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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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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三十年的五月初十,是個天高氣爽的晴好日子。
從蘭臺學宮回來的幾個阿哥早已聚作一團,或是相約出宮去頑,或是去哪個哥哥府上聽戲耍樂,或是索性白龍魚服,扮作富貴人家子弟,去那京中最熱鬧茶樓酒肆戲班樂呵一日,反正總有去處。
嚶鳴倒也不攔著,一個月就放三天假,總得勞逸結合,叫他們放松一下。
可這一大早,煙兒便如火燒了尾巴一般,闖進了嚶鳴的寢宮里,嚶鳴才剛起來沒多久,旗髻還沒梳好呢,煙兒便從正在給她梳頭的宮女春鶯胳膊底下鉆了過來,伏在嚶鳴腿上便道:“娘親!我在你這兒躲躲!你讓她們都退下!”
“嗯?”嚶鳴一臉疑惑之色。
只聽薛嬤嬤快步走了進來,屈膝道:“主子娘娘,八公主求見。”
嚶鳴瞄了煙兒一眼,不禁笑了,合著是被瑚圖里一路追著,所以躲到這兒來了?
嚶鳴一揮手便斥退了左右服侍之人,煙兒身形一晃,便化作一只火紅色毛茸茸的松鼠,乖巧地窩在嚶鳴腿上,那松鼠唉聲嘆氣,口吐人言:“追得也忒緊了點吧?娘親,我干脆當幾天松鼠得了……”
嚶鳴摸了摸那久違的柔軟順滑濃密的紅毛,笑呵呵道:“沒問題啊,隨你!”——大不了回頭跟弘歷說,煙兒跑出宮躲著了。
正笑著,便聽見八公主扯著嗓門叫嚷:“納蘭煙!!你給我滾出來!”
海晏堂這里,原也不是公主們可以撒野的地方,可八公主氣急了,又被海晏堂外的幾個太監攔著,便愈發氣得火氣上涌,最后愣是推開了阻攔的太監,徑直闖進了內殿中。
嚶鳴皺著眉頭,便斥道:“本宮沒傳你進來!!瑚圖里,這海晏堂,可不是由得你擅闖的地方!”
八公主見狀,忙屈膝行禮:“瑚圖里無狀,還請皇額娘贖罪。”
嚶鳴本也不是要為難她,便擺手道:“罷了,你也瞧見了,本宮妝容還沒打理好呢,你退下吧!”
“皇額娘!”八公主急了,急忙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雙剪水秋眸中帶著哀求之色:“皇額娘,我是來找納蘭煙的!”
嚶鳴淡淡掃了一眼四周:“你也瞅見了,納蘭煙不在這兒!”
八公主氣得跺腳:“我分明瞧見他闖進來了!”
“本宮沒瞧見!”嚶鳴睜著眼睛說瞎話,一手還握著煙兒毛茸茸蓬松的大尾巴呢!
嚶鳴眼珠子骨碌一轉,便道:“興許,他是從窗戶又跑出去了?”
八公主顯然不傻,她不是好糊弄的,于是用一雙狐疑的眼睛打量了四周,可惜并沒能找出“納蘭煙”的蹤影,便哀求道:“皇額娘,您讓我見見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反正八公主是認定,肯定是皇額娘把納蘭煙給藏了起來,這海晏堂可不是別的宮苑,上頭還有一層的,保不齊納蘭煙便躲在上頭了。可是她身為晚輩,又不能搜一搜,否則叫汗阿瑪知道了,肯定要生氣的。
嚶鳴嘆了口氣:“瑚圖里,有些事情是強求不得的!”
八公主滿心不服氣,“有些事情,若不爭取,才是求不得呢!”
這孩子年歲不大,意志倒蠻堅定的,嚶鳴憐惜地看了一眼腿上的煙兒。煙兒煩躁地摸了牙齒,郁悶地“咕啾”了一聲。
就是那“咕啾”一聲,將八公主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八公主瞅見嚶鳴腿上的那一團毛茸茸,瞬間小女生的萌心被挑動了,也著實是煙兒的原形太可愛了,可愛到爆棚啊!!
八公主眼睛瞬間賊亮,一雙眼睛都要變成心形了!
“皇額娘,您從哪兒弄來這么可愛的小東西呀!”八公主甜甜問。
嚶鳴繼續冷著臉道:“瑚圖里,你該退下了!”
見嚶鳴臉色不好,瑚圖里不禁有些怏怏,只得再度屈膝:“是,瑚圖里告退。”說是告退,臨走前,瑚圖里還是沒忍住,上去便摸了煙兒的一把,才笑嘻嘻離開了。
她前腳一走,煙兒氣得炸了毛,又一次口吐人言:“麻蛋!!居然摸我屁股!!“
嚶鳴差點笑抽了,哪怕是化作原形,結果煙兒還是被瑚圖里揩了油啊!!
煙兒氣得跳腳,跳到梳妝臺上,氣得張牙舞爪,“氣死我了!!這個丑八怪,心里變態!”
嚶鳴朝煙兒毛茸茸的腦袋上一拍:“夠了吧!人家摸是松鼠,不是納蘭煙!”——那么可愛的小松鼠,誰不想摸一把呢?循親王年幼的時候,也還不是把煙兒摸了個遍?煙兒怎么沒罵永璋變態?
煙兒氣呼呼甩著尾巴,“我都說了,我不喜歡她!她怎么還是追著我不放?!她是公主誒,難道還怕嫁不出去嗎?!干嘛非盯上我了?!”
嚶鳴笑瞇瞇打量著煙兒,“瑚圖里的性子,很是堅毅,輕易不會放棄的。”
煙兒揮舞著爪子,氣呼呼道:“那我就多當幾年松鼠,我就不信了,她還能嫁給一只松鼠?!”
嚶鳴“噗嗤”笑出聲兒來,這個法子,還真是絕了!嚶鳴歪著腦袋問:“難道你就不打算娶個媳婦?”
煙兒滴溜溜的眼珠子望著她:“娘親!我說過了,我才要娶人類媳婦呢!丑不拉幾,身上不長毛,難看死了!!我是松鼠誒!干嘛要夸物種娶人類老婆呢?!”
嚶鳴笑著說:“夸物種的婚姻,又不是沒出過,白娘子跟許仙不就挺恩愛的嗎?”
煙兒不屑地“切”了一生,“結果,白娘子還不是永鎮雷峰塔?她要是沒嫁給許仙,至于混的那么慘嗎?!我才不會跟她一樣蠢呢!!”
嚶鳴道:“你放心,你和瑚圖里之間,可沒隔著個法海!”
煙兒撇撇嘴,徑自抱起自己毛茸茸蓬松的大尾巴:“我看她就像極了法海!又丑又野蠻!”
好吧……煙兒看樣子是真的不喜歡瑚圖里。
于是一把捧起煙兒,又擱回自己腿上,一手慢條斯理撫摸著煙兒一身柔軟細密的毛,徐徐道:“強扭的瓜不甜,你要是不愿意,自然沒人能強迫得了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