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少昊猛然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中年男子,因為是從夢中驚醒的,所以鄭少昊的眼前有些花花的看不清楚,等到他深吸一口,努力睜大眼睛之后,他才認出了眼前的人,并不是他以為的沈良才,而是許久未見的,禮親王
“見過禮親王”鄭少昊從來不許自己在禮親王面前示弱,即便是現在這個狼狽的時候,他依舊掙扎著放緩自己的語調,以此來壓制自己的喘息聲
禮親王聽到了鄭少昊的聲音,將注意力從鄭少昊的書桌上轉了過來,看著鄭少昊的臉,禮親王露出了從來沒有的寬厚笑容,就像是,就像是他不屑于再跟一個死人計較什么一樣
“好久沒有進你的書房了,看上去跟你小時候的一樣”禮親王慈愛的笑著,鄭少昊有一絲恍惚,這樣的禮親王,只在鄭少昊幼年時看到過為數不多的幾次,那幾次的對象,還都不是對著他
“禮親王,你怎么會進來的良才他們呢”因為生病了所以導致精神有些恍惚的鄭少昊終于反應了過來,他的神情有些緊張,又好像刻意的想要掩飾這種緊張,所以看上去更像是個強裝大人的小孩
“他們啊,剛好府里有些事情,他們就去處理了,放心,我是你爹,我想要進你的房間,即便是皇帝陛下來了,也訓斥不了我的”見到了弱勢的玥郡王,禮親王的心情似乎更加的好了起來,他在書桌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定定的看著床榻上的鄭少昊
鄭少昊有些遲鈍的腦子漸漸活躍了起來,他已經意識到禮親王是來者不善而他設下的侍衛顯然也被調走了,一時半刻恐怕真的沒有人能再進入這間房子里,鄭少昊在努力的思索,禮親王前來的目的
禮親王見鄭少昊不開口,正品嘗著勝利的喜悅的他也沒有開口的想法,兩個最嫡親的父子倆彼此對視,都沒有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的溫度
“我聽到你弟弟們帶來的消息知曉你的身體不太好了”禮親王終究沒能屏過鄭少昊相較于鄭少昊的淡定,禮親王確實耗不起來,若是沈良才覺察到了不對闖了進來沒臉的絕對是自己,而禮親王才剛剛有望找回他的尊嚴,怎么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失了自己的臉面
“再調養一下,沒有什么大事”鄭少昊看上去是不想認輸的性子他淡淡的緩慢的開口,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噗嗤”一個中年男人發出這樣的嗤笑聲讓人總是有幾分古怪的感覺,鄭少昊皺著眉頭盯著禮親王的臉,在這張臉上他看到了嘲諷,得意以及微小的野心,鄭少昊從很早以前便知道,禮親王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而他的野心僅僅只局限在一個王府,若是有人想要阻擾他對自己王府的掌控那么不論是誰,他都會除去
“是你是你”鄭少昊的臉色猙獰了起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會有人,怎么會有人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虎毒還不食子啊
禮親王看著雖然激動但是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血色的鄭少昊,假惺惺的嘆了一口氣:“少昊,其實我們父子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若是你乖乖的做自己的郡王,若是你好好的在外領兵打仗,這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我們是父子,原本是沒有利益沖突的才是”
“哈哈”這回卻換鄭少昊冷笑不已,他看著禮親王,蒼白的臉色更顯得單薄,“說這樣的話,你信嗎如果我真的乖乖的不爭不搶,怕是早就被你丟到莊子上自生自滅了,你不要把別人都當成是傻子”
抬起雙手,禮親王輕拍了手掌,臉上露出了一絲愧疚的神情:“哎,我自己跟自己說久了,竟然自己都當真的,不好意思,我這個當爹的有時候有些迷糊,但是你的母妃一直都很喜歡這樣的我”
“閉嘴,不準你提起我的母親,你不配”鄭少昊似乎已經怒到了極致,原本沒有什么力氣的他竟然掙扎的半抬起了身子,瞪著禮親王的眼里帶著毀滅般的忿恨
禮親王的臉色突然猙獰了起來,他兩步跨到了鄭少昊的床邊,伸出手拽著鄭少昊的脖領,動作張揚起來:“憑什么我不能提她,她有什么了不起的當年是她自己愿意嫁給我的,又不是我強迫她的,我只是不喜歡她,那又怎么樣,她若是不跳出來唧唧歪歪,我定然會給她留下一命的”
鄭少昊被禮親王搖晃的頭都暈了,可是那唯一的一絲清明還是讓他抓住了禮親王話語里的重點:“你在說什么什么留她一命,我的母妃,我的母妃是你殺的不,不,母妃她是生病了,怎么會被你殺的,她身上又沒有傷口,她只是漸漸的虛弱下來了跟我現在一樣”
鄭少昊用雙手牢牢的抓住了禮親王的手,他是如此的用力,哪怕他已經虛弱了這樣久,他還是讓禮親王感到了一絲疼痛,也就是這絲疼痛,讓禮親王安靜了下來
“呼,呼,呼”
禮親王松開了手,喘息的比鄭少昊更加的劇烈,他看了看四周,像是意識到自己此時在哪里,他的情緒漸漸的平穩了下來,重新坐回了書桌之后
“是你殺死了我的母妃,是嗎”鄭少昊輕輕的開口,仿佛是惡魔在低語一樣,“用的是同樣的方法,苗疆血吸蟲,當年母妃生病正趕上太后身子不爽利,宮中的老御醫都在太后身邊服侍,來府里為母妃診治的都是年輕的御醫,里面也許有人跟你勾結了,也許有人根本就是濫竽充數,給母妃開的藥方上,都是人參之類的陽補之物,可是苗疆血吸蟲要喂養,必須是陰補之物才可以,所以母妃的身子越來越弱,最后撒手人寰是不是這樣”
禮親王看著鄭少昊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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