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就是妖族,只是因為血統太晃眼,又是陸生木靈,才用黑風斗篷遮掩住身形。
盡管見識了她的新藏匿技能,但是,沐晚還是揪著心。畢竟,她要面對的是十余名仙君。
心神不定的樣子,也沒法練功,沐晚看著空蕩蕩的院角,一時間有些失神。
常龍見狀,說道:“姑娘,要不我們在這里建一間亭子,或者是象觀云嶺小院那樣的八角小樓。”
沐晚有些心動。轉念一想,卻是輕輕搖頭:“等問過香香再說。也許她還需要這塊地呢。”哪有樹木能徹底離得了土地!
“也是。”常龍點頭。
沐晚笑道:“反正也練不了功。不如看書吧。”又新淘來那么多的書,眼下用來打發時間,是最好不過了。
這時,常龍驚道:“咦,我在地攤上買的那些樹皮書和魚皮書的禁制已經解除了!”
沐晚聞言,連忙把神識探入護腕空間里,查看自己淘換來的五本石質書。
唔,禁制還在。
“不是說要過十二個時辰的嗎?”她狐疑的把書都取出來,放在地上。
“想必只有外來的活物,才不受里面的時間流影響。而書只是死物爾。”常龍也把書都取了出來,碼在一起,“我比姑娘先進入空間,在里面已經過了一天多。所以,我的這些都已經解除了禁制,而姑娘只呆了不到兩個時辰,所以,這些石質書上的解禁依然存在。”
有道理。又發現了空間的一個特性。沐晚在書堆旁席地而坐,曉有興趣的說道:“老常,看看你的運氣如何。”
常龍也隨意的盤腿而坐:“姑娘與我一起看吧。”
“算了。你自己先看吧。有好的,再給我看。”沐晚卻又拿出那堆從“海藏書舍”里淘來的書,開玩笑的說道,“我怕看了后。影響心情。”
常龍笑了笑,沒有再堅持,隨手拿起一本樹皮書,翻了起來。
沐晚先看的是黑夜剛才給她的那三本里的一本。《東華太一宗》。她很想知道,海靈一族是怎么八卦宗門的。
她本以為這本書寫的是宗門舊事,不想,從頭到尾寫的都是近三十年里的事。其中,還專門有一個大章節專門寫她——《第二章:“玉面閻羅”其人其事》!
沐晚滿頭黑線。第一章寫的是三位老祖飛升。第二章就專門來寫她。得到作者如此青睞,她是不是應該感到受寵若驚?
不過,越看,她越覺得好笑。作者反復寫她如何用“輪回”劍招,越階斬殺真君,屠戮元嬰。然后,又穿以一些她擔任首座和副帥之后的行蹤,最后,得出一個結論——所謂的“玉面閻羅”肯定不是一個人,定是由劍道峰的多位元嬰上人一起假扮的。
理由也是“一二三”的列舉得很充足: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太一宗怎么可能讓一個才結丹的金丹真人當首座?就算這名道號叫做瑾宸的女修背景驚人,能壓得住劍道峰眾人,難道她還難得住聯盟萬眾?況且,玉面閻羅麾下的副將和先鋒將身份神秘,修為高深莫測,遠非真人能駕御也。
沒想到作者最后竟然得出這么一個無比荒誕的結論,沐晚哭笑不得。作者用春秋筆法寫時事,也真是夠了。
她耐著性子,繼續往后讀。
作者越寫越荒唐。讀著讀著,她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一旁。常龍見狀,放下手里的一本魚皮書,輕笑道:“姑娘,怎么了?”
沐晚一邊揉著肚子。一邊把書遞給他:“這本書里說,我們宗門其實是上界安在炎華界的暗樁。自從我來到修真界以后,就不曾看到過有人如此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笑死我了。”
常龍接過書,指著地上的兩小堆書,說道:“我大概翻了一下。這邊的五本書可以一讀。余下的。都是只有封皮的假書。”
海靈一族的書售價普遍都不便宜。一百二十幾塊下品靈石可以換來五本書,已經是大賺了。沐晚很滿意,笑道:“也不知道我選的那幾本石質書都是些什么貨色。”
常龍寬慰道:“再不濟,也是實打實的石片,千萬年都不會壞。象書本一樣的石頭,用來裝花圃,也能襯出一分文雅來。”
沐晚呵呵輕笑,繼續看書。
又翻看了兩本書,覺得心神已趨平靜,于是,她盤腿打坐,正式開始練功。
常龍沒有回東廂院,而是仍然坐在一旁,不緊不慢的繼續看書。
沐晚走了十個大周天,又接連煉了兩爐蔚靈丹,這時,空間里才過去不到八個時辰。
地上的書,常龍翻看了一大半。那些已經看過的書,被他分門別類的碼了起來。
空間里的八個多時辰,換在外面卻只是一刻來鐘。沐晚吐出一口濁氣,從沒有看過的書堆里隨意的撿了一本魚皮書,又看起書來。
總算十二個時辰過去了。五本石質上的禁制也終于自動解除。
“我看看里面寫的是什么。”沐晚迫不及待的翻開最上面的那一本。如果內容與書名相符,她選的這五本石質書應該是一套收,介紹海底靈植的圖鑒。
翻開第一頁,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張拓印的植物畫。旁邊配有一行很潦草的手寫妖文。
《海底稀有靈植圖鑒》,名符其實呢!某人心頭一喜,迫不及待的往后翻。
雖然有幾頁殘缺了,但,確確實實是真的!
合上書,她又飛快的翻看過余下的四本,抬頭笑道:“老常,還真讓我撿到漏了。這是一套手寫的靈植圖鑒!里面起碼有一千一百多種海底罕見的靈植。”
常龍合上手里看了一半的書,笑道:“姑娘的氣運向來都不錯。”
“姑娘又得了什么好寶貝?”這時,黑夜神采奕奕的走了過來,接過話頭,問道。
“哦,我從地攤上瞎淘到了一套靈植圖鑒,算不得寶貝。”沐晚仰頭,喜道。“黑夜,你已經煉化了那些神識殘絲?”
“嗯。”黑夜也在書堆邊隨意的盤腿坐下,“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修為的仙君,些許神識殘絲煉化起來。比冰片兒還要費勁。我一共試了五種方法,才找到最合適的煉化法門。”他的傳承倒是全部解開了。可惜,魔仙境以上的那些,現在是漆黑一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故而。他目前對上界的了解,全是來自于常龍偶爾提及的上界傳聞。甚至于,他都不知道“仙君”是和真君、道君一樣的稱謂,還是具體的職位。
事實上,對此,沐晚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做不得真。她轉頭看向常龍。后者在四人里,年歲最長,見過真正的仙人,又在冥界混了千多年。可謂見多識廣。
常龍放下手中之書,笑道:“只要是上界來的仙人,地府里的老鬼們一率尊稱之為‘上仙’。還有,老鬼們私底下閑扯時,都說閻君是天仙般的人物。聽得多了,我很好奇,問彼岸天的一位管事,閻君是女仙,還是男生女相,為什么坊間傳言他是一位天仙。結果管事告訴我。天仙其實是一種修為境界。那些老鬼是在背后說閻君的壞話,意思是,閻君修為平平,還沒到天仙境。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黑夜握拳:“神仙到底是什么樣子的,等我們飛升去了上界,就會知道了。”
大家皆笑了。對了,在這里瞎猜瞎想有什么意思?等飛升了,眼見為實,那才是真!
目光微轉。黑夜四下環顧:“咦,香香大人不是已經出關了嗎?人呢?”
常龍但笑不語。
沐晚答道:“哦,香香去外面打探情況去了。”
黑夜聞言色變,呼的起身:“太危險了!我去接應她!”
常龍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他:“香香姑娘進階之后,新得了一個在仙君面前自保的隱匿法門,你且安心在這里等待。”
沐晚也道:“你忘了,我們三個都在仙君面前現了面?只有香香是個生面孔。而且,她本身就是妖族。海底也有不少靈植,多多少少也會護著她一些的。我們要是貿然尋去,搞不好就會弄巧成拙,幫不了她,反而讓其白白暴露。再說,真要碰到什么危險,我與她有本命契約,立馬就能準確知道。”
黑夜連忙應道:“不會有危險的。是我想差了。香香大人刺探情況的能耐,我們都是知道的。興許根本不用與仙君們打照面,香香大人就能查出他們的來路呢。”
常龍想起當年在冥界剛剛見到香香的情景,笑道:“對極。想當初,香香姑娘就深受彼岸花們的愛戴。香香姑娘所問,那些花無不競相回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聞言,不盡黑夜的神色輕快了許多,就連沐晚也放下心來。
又看了一個時辰的書后,她又開如練功,煉丹……和往常一樣,在空間里苦修。
第十天,香香終于回來了。
見她神采飛揚,且毫發無損,沐晚這才真正放下心來,拉她在席地而坐,問道:“見到那些仙君了嗎?”
果然,香香白了一眼黑夜,得意洋洋的說道:“仙君大人威武,香香才不會去招惹他們,以身示險些。在西街坊市的外圍有一片好大的海藻地。其中有三根已經生出了靈智。香香向他們現出身份,他們自然是有問必答。他們只知道仙君們是從東區過來的,先后進了坊市,卻不知道他們的來路。所以,香香又去了東區,繼續打探。結果到了東區,又從一些靈植那里知道了一些新線索……香香追著這些仙君的行跡,幾乎跑遍了整個無憂城。”
唔,海底的靈植也同樣喜歡八卦呀。沐晚嘆服:“好厲害。”
常龍笑道:“香香姑娘辛苦了。”
而黑夜得了一個白眼,站在一旁,樂得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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