此一來,他的心才好過一些。
無歡今日可消耗了不少精神,很快就睡著了。
穆言雖然覺得有點口渴,不過有無歡在身邊,他也不想動,這轉而也就睡了過去。
可在半夜,無歡覺得自己脖頸有點酸癢,這轉而就痛了起來,她立即就驚醒了!
昏黑中,這看見有人靠近自己,啃咬著她的脖子!
無歡渾身無力,疼得說不出話來,那手腳都動彈不得。
她想要喊出來,可喉嚨只能發出輕微的聲音。
她喘著氣,意識有點模糊了,自己身上的血似乎也被吸干了。
無歡認得,這正是穆言,可為何會這樣為何?!
不知過了多久,無歡感覺到穆言終于是放開了自己,她的力氣回來了一點,可她失血過多,體力終究是撐不住,眼前一黑,便是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無歡是驚醒的,還是全身大汗,似乎還沉浸在噩夢之中!
她睜大了眼睛,喘著粗氣,這一看身邊,穆言已經不在了。
無歡看了看外頭,那太陽猛烈,看這光線,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了。
她回想起昨晚,便是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同時,她連鞋子都顧不得穿上,便是走到了鏡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脖子。
可是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那根本沒有任何的傷口。
無歡怔怔的,坐在凳子上,有點呆住了。
難道昨晚只是她做惡夢?那都不是真的,穆言根本就沒對她做什么?
可是那太真實了,而且她也是感覺了疼痛。
一時間,就連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穆言染上了什么怪病?所以才會如此?
想到這里,無歡便是急忙梳洗了一下,要去找樂千雪。
可是她現在身處皇宮,這要出去麻煩了一點,唯有是讓人去傳話,讓樂千雪進宮一趟。
但是她隨即靈光一閃,便是猛然想起什么來。
她知道端木睿常駐皇城,還是國師呢,這要找他也是容易。
無歡急匆匆的就出了門,云太后怕她身子孱弱,就多派了兩個人跟著無歡。
端木睿此時剛好在司天監呆著,見到戴著面紗的無歡前來,也是一愣。
無歡二話不說,就拉著端木睿到了一邊。
端木睿問道:“城主,這是怎么回事啊?你竟然是如此著急。”
無歡道:“你幫我回去天琉城找一本古籍,我立即就要。”
端木睿一愣,這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樣呢。
“這發生了什么事?”
“我暫且還沒確定,那本古籍沒有名字,但是書面上卻印著繁復花紋,那邊角還缺了一塊。”無歡說道。
幸好她的記憶甚好,不然還真是記不住這些細節呢。
端木睿見無歡如此緊張,就點點頭,也不好再問。
他緊接著就離去回了天琉城,無歡就折返回去永壽宮。
但是那路途上,居然就碰見了穆桓。
穆桓身邊的隨從就喊了一聲:“你好大的膽子!見到三王爺,居然不行禮!”
如今,無歡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沒想到她的運氣居然是如此差勁。
她眸色平靜,卻心卻揪了起來。
無歡也沒轉頭,而穆桓則是在那一邊說道:“本王聽說皇上最近藏著一個美人,莫非就是姑娘?若是如此,姑娘也不必太拘束,終有一日,皇上是會立姑娘為妃的,現在本王與姑娘先見一面,又有何妨?”
穆桓倒是好奇,這住在永壽宮的女子究竟是誰,穆言幾乎是每日都往哪兒去了,他斷然是不會相信穆言去看孩子的。
而無歡,卻是沒怎么在宮中出現過,他剛才就收到消息,說有人從永壽宮出來了,所以才急匆匆過來攔截。
無歡瞥了他一眼,這穆桓的眼神復雜,這種眼神,跟以往倒是相似得很。
她瞇了瞇眼睛,想著穆桓的心思也是不簡單了,他如今定然也是有所圖謀。
她身后的宮女緊張得很,可現下又沒有辦法。
然而,無歡就說:“難道三王爺不知道,覬覦皇上的女人是死罪?你還要與我一見,也不怕皇上生氣?”
穆桓一愣,不過他接著就說:“本王哪敢,只是這都見到了,姑娘若是不跟本王打一聲招呼,那說不過去吧?”
說著,他就往無歡那邊過去。
他看著無歡居然還要戴著面紗,不知道是防范什么呢。
遠遠看去,只覺得無歡的眉眼有點熟悉呢。
可無歡就冷笑一聲,道:“這真是好笑了,我現在既然得皇上寵愛,三王爺還要給我擺架子?難保我以后會成了皇后呢,現在還要假惺惺的理會三王爺?”
她轉過身,也是不想理會穆桓。
穆桓見她如此狂妄無禮,那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
他給足了面子,可無歡卻不領情!她還沒有位分,難道他還真是怕了她不成?!
穆桓即可就說:“把人攔下!”
四個宮女嚇得急忙把無歡擋著,生怕無歡會被傷到。
無歡面色可是冷得很,同時在積蓄最后一絲內力,她若是在這里暴露了,那穆桓肯定就會大做文章,危害到穆言!
那幾個侍衛上前來,無歡正打算出手,可后邊就有了聲響,一批羽林衛快步上前,把那幾個侍衛扣押下來!
穆桓一愣,抬眼看去,原來是穆言來了。
他咬咬牙,自知已經失去了良機。
穆言走到無歡的身邊,見她完好無事,也沒有受什么委屈,頓時就放了心。
可他也難掩怒氣,盯著穆桓,說道:“三哥,朕的人,你說攔就攔?”
穆桓反而是一笑,道:“皇上,臣本來只想跟這位姑娘打聲招呼,沒想到她要走而已,這不是想要見見皇上的新寵嘛,畢竟皇后不在之后,皇上一直清心寡欲的呢。”
穆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說:“三哥,有些事你操心什么,管好自己不就得了?”
“哪能不操心?太后都操心呢,還想著要給皇上再選個幾個人進宮。”穆桓說,“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那就是了,三哥何必操心這些,若是三哥太閑了,朕還真是有一些差事要你去辦呢。”穆言淡聲說。
穆桓的笑意褪去,漸漸地,穆言也是變得逐漸凌厲,與以前差別可大了。
他自然是不能拒絕,唯有是說:“臣倍感榮幸呢,愿意替皇上分憂。”
穆言嗯了一聲,隨即就說:“好,朕聽說東郊附近有野熊出沒,三哥如此好身手,剝一張熊皮回來,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穆桓的臉色沉了下去,微微握緊了拳頭,但他還是領命,“臣遵旨。”
穆言隨后便是拉著無歡,回去永壽宮。
無歡覺得這總算是有驚無險,不過就說:“你剛才沒看見他的臉色黑了大半嗎?”
“看見了。”穆言說,“這反而是讓我想起以前,他有時候欺負我,那嘴臉也是可惡得很。”
無歡只好說:“恐怕他會懷恨在心呢。”
“他早就按捺不住了,我就逼一下他。”穆言說,“他如今的心思是更重了,不服我。”
無歡想了想,隨后問道:“難道之前的假瘟疫,跟他有關?”
“十有,不過他手腳干凈,沒有留下什么證據。不過他既然有這樣的心思,那他肯定會有下一次,這也是不急。”穆言道。
無歡恨恨的咬咬牙,有點后悔,“早知道剛才我就狠狠抽他兩巴掌!”
穆言不禁一笑,那笑聲爽朗,他拉著無歡走,那腳步也是慢慢的。
“那你剛才的意思還說我太過分呢。”穆言說,“我是故意的。”
無歡搖搖頭,“我現在就覺得不過分了,他若是再做什么手腳,我定然不會輕饒了他!”
穆言握了握她的手,說:“這些事兒交給我去做,你現在安心養病就是了。”
無歡心里有點失落,不過這也是天意。
可她回想起昨晚的事兒,心里就有了幾分慌亂,她抬頭看了穆言好幾眼,可也沒看出什么來。
她抿了抿嘴唇,心里頭壓著一塊大石頭呢。
穆言微微蹙眉:“怎么了?”
“沒事。”無歡沒有說出來,“我只是有點累了,趕緊回去吧。”
穆言嗯了一聲,倒是不懷疑什么。
然而,他又問道:“你去了司天監,是找端木睿?”
她一去司天監,他就猜到了,畢竟天琉城的人在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