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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見到燕鋒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后。

燕鋒憔悴了許多，看到衣著清爽，笑容淡然的小草，他覺得嗓子一緊，打個招呼都像是費勁了全身的力氣。

“小草，你這幾天還好嗎？”

小草打量了一下燕鋒，看到他過的不大好，自己也就放心了，她反問道：“你覺得呢？”

燕鋒語塞，是啊，怎么可能好，一個女人一輩子最幸福的一天，硬生生被人破壞，還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換誰也不會沒感覺一樣好好的。

“小草，這次的事我也沒想到，我本想解決了事情就跟你道歉，求你原諒，”燕鋒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良久才接著說道：“但是事情有了變化，我現在不能和你結婚了。”

小草沒說話，靜靜地看著燕鋒，清澈的眼神讓他覺得心中一痛，突然沖動地說道：“小草，你等我，好不好？”

小草勾起嘴角，“等你做什么？”

燕鋒看到小草的笑容，眼睛一亮，一邊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說道：“等我把事情解決好，就回來娶你。”

小草任憑他握著手，問道：“在這之前，你是打算要娶白欣欣是不是？”

燕鋒臉上表情一僵，握著小草的手驟然收緊，“我……這是有原因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

小草看著他問道：“所以事情是怎樣的？”

燕鋒露出為難的表情，輕聲說道：“這事我答應過欣欣，不對任何人提起，我……我不能失信于人。”

小草簡直忍不住冷笑，結婚這么大的事兒都失信了。這會兒倒講究起來了，真不知道燕鋒腦子里裝的是什么，她從包里掏出一個小紅本兒，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沒什么好說的了，走吧。”

燕鋒一愣，隨即問道：“干什么去？”

小草一挑眉說道：“辦手續啊，離婚！”

燕鋒臉色一變，隨即想到這個不可避免的問題。當下臉色黯然，卻也不能說不去，辦理好手續，在民政局的大門口燕鋒忍不住說道：“小草，讓你受委屈了，你一定要等我……”

“我不會等你的，”小草干脆利落地打斷了燕鋒的抒情，“第一，你在婚禮上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第二。你為了那個女人選擇結束和我的關系，連原因都不肯透露，我看不到你的一絲誠意，燕鋒，我們結束了，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小草一席話聲音不高，態度溫柔，卻是擲地有聲，震得燕鋒半晌說不出話來。看著小草挺拔秀麗的背影漸行漸遠，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慌，好像這個女人從此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了。

這件事以這樣的結局落幕，成了大院里最讓人遺憾的大事之一。大院里的人對小草的事都十分同情，平日里碰見了眼角眉梢都帶著關切和支持，小草既無奈又好笑，對這些人的善意也不好太過冷淡，溫柔以待，一時間更多人覺得是燕鋒瞎了眼。爭先恐后地把自己認為的大好青年往她那推薦。

反之燕鋒就成了眾矢之的，溫和些的人對他冷臉，潑辣些的人直接就在一邊冷嘲熱諷起來，那些他想忘記的事總是細細碎碎地鉆進他的耳朵，讓他無言以對，只能沉默走開，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白欣欣后來住進了燕家，但不大露面，小草從來沒撞見過她，倒是常常聽見人說燕母天天在抱怨，那天婚禮之后，燕父就住進了醫院，聽說是中風，一直沒有什么好轉，后來接回家也一直要人照顧，燕鋒常常出任務，家里只剩燕母和白欣欣，看來兩人相處的并不愉快。

小草一如既往地工作學習，對于大家的盛情難卻，她也不完全拒絕，時不時地去見一個兩個相親對象，大多都對她很滿意，使得小草在圈子里相親市場上的口碑極好。

燕鋒也難免聽到消息，畢竟大院里的關系逃不出他們的圈子，他幾次有沖動去找小草，但還是沒有行動，但是回家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看在白欣欣眼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直到有一天白欣欣聽說小草訂婚的消息，又看到燕鋒酩酊大醉而歸，心中的不安和怒氣終于爆發了出來。

那天晚上，幾乎大半個院子的人都聽見燕家的爭吵聲，砸東西聲和哭鬧聲，一直鬧到天際發白才消停，還有好事者跑去聽，一時間熱鬧非凡。燕鋒最后摔門而起，第一次徹夜不歸，白欣欣慌了。

第二天一早，白欣欣就跑到穆家門口，大聲叫著小草的名字，引得四鄰八方都出來看熱鬧。

小草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門口圍了一堆人，白欣欣頭發散亂，面容憔悴，頂著一雙紅腫不堪的眼睛，里面閃著帶著極大恨意和憤怒的目光。

“你說，你把燕鋒藏哪兒了？”白欣欣一見小草就質問道。

小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問道：“燕鋒是你男人，你問我？”

白欣欣咧嘴笑了一下，笑容苦澀勉強，“你既然知道燕鋒是我男人，你為什么總是陰魂不散地纏著他？你就不能放過我們，讓我們好好過日子？”

小草更加好笑，這白欣欣還真是以為地球是圍著她轉的，她穆小草一天什么都不做就等著破壞她和燕鋒的感情，她作勢打量了一番白欣欣，無限惋惜地說道：“這才多久如不見，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怎么老了這許多，眼角都有魚尾紋了！”

白欣欣聽到小草驚訝的話語，本想冷笑，可手卻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臉，心中涌起無限恐慌，恨不得立刻找一面鏡子來瞧一瞧，自己年輕的臉上是不是真的有了皺紋，她這些日子過得兵荒馬亂，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自己的臉了。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偷笑的聲音，都像是在贊同穆小草剛才所說的話，在嘲笑自己，她心中惶恐不安，像有一把火在燒，她看著小草淡然秀美的面容，十分想伸出手將其抓爛摧毀。

白欣欣這念頭一出，就再也按捺不回去，她真的向小草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