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笑著點點頭,便又說道:
“孩子們都還小,二嫂或許真的是想多了,說不定世子夫人身邊沒有女兒,看著蓮姐兒乖巧,多疼愛兩分也是有的,哪里像二嫂說的那樣,再說了,京城貴女比比皆是,世子夫人什么樣的沒見過,就是真的挑媳婦,蓮姐兒也不一定合適。”
衛氏并沒有說白蓮配不上,而是說不合適。
在她的眼里,白蓮便是這世上最好的,有什么事配不得的,只是想想那些侯門世家,便從心里排斥。
盤根錯節的貴族,又豈是那么容易對付的,她只愿白蓮能平安喜樂到老,并不指望她高嫁reads;禽迷心竅。
說著話,就到了一品居,陸氏和衛氏相繼下了車,領著眾人一起去了雅間。
白蓮自進了雅間就有些心不在焉,頻頻地看向窗外,好在沒人注意,而白蓉也想著在李氏面前刷好感,便殷勤的說笑著,一頓飯吃下來,倒也其樂融融。
直到白蓮在大街的一角看到了一個癩頭和尚,心中才算安定下來。
宴罷停箸,她們一行人下了樓,準備上車的時候,便聽到旁邊有一個人念叨著:
傾城顏色禍國容,樹靜浪平風不寧。
若要麟兒得康健,此生不得入京城。
白蓮聽到后一愣,隨后心中了然,這癩頭和尚平日里做神棍習慣了,這樣神神叨叨的順口溜倒是有那么三分味兒。
只是他這樣的打開方式,李氏會注意嗎?
出乎白蓮預料,李氏聽到后卻是一愣,不由得想起了陸曄沒出生時,曾有個云游僧人給自己算過命。說是自己腹中骨肉一定會是個男孩,且他命中有三劫:水劫,情劫和死劫。
破劫的方法就是遠離京城。
初時,李氏是不信的,后來當陸曄出生,李氏知道是個男孩后就想起了那云游僧人的話,之后又是在洗三那日。陸曄落入了水盆中。
當時一旁的婆子都愣住了。竟然沒人去將他撈上來,要不是丈夫榮興侯世子從外面進來,陸曄就真的給嗆出了個好歹。
應了水劫一說。李氏想起那云游僧人說的話更是懼怕。
所以,這些年,李氏也一直隨著榮幸侯世子在外,很少歸京。只是榮幸侯夫婦年邁。榮幸侯世子便回了京,怕陸曄應了那僧人的話。便想著拖住陸曄回去,便把他送到永州的兩山書院。
此時再聽到這樣的言論,不由得李氏不注意。
白蓮和那癩頭僧人也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之前的事情,這次也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原本那癩頭和尚還有后招。不怕李氏不上鉤,只是他剛念完,就見李氏愣住。隨后便望了過來。
眾人因為李氏的停步不前,也都停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做戲講究的自然是全套,還講究逼真,這也是白蓮出門前要求衛氏帶上小十的原因。
因為小十的奶娘也注意到了這個癩頭和尚,見到是他,一副驚喜的樣子,衛氏看到后自然問了句:
“你認識?”
奶娘神色激動的說:
“五夫人,他就是我跟您說的,救了我兒子的大師。”
衛氏聽奶娘說了之后點點頭,隨后便看向了那癩頭和尚。
李氏也聽到了奶娘的話,看著那癩頭和尚時,神色也多了幾分凝重。
于是,李氏走了過去。
“敢問大師,因何有此一說?”
那賴頭和尚撇了李氏一眼,老神在在的重復著剛才的話。
其他人聽得云里霧里,而李氏則是越聽越心驚reads;迷影喧囂。
在眾人的驚訝中,李氏對那賴頭和尚施了一禮,說道:
“還望大師指點!”
那癩頭和尚看李氏上鉤,便站起身來,對著李氏念了聲佛說道:
“貧僧觀施主雙眉帶煞,似有牽連兒女之禍。因此出言提醒。”
癩頭和尚的話聽得李氏更是緊張,便問道:
“請問大師,可有破解之法?”
“貴人有一子,乃是多災禍之命運,命中有三劫,是為水劫,情劫和死劫。而貴人如今雙眉之間的煞氣,正是貴公子的劫數所在,近期,定然還會有劫數”
聽著那癩頭和尚的話,李氏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白蓮自然留意到了李氏的驚訝,也不怪她不驚訝,這番話都是白蓮提前安排好的,知曉前情后事,安排個神棍并不難。
記得還是在含章殿里,陸曄一如其他的夜晚一樣,從背后環著周德音,跟她講訴著這一天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說起了他命中有三劫的事情。
“阿音,你知道嗎,自小到大,我是一直不信命的,我娘也是跟我爹說起時,我才偶然知道的,他們說我命中有三劫,水劫,情劫,死劫。娘說我洗三那日抱著我的婆子失手將我滑落到了水中,那時候娘產后虛弱,那婆子嚇傻了,若不是爹爹過來,只怕還真把我嗆出個好歹來。”
陸曄的聲音有些嘲弄,當時周德音心想,還不如當真就淹死了,省得以后禍害人。
陸曄也似乎能感覺到她的心里一樣:
“可是,阿音,如果我知道我的情劫是應到你的身上,我寧愿當初爹爹沒有救我,便沒有了如今的,求而不得,愛而不能,忘也難忘”
想到那一幕,白蓮有瞬間的失神。
只見李氏雙目含淚,白蓮想,此刻她面紗下的臉色也一定十分的不好看。
“施主,這個劫難的源頭在于你,唯有你才能幫貴公子躲避災禍。”
那癩頭和尚說的虔誠,李氏深信不疑。
“我,我要如何做?”
“貴公子行加冠禮之前,夫人萬萬不可入京,否則,大禍將至。”
等到陸曄行加冠禮,李氏就已經三十六歲了,都是可以給人做祖母的年紀了,就算美貌猶存,到時候也必定沒有那么機緣巧合的遇到昭仁帝。
李氏聽了癩頭和尚的話,就面露猶豫之色,這樣的事情說來倒不難,只是因為此次榮興侯世子回京,是因為老侯爺年歲已大,這些年因為自己跟陸曄母子,常年在外,并沒有盡過為人子女的本分。
如果自己再留下,豈不是讓丈夫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