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被帶到警局后,那瓶摻進毒品的面霜便被拿去做鑒定了,很快,鑒定報告就出來了,顯示里面的確含有毒品,但是分量不多,而且已經跟面霜混合在了一起,拿來賣或吸都不太可能了,基本可以排除她走私販毒,不過攜帶違禁品入境和私藏毒品已經足以讓她被遣返回國。173
當警察把鑒定報告的內容和她即將承擔的懲罰告訴她后,杰西卡猛地站了起來,瘋狂地搖頭道:“這不可能。那面霜是我在紐約的著名百貨公司買的,昨天晚上才拆封,一次都沒用過,里面怎么可能是毒品。你們可以給我做身體檢查,我從未沾過那該死的玩意兒。一個不吸毒的人怎么可能帶著毒品入境,還那么傻把毒品混在面霜里。這根本就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你們有點腦子行嗎。”
接著她腦子靈光一閃,大喊道:“段奕陽。是他。一定是他在陷害我。你們去抓他來。去抓他。”
這里的警員都是被提前打了招呼的,早就清楚段奕陽就是在故意陷害,但誰會傻得說出真相來。
“該調查的我們自然會調查,不過我得提醒你,惡意誹謗和誣告也是犯法的,你有證據證明是他在陷害你嗎。動機是什么。”把她從酒店帶來的那名資深警察說道。
杰西卡瞬間噤聲了,接著極不甘愿卻又無可奈何的重新坐下。
她沒有證據,也不敢把段奕陽陷害她的動機說出來,遣返回國和唆使人進行謀殺,兩個罪名孰重孰輕一眼便知分曉。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她覺得很委屈,明明杰瑞的罪行她毫不知情不是嗎。一切都是杰瑞自己的主意,跟她沒有半點關系,為什么她卻被連累成這樣。
遣返回國……一想到昨天電話里上司那兇神惡煞的語氣,杰西卡不由打了個哆嗦。
不行,她不能回去。回去會被殺的。她那上司絕對做得出那樣的事。
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看向警察,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懇求道:“警察先生,我想見一個人……”
一個小時后,接到警方電話的段奕陽來了,并被客氣的請到了拘留室,杰西卡正等在里面。
拉開她對面的凳子坐下,段奕陽自然的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隨意地放在膝蓋處,面無表情地問道:“我來了,想說什么。”
兩人之間隔著一張長方形的桌子,杰西卡聽完他說話后,猛地站了起來,身子趴在桌子上,試圖去抓他的手,卻被他嫌惡的躲開,蹙眉道:“你要不說話我就走了,我沒時間跟你干耗。本小說手機移動端地址:M.173.hk”
“別走。段,我求你。”見他真的起身要離開,杰西卡立刻出聲請求,漂亮的大眼睛里盈滿淚水,“我求你放過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聽到這話,段奕陽側頭看著她,目光冷冽,薄唇輕啟,道:“你知道錯了。錯在哪。”
“我不該纏著你,我不該對你不死心,我不該奢望不屬于我的東西。”
“還有呢。”
“還有……我不該總對著杰瑞抱怨,導致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段奕陽冷笑連連,“杰西卡,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或者我該說你明知道自己錯在哪卻還在那故意推脫。”
“不,我沒有。”杰西卡立刻搖頭否認,但眼里卻閃過一抹驚慌。
對于這種拒不承認自己錯誤,還將一切推到別人身上的人,段奕陽已經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句話,冷哼一聲:“杰瑞真是瞎了眼。”然后轉身離開。
剛走到門那,身后卻傳來杰西卡帶著痛苦的嘶吼聲:“我才是瞎了眼。愛上你這個不念舊情心狠手辣的人。”
段奕陽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她,眼神寒澈如冰且犀利無比,把杰西卡看得竟然不自覺后退了兩步,開始感到莫名的心虛。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什么好人,你該慶幸我妻子化險為夷,否則你會經歷比現在痛苦百倍甚至千倍的事情。”說著,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用修長的手指撫著下巴,露出一抹微笑來,“曾經有人意圖傷害我的妻子,你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嗎。”
被他跟變臉一樣的反復無常給嚇到了,杰西卡愣愣地搖頭,雙手死死地抓著桌子,緊張地看著他。
“呵呵,他被打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最后瘋了,送進精神病院后意外撞傷頭,變成了植物人,你想去跟他做個伴嗎。我不介意再多付一份醫療費。”
“魔鬼。你是個魔鬼。”段奕陽的話音剛落,被嚇壞的杰西卡就開始大叫起來,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恐懼。
段奕陽冷笑一聲,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魔鬼又如何。為了心愛的女人,他甘愿化身修羅,人擋殺人,佛擋……。,尋思著反正已經出了門,段奕陽索性順便去看一眼杰瑞,拘留所留警局并不遠。
當杰瑞出現在段奕陽面前時,雖然知道他肯定會變得憔悴,畢竟拘留所的日子不好過,卻沒想到真的看見時還是難免有些唏噓。
即便痛恨他背叛了友情,痛恨他對黎筱下殺手,但兩個人總歸有著十七年的情誼,一個人一輩子能有幾個十七年。段奕陽就算再鐵石心腸也不可能真的做到無動于衷。
“杰西卡來華夏了。”不想扯別的話題讓自己產生不該有的心軟,段奕陽開門見山的說道。
杰瑞原本暗淡的眸子猛地一亮,接著又再度失去光芒,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她不該來的。”
“她前天到的華夏,然后直接去警局,提出要見你。”
“你阻止了。”
“對,我阻止了。”段奕陽坦率的點頭。
杰瑞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他,問道:“為什么。”
“因為她不配。”最后那三個字段奕陽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的。
杰瑞一怔,然后將身子靠坐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用戴著手銬的雙手蒙住眼睛,半響后突然低笑起來,帶著一抹心灰意冷說道:“她在努力跟我劃清界限對嗎。怕我會連累到她。”
“你早該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段奕陽的語氣有些恨其不爭的意味。
杰瑞嘆了一口長氣,依然維持著方才的姿勢,喃喃道:“是啊,我早該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可我還是傻傻地愛了她那么多年……十年了,對她的愛早已經滲透進了我的骨髓,我愿意為她做任何事,我的命都可以給她。”說著,他放下雙手,坐直身子,看向段奕陽,眼中帶著決絕,“我不后悔,即便心里有些失望,但是我依然不后悔。”
段奕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沒什么好說的了,段奕陽早就知道杰瑞是那種一旦愛上便打死都不會回頭的人,之所以來見他和告訴他這些,只不過是看在多年好友的情分上,不愿他被那個自私的女人蒙蔽。
這也是他為杰瑞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走出這扇門,十七年的友情便正式劃上句號,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互成陌路。
回到醫院,便看見來探望黎筱的熊磊和薄晶晶,帶著營養品和薄母親手熬的湯。
“姐夫。”熊磊看見段奕陽進來便立刻跟他打招呼。
薄晶晶對他一直有種莫名的懼怕,雖然按道理她可以跟著叫姐夫,但卻不敢,只能有些畏畏縮縮的輕聲喚了聲“段總”。
段奕陽淡淡地對兩人點點頭,然后徑自走到床邊坐下,先是摸了摸黎筱的額頭,確定體溫正常后,才溫柔地說道:“老婆,我回來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事情都辦完了。”黎筱拉下他的手,笑著道。
“嗯,辦完了,可以安心陪著你了,老婆,我想你了。”
“……段先生,你從離開到現在不足四個小時。”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算起來我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了,能不想嗎。”
黎筱無語了,只得朝天翻了個白眼,段奕陽卻繼續在那黏糊,權當旁邊那兩口子是透明的。
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段奕陽面對黎筱和其他人的態度差異有多大,但薄晶晶還是覺得有些無法適應,這變臉變的,跑四川拜師學藝過呢。還有,秀恩愛請注意場合好嗎。對著她這個孕婦這樣真的好嗎。不利于胎教啊。
不過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真正帶給黎姐幸福吧。比她那個不靠譜的渣男大哥強太多了。難怪人家說女人一輩子總要傻一次,要不然當年這么好的黎姐怎么會就被那個壞男人給騙了呢。
看到薄晶晶的眼神帶著羨慕和祝福,熊磊攬住她的肩,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們會比姐姐姐夫更幸福。”
“嗯,我對此深信不疑。”薄晶晶回以一個溫柔至極的微笑,將身子倚靠在他的懷里。
又過了一個星期,醫生終于宣布黎筱可以出院了,把她激動得想放鞭炮慶祝一下的心都有了。
出院那天剛好是周日,黎父黎母、昊昊、林燕夫妻、熊磊夫妻、龍哥夫妻、小六子跟女朋友、沈飛宇都來了,當然了,還有寸步不離的段奕陽,那陣仗,搞得跟重要人士出巡一般。
所以打從出病房,黎筱的臉就一直用很大的圍巾圍著,反正天氣冷,裹成北極熊都不奇怪,她實在不想被人跟看國寶一樣圍觀,太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