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齊妙就坐不住了,很想去車禍現場看下。
一來她好奇出車禍的原因。
二來她想去救人,車翻了,肯定有人受傷,及時施救可讓他們減輕痛苦。
救人的想法占上風,也是她迫切想出去的主要動機。
齊妙知道,這是她腦海中陌生記憶起的作用。
雖不知為何會多了這一部分不屬于她的記憶,但這些日子細細梳理后,她發現這部分記憶的主人應該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醫者。
至于這主人是男是女,她又有些分辯不清。
還好她只是好奇記憶的來源,并不害怕。
經歷了死而復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后,她還有什么可害怕的?
救人的想法越來越強,齊妙就嘟了嘴,晃著母親的胳膊撒嬌,“娘,馬車翻了肯定有人受傷,我去看下能否幫一下。”
沈氏有一點兒猶豫,“不行,還不知車禍原因,不能去。”
“娘,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再說了還有您和秦絲在,怕什么?您不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這可是做善事。”齊妙勸。
對秦絲的身手,沈氏是知曉的。
正巧這時張媽媽又過來了,對沈氏和齊妙說,“三夫人,五小姐,那兩輛馬車好像是不小心撞在一起的,傷了不少人……”
“娘……”齊妙看沈氏。
沈氏終于點頭,“行,我們一起看看去。”
齊妙道好。
她們下了馬車后,秦絲自動跟了上來。
除了齊妙和沈氏外,已有不少人下車來看熱鬧。
馬車出事的地方與她們隔了四五輛馬車。走過兩輛馬車后,李夫人正迎面匆匆走來。
見到齊妙,李夫人握了她的手,有些急切的說,“妙兒,前面傷了好些人,你看能否救救他們。”
話出口之后。她又感覺好像不妥。
齊妙不是懸壺行醫的郎中。而是侯府千金小姐。
她立即又對沈氏道,“卉娘,我太急了些。不該讓妙兒去。”
“姐姐無妨,妙兒正有此打算呢。”沈氏忙安慰。
齊妙已隱約聽到了痛苦的呻吟聲。
她顧不上和李夫人客氣,提起裙角往小跑著往前。
秦絲緊緊跟上。
沈氏和李夫人見此,也不敢再多說。一起追了上去。
齊妙很快趕到兩輛馬車出事的地方。
場面很慘烈。
兩輛馬車翻倒在一旁,地上零落著亂七八糟的雜物。
傷者們在馬車旁或趴或躺著或身體佝僂。正表情痛苦的哀嚎著。
一輛馬車轱轆都沒了,另一輛馬車的車廂受損嚴重,可見當時撞擊的力度極大
圍觀的行人是非富即貴人家的家眷,且多是婦人姑娘。他們只是看著悄聲議論,并沒有人上前去幫忙。
且看圍觀人的表情,他們應都不認識傷者。
齊妙見此。先悄悄對秦絲使了個眼色,而后趕緊擼了袖子上前去查探傷者的傷勢。
沈氏之前本來阻止齊妙前來。此刻見了眼前的場景,她也沒有顧及許多,竟然也擼了衣袖上前。
“妙兒,你看娘能幫什么的?”沈氏走到齊妙身旁問。
“娘,您將他的斷臂接上。”齊妙正好檢查完一位傷者,傷者胳膊脫臼了,聞聽母親之言,立即說道。
“好。”沈氏認真點頭。
她不會醫術,無法判斷傷者傷在何處,但對于接骨之術卻很擅長。
當然,卸骨術也不賴。
齊妙母女一動作,李夫人立即對隨行的家丁們說道,“你們趕緊也去幫忙。”
家丁們立即應聲上前。
有的幫忙將傷者扶坐起來,有的幫忙將馬車扶正在。
見此,很快有其他各府的家丁們加人助人的行列,車禍現場少了慘痛,多了幾分溫情。
但對于傷者們的傷勢,大家均束手無策,全都指望著齊妙。
齊妙凝神,認真的去為每名傷者檢查。
檢查至最后一名傷者,也是最嚴重的一名傷者時,齊妙愣了下,心忽然間像被什么東西扯了一下。
好痛!
這是一位衣著普通的少年,約十六七歲的年紀。
她感覺這人有些面熟。
可細想想,又不知在哪兒見過。
但記憶中有少年的影子,她應該見過甚至認識他才對。
否則她不會有如此怪異的感覺。
少年雙目緊閉,薄軟的唇瓣血色全無,面色臘黃如紙,唇角有血往外流著,頭上身上均有血。
所有傷者當中,少年傷勢最重,比另外兩位暈迷不醒的傷者傷勢還要嚴重。
少年脈息虛弱無力,且有衰減之勢。
除少年,其他幾位傷者外傷都不嚴重,處理好傷口,涂些藥膏就無大礙。
骨折雖由沈氏處理,但傷者的痛苦依然沒有減輕。
特別是少年的情況十分危急,若不能時救治,隨時會有性命之憂。
她身上帶的藥并不多,此地離京城已有些路程,輕傷者除非痛苦一些,還能多捱一些時辰,可少年與兩位暈迷者則不行。
得想一個最快最有效的救人方法。
她將一粒散發淡淡甜香味的藥丸塞進少年的口中,而后垂眸沉吟。
“妙兒,如何?”沈氏指著少年和兩位暈迷者問齊妙。
李夫人也一臉緊張的看著齊妙,等待她的回答。
李婉兒挽著李夫人的胳膊,俏臉有些發白。
養在深閨中的她幾時見過這等慘烈的畫面。
“傷勢極重。”齊妙沉聲應道。
“傷重就趕緊救人啊,還磨蹭什么呢,可不要不懂裝懂啊。”人群里有尖細的女子聲音喊。
齊妙眉頭擰的更緊,她扭頭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
那邊是一群與她年輕相仿的姑娘們,有熟悉的也有不認識的。
齊妙看著她們,冷冷的喝道,“誰要是對我不滿意,可以自己來。要是沒這本事,就給我閉嘴,別在那兒咶噪影響我。”
圍觀的其他人立即瞪向那邊,都很不滿。
眼尖的她立即發現一位圓臉龐的女子臉上閃過怒色。
這女子她認識,齊妙眼睛微瞇了瞇,暫時沒計較。
“請問你們家住哪里?是否都認識?”她問了下傷勢輕些的傷者,是位年約四旬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視線往少年那邊飄了飄,雖然看似不經意,但還是被齊妙捕捉到。
他答道,“我們一行人準備進京經商,誰料驚了馬,才遭此橫禍,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就是說所有人都是認識的,包括少年。
“請問他是何人?”齊妙指了指少年。
她十分想知道少年的身份。
中年男子眼里又有緊張之色一滑而過,他面上卻輕描淡定的說道,“哦,是那人的兒子。”
他口中的那人是暈迷者之一。
齊妙并不怎么相信他所說,但此時救人最重要。
她看向沈氏和李夫人,說道,“李夫人,娘,您們看能不能派人找來一些十歲以下的孩子,越多越好。”
不是要救人嘛,找孩子做什么?
這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嘛。
人人都面露惑色,不解的看向齊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