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竹速度很快,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把陸其鈞扛出去的。到了大門口,倚竹把陸其鈞掐暈了,丟到了馬車上。
陸落和聞氏上了馬車。
聞氏的丫鬟春蝶、玉階、風煙以及管事的秦媽媽,代表三娘的嫡母聞氏留下來,陪著大姨娘和六娘。
回到家中,聞氏有點頭暈腦脹,又口干舌燥的,丫鬟暖雪扶她回正院歇息片刻。
倚竹將暈死過去的陸其鈞,扛到了外書房。
陸落派了四個小廝,兩個堵住后窗,兩個堵住前門,將陸其鈞軟禁在外書房里。
“小瑞兒,你去衙門給老爺告假,就說老爺病重,高燒嘔吐,至少半個月不能去衙門點卯。大夫說,可能是傳染病。”陸落喊了心腹小廝小瑞兒。
說陸其鈞是傳染病,這樣也能防止他的同僚為了巴結他過來探病。陸其鈞現在是成王和忠武侯的岳父,總有那不知深淺的會巴結他。
說成是傳染病,哪怕真有不怕死的同僚來了,陸家也有理由阻攔。
“是,姑娘。”小瑞兒很機靈,急匆匆去了。
很快,小瑞兒就從衙門回來:“已經準假了,姑娘。”
沒有意外,應該是會準假的。
陸落頷首。
陸其鈞醒過來,氣得大罵。
可是,他只是個讀書人,陸落安排的小廝,都是從湖州府過來的,身強體壯。又不食陸其鈞的月例,不會害怕陸其鈞,陸其鈞逃脫不開。
這些小廝都知道,他們的靠山是聞氏和聞公公,而聞公公是皇帝跟前的紅人,首輔見了都要敬重三分,遠比陸其鈞厲害百般,怕陸其鈞個鳥!
陸其鈞仰著脖子大罵,要去告陸落。
陸落沒理會。
“娘,可要我再去江家瞧瞧?”陸落問道。
聞氏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沉吟道:“等丫鬟們遞信吧。你過去也無事,六娘那邊不愁沒人用。再說,你不是把姓陸的帶回來了嗎,你做得夠好了”
聞氏今天很不舒服。
江家喧鬧不止。聞氏就頭疼。回來之后頭疼欲裂。似有塊磚在腦殼里敲。
她撐起精神和陸落說話,不過片刻就疲倦極了,胃里一個勁翻滾。
“不行。我想吐”聞氏道。
陸落嚇一跳,連忙讓丫鬟拿了痰盂給她。痰盂尚未送到跟前,聞氏就吐了,吐了滿地都是。
“娘,來”陸落等她吐完了,端了溫水給她漱口,然hòu讓倚竹把聞氏抱到了里臥。
她也很憂心。
陸落讓碧云趕緊去她師父家,請了石庭:“讓石公子快來。若是他不在家,那讓我師父過來,然hòu你再去街上隨便請個大夫。”
碧云道是。
聞氏吐完了,人就清醒了很多,沒那么糟心,臉色也還好。
“我恐怕是在三娘的遺床前撞了客。我一進屋子就覺得一陣涼風往身上鉆,人不太舒服。吐了這一回,又坐到了這屋子里,才略微好些。”聞氏對陸落道。
陸落在聞氏身上,是放了法器的,她自己養的玉,能趨吉避兇,防止陰煞入體。
而且,陸落也在聞氏的里臥布了風水局,在床頭掛了一柄長劍,作為驅邪的。
聞氏進了里臥,就感覺舒服多了。
可她在江家也不應該被邪祟入侵啊,她的法器難道不管用嗎?
“娘,您把法器拿給我看看?”陸落道。
聞氏在中衣的里側,縫了只小口袋,里頭裝了陸落給她的古玉,充當護身符。
她解開衣襟,把古玉取出來,交給了陸落。
陸落用羅盤測試了下,還是管用的,靈氣充沛,怎么就沒有擋住那股子陰煞呢?
很快,石庭就來了。
石庭幾乎沒來過聞家,畢竟人多眼雜,更不方biàn進陸家的內院,不像在聞樂喜那邊。
“能讓他進來嗎?”碧云問陸落。
“石公子是大夫啊,大夫不進來看病,難道要把夫人折騰出去嗎?”陸落道,“快請進來。”
碧云道是。
很快,石庭就進來了。
“夫人,許久不見。”石庭給聞氏見禮。在湖州府的時候,石庭也給聞氏和陳姨奶奶看病,彼此算是很熟悉的。
只是到了京里,石庭幾乎沒往聞氏跟前。
“石公子還是從前的樣子,只是曬黑了些。”聞氏道。
石庭就笑道:“跟著老先生去了趟廣南西路,一路上常騎馬,風吹日曬的。”
聞氏微微頷首,不再說什么。
石庭給聞氏診脈,然hòu問聞氏:“是不是胃里不舒服,想吐?”
聞氏頷首:“正是。”
“昨夜的月餅您多吃了幾口,又深夜賞月,有點著涼傷食了。”石庭笑道,“肯定也吃了西瓜”
聞氏又道:“正是如此的。”
石庭說:“無大礙,您若是不舒服就不要用膳,餓一兩頓就好;若是還好,用些溫熱的米粥調養,一兩日即可恢復。藥太苦了,沒必要遭那個罪。”
所以,石庭沒有開方子。
陸落送石庭出門,石庭左顧右看,問陸落:“我登門拜訪,不會給你的名聲添不好之處吧?”
“沒事的,現在府上幾乎都是我們自己的下人。”陸落道,“你是大夫,大夫登門不是常事嗎?雖然你有點年輕”
而后,陸落又問石庭:“我娘沒事吧?”
“有點陰煞入體,我怕嚇到夫人,就沒敢告訴她。你們今天去了什么不干凈的地方嗎?”石庭問。
死人的地方,陰氣很重,命格輕的人就容易被陰氣改biàn自身的磁場,導致陰氣入體,就是俗話說的“撞客”。
可是聞氏身上帶了法器,而且她命格又不輕,為什么她撞客?
陸落心中不安,沒有回答石庭的話。
“沒什么大事,也不是你的法器不管用。當時肯定混亂,不知道怎么亂沖撞了,回來就無礙了。”石庭安慰陸落,“你們去的地方,可能有特別沖的東西”
陸落點點,答應了。
送走了石庭,陸落重新回到了內院。
聞氏小睡了半個時辰,醒來之后就精神抖擻的,也說餓了。
丫鬟端了小米粥給她,她吃下去并不他事,都沒有忌口就好了,陸落一顆心終于放下了。
陸落的法器沒事,聞氏的身體也沒事。那么,就是江家真的有很沖的東西嗎?到底是什么?
也正是因為這樣,聞氏再也不敢去江家,只讓丫鬟和秦媽媽守在江府。
六娘以成王府次妃的身份,狀告江家謀殺她姐姐,應天府正式立案。
此事,又是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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