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好了法器,陸落見水長寧衣衫干凈,問他:“你是從哪個入口進來的?”
陸落和倚竹進來,爬了滿身的臟,水長寧卻一身干凈清爽。
“各人走自己的入口,不好嗎?”水長寧問。
他是真有點疑惑,陸落明明能進來,怎么還問他的入口?
不是自己束手無策,才需要旁人的幫助嗎?
水長寧不太理解女人家的心思,濃眉輕擰,靜靜看著陸落。
“也、也對啊。”陸落輕輕咳了咳,心想說得太有道理了,她沒法子反駁。
忙完了,陸落喊了在遠處玩瘋的倚竹,準備回去。
結果倚竹回來,手里抓了把像小細藤粗的小蛇,滿滿一大把,舉給陸落看,問:“姑娘,我能帶回去養嗎?這蛇好玩..。”
陸落頭皮發緊,忍著驚悚對倚竹道:“不行,我怕蛇。”
“不用怕,這蛇沒毒。”水長寧在旁邊安慰陸落。
陸落一點也沒有感受到安慰,況且這不是有毒沒毒的問題!
青碧色的小蛇,粘膩涼滑,滿滿一窩,在倚竹的手里扭來扭曲,甚至想往她袖子里鉆,陸落后背全麻了。
“扔掉。”陸落不容反駁,命令道。
倚竹挺委屈的,說:“姑娘,這沒毒,不會咬人的。”
“扔、扔掉!”
水長寧又看了眼陸落,還是覺得她這人挺奇怪的。陸落看到蛇,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唇色也發白,明明沒毒,她怕什么呢?
世俗的人與物,很多東西水長寧都無法理解,他也挺好奇的。
比如陸落明知道沒有危險,卻嚇得要死,是什么緣故?
水長寧有點想不通。
倚竹最終聽話,想那把小蛇放回了原處。然后垂頭喪氣跟陸落回家。
陸落說:“回去給你買好吃的,芙蓉肉餡酥餅,好嗎?”
倚竹揚起臉,眼眸的陰晦散去。明媚又閃亮的眸子盯著陸落:“姑娘,您真是個大好人!”
已經把那窩蛇忘記了。
陸落無力扶額。
后來,陸落都會陰影了,倚竹端茶給她,她都會下意識看她的袖子。想知道她有沒有偷偷藏蛇回來。
回城的路上,陸落想起這段時間的事。
她到湖州府的初步事宜,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找到了水長寧,他雖然拒絕了要錢,至少這件事有了個說法,陸落心里落定;和曹廣譜夫妻不相來往,他們好陸落也好,不留后患;幫了二伯母,以后可以跟著她或者蘇州沈家學做生意;用作法器的玉佩也買到了,有了一兩件過硬的法器傍身。陸落心里踏實。
初步的計劃進展不錯,陸落心想:算是開了個好頭。
往后的計劃,大的只有兩項。
第一要有名聲,極大的名聲,最好能威震天下;第二要有錢,很多的錢,錢可通神,關鍵要多!
至于顏浧,他若是沒有記憶,會抵觸陸落。陸落去找他也不過是添些新傷;他若是回想起來,會自己來找陸落。
所以,按兵不動是陸落最好的選擇,她就要立在這里。安靜等待。
接下來的日子,陸落沒有再見過水長寧,她沒有繼續找他,也只初一去那個風水寶地,盡量避免遇到他,打擾他的生活。
不打擾。是基本的禮貌。
到了七月底,陸落差不多把湖州府的生活捋順了。
家里一切井然有序,親戚朋友也走了一圈。
陸家的親戚都知道陸落白了頭,不相干的人也聽說了。
只是,他們的囫圇吞棗,說:“有個小姑娘,一頭白發,真是奇怪,不知道是得病了,還是成仙了。”
這些八卦的談資,不需要證據,不需要真相,能談論即可。
他們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誰,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本朝人,是真人還是話本故事里的人。
“名聲還不夠,光這頭白發,能傳出來的名聲是有限的。”
七月下旬,湖州府的天氣轉涼,冷熱適宜,金風細細,陸府外院的石榴樹,綴了累累碩果。
陸落的二伯母,終于從蘇州回到了湖州府。
“我的錢追了回來。”二伯母舒了口氣,告訴陸落和聞氏,“落兒說我要破財,不至于我一個人出事吧?我就派人告訴他們,此趟水路不要走了,他們不肯聽,我有點擔心。”
“您也操心不著,他們不相信,能有什么法子?”陸落道。
二伯母是相信陸落的,也只有她相信陸落。
沈家其他人覺得陸二太太不知所謂,怕風險。
做生意若是怕風險,那豈不是要餓死?
“..我去認下他,家里答應了。”二伯母又說起她的生父,“我心里蠻奇怪的,漪漪,你和落兒能陪我去嗎?”
女人有時候喜歡結伴,這種結伴的心里很復雜。
二伯母這個時候也需要和陸落母女結伴而去,叫聞氏和陸落猶豫了好一會兒。
“此事只有你們母女知道,你們不幫我,我心都要揉碎了。”二伯母又道,“你們得陪我去。”
“陪著去干嘛呢?”陸落問二伯母。
二伯母說:“跟坐在中堂喝茶吧。”
聞氏和陸落無奈。
于是,她們答應陪著二伯母,去薛將軍的私府,和他相認。
二伯母一改鎮定從容,去的路上忐忑難安,像個小孩子。
陸落的母親輕輕握住了二伯母的手:“你慌什么呢?”
“誰知道?”二伯母失笑,“我這心里就是慌得厲害,二郎第一次下場考學,我也是這么發慌,都止不住。”
“別擔心了,不過是認親。”聞氏道。
“是啊,二伯母。”陸落也勸她。
到了薛將軍的私府,陸落先下了馬車,轉而去攙扶她母親和二伯母。
薛將軍的府邸,低調內斂,門口建了護欄,擋風聚氣,也有點風水格局。
特別是大門西邊的一株偌大古槐樹,枝繁葉茂,正巧在望山的中間,天然凝聚靈氣,著實不錯。
二伯母沒有帶丫鬟,陸落和聞氏也沒有。
敲開了門,她們三個人往里走,片刻之后就有個三旬婦人走了出來。
這婦人眉眼溫順,說話曼聲絮語,是個從骨子里透出溫柔的女子。
她是薛良朋的小妾,姓胡。
“將軍等了您好些日子,您快請。”胡姨娘對沈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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