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悅聽了他的話,也不哭了,抬起頭看著他,一臉的不解,隨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樣,繼續哭訴著說:
“不委屈?大人要如何的不委屈我?是做妾還是外室?你強占了我,如今就是我朱家敗了,也斷斷容不得旁人這樣欺辱!”
說著就往床頭撞去。
于明德哪里能讓她死在這里,一把便攔住了她。
被攔下的朱悅哭的更是凄厲,于明德額角的青筋直跳,懷里的這個人就像一個燙手的山芋,要不得,丟不開。
“你說怎樣吧,只要不過分,我都應你。”為今之計,只能穩住她,于明德所說的不過分主要是指朱洪的事情,就怕朱悅趁機提出朱家的事情,于明德心里還是懷疑今日的事情,太過巧合。
“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娶我進門。”朱悅寒著臉,簡單的說了。
怎么可能!
于明德腦中當下就蹦出這句話,且不說他的結發妻子大度賢惠,為他教養兒女這么些年,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她休棄。就說朱悅本身,犯官之女,且她父親如今還壓在巡撫衙門的大牢里,明媒正娶朱悅,還不是一樣的被御史臺的人彈劾!
朱悅見到于明德面露為難之色,正中下懷,眼前的情況,已經沒有任何退路,拼的一身剮,也要將皇帝拉下馬。
“這個...我府上情況你也知道...明媒正娶,也著實是不可能,你看能不能......”
于明德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朱悅打斷:“不能。”
朱悅說的斬釘截鐵,抬頭看著于明德的時候,目光森森,咬牙切齒的說:“姨娘,外室都不行!如若不然,我便要尋個公道!”
于明德聽著朱悅威脅的話,不由得心頭有些惱火。可是卻又不能怎樣,朱悅不是一般的犯官家眷,她的外租寧家還好好的,就算這個時候一不做二不休。將她給滅了口,只要寧家借此做文章,自己也難逃罪責。
想來想去,于明德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朱悅見他左右為難的樣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開口說道:
“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
于明德聽著朱悅開口,幽幽的說了這句話后,當下就亟不可待的問:“還有什么辦法,你說。”
朱悅抬起頭看著于明德,早已沒有了赤裸相對的羞澀和剛開始的凄切,而是一副冷靜的樣子,輕啟朱唇說道:
“我父親。”
朱悅所說的三個字在于明德耳邊炸開,再看向朱悅的時候,就不是剛剛為難的神色了。而是十分的吃驚。
盡管剛剛自己也懷疑過朱悅的目的,可是想到她一個閨閣女子用毀了自己清白的方式來設局,怎么樣都有點不敢相信。
如今朱悅開口提了出來,意圖明了,于明德便可以確定了,這就是個局!
可是想通了又怎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朱悅攤牌,自己知道了她的目的,也為時已晚。
“你陷害我!”這回換于明德咬牙切齒了!
“怎么能說陷害呢。”朱悅說的平靜。“到現在為止,大人可曾受到迫害?反而是我,受的傷害最大,如今不過是請大人抬抬手。怎么就成了陷害呢?”
還說不是陷害!如今朱洪的案子鬧得沸沸揚揚,抬抬手,她說得倒是輕巧。
“你父親的案子如今已經定了,只等著封了案宗,送交京城刑部,本官愛莫能助。”
朱悅聽著于明德冷硬的聲音。不以為意,反倒是請輕巧的說著:
“不是還沒封案宗嘛。”說著就往于明德懷里歪了歪,她也想做出一些撩撥人的舉動,只是心中排斥著,十五六年的女規女戒教養著,想要做出那些舉動,也是不易。
若不是前些時候,朱家剛落難的時候,被趙家報復,壞了自己的清白之身,這次又怎么可能對自己這般狠,將自己犧牲給于明德!
于明德對于朱悅的投懷送抱,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旖旎,忙不迭的扶著她的肩頭,將她從自己的懷里扶起來,說道:
“就是沒封案宗,你父親的事情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整個彭城,上至官員,下至百姓,人人皆知。我如何敢輕舉妄動!”
于明德說的是實話,朱趙兩家的事情,在彭城是人人皆知的,想動并不容易。
朱悅也清楚這點,所以,她對于明德提要求的時候,也并沒有過分,而是說道:
“大人,小女并不求大人對我父親法外開恩,而是請大人在封案宗的時候,微微抬手一下,剩下的事情,到了刑部,自會有人處理。”
于明德皺了皺眉,有些不明白朱悅的話,便問道:“怎么個抬手法兒?”
朱悅將一早準備好的話,悉數的與于明德說了:“這件事在彭城鬧得如此之大,想讓大人法外開恩是不可能的,小女也不想讓大人為難,只要大人重新整理案宗,我父親的那幾件案子,小女是知道的,有些收受賄賂,這些雖說枉法了,但也無關緊要,還有幾件事關人命的案子,若是到了刑部,量刑的話,不是死刑,也是革職流放,徒刑三千里,雖生猶死,小女所求,就是將那幾件至關重要的案子給抽了,送去刑部的案宗,便只是我父親貪贓枉法,收受賄賂,到時候就算被革職,好歹我父親無恙,加上我外祖家在京城也說得上話,刑部那邊也能給通融一下,到時候,我們全家都感念大人的恩德。”
朱悅說的真誠,也清晰有力,于明德仔細的聽著,心中也是感嘆她聰明,知道避重就輕,知道朱洪這件案子難了了,但是避開那幾件致命的事情,情況就不一樣了。
真像朱悅所說的,案子到了刑部,收受賄賂不至于殺頭,連徒刑都夠不上,最多是革職,查抄家產,
正像朱悅所說的,還有寧家在,朱洪留一條命,還有別的出路。
只是......
“這是事情都是趙云清供出來的,罪證如山,不管是到了哪里,朱洪都是無法辯解的,我這兒改了卷宗也沒用,刑部那邊總要開堂過審,到時候趙云清說出去,連我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那就讓他說不出去。”朱悅淡淡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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