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寵

第十章 雷霆手段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真是不假,此刻金姨娘的語氣都輕快了幾分,連帶著她身旁的金姨娘和景盛雪臉上都有了幾分喜意。

金姨娘一雙杏目瞪得滾圓,一眨不眨盯著景盛蕪。

瞧見景盛蕪的唇角一點一點地,緩緩勾起,金姨娘剛欲出聲便被景盛蕪溫和的聲音打斷。

“我倒有個法子立時就可免去這些麻煩”,說著朝青蓮招了招手:“你去賬房將崔管事找來。”

金姨娘不解地問道:“三小姐無端端地找崔管事作甚?”

“我喚崔管事來是讓他取來往年府里開支的賬目,我也好清算一下打金姨娘進了侯府你屋里這些年來的花銷,左右六妹妹自小與金姨娘同住,開銷也一并結算好了列出來,我與崔管事算好后金姨娘便把這賬目還上,我再去與你取那嫁妝也不遲。”

再瞧金姨娘的臉上是半分喜色也沒有了,全然黑了下來,語氣不善地說道:“三小姐這是什么意思,我既嫁入侯府,侯爺也未休棄于我,誰不知道我是咱們侯爺的姨娘,你緣何向我討要這些!”

話音方落,

“啪!”地一聲脆響,景盛蕪將手中把玩的匣子狠狠地拍在雕花紅木矮幾上,沉聲斥道:“你也知道你嫁進了我祁安侯府!我還道姨娘還當自己是閨閣中天真的女兒家呢!我祁安侯府供你們母女錦衣玉食高人一等十數年,竟養出了你們這對白眼狼!你如今還腆著臉來問我拿嫁妝!拿鑰匙!好,你今日要,我便滿足你,待會兒崔管事來了我立刻與你算個清楚!賬目結清后你金氏與我景家自此兩清,立刻卷著你的鋪蓋給我滾出府去!我倒要看看你那點寒磣的嫁妝能抵我景家多少真金白銀!”

景盛蕪的話似一把利劍一般狠狠地捅進金姨娘的心口,一旁站著的花姨娘并著其他幾個想來沾點兒好處的都叫景盛蕪的氣勢嚇得僵在原地,大氣兒不敢出一聲兒。

最先回了神兒的還是五小姐景盛雪,景盛雪提起裙裾朝著景盛蕪便跪了下去,“三姐姐息怒,我娘她是一時糊涂,我代她向三姐姐賠罪了。”

語畢,伸手露出瑩白的皓腕扯住金姨娘的一角使勁一拽,把金姨娘拽了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復又道:“我向三姐姐保證,我娘回去以后一定閉門思過,以后再也不會提起今日之事。”

景盛蕪懶懶地掀了眼皮兒,眸底一片深色,她這五妹倒是個有心機的,冷言惡語都叫旁人說盡了,她此時再來充當孝女賢妹,好算計。

“五妹妹的教導嬤嬤沒教過你閨中禮儀,尊卑有別么?即便金姨娘是你生身母親你也只能喚句姨娘,哪有當眾一口一個娘親的說法,豈不叫人笑話!”

景盛雪身子一顫,頭低低的垂到胸脯,眼底滿是恨意,低聲道:“三姐姐教訓的是,是妹妹失儀,還望三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姨娘吧。”

景盛蕪冷哼一聲,言道:“饒?妹妹這話說得好容易,方才你可求著你的姨娘饒了我?若我還是當初那個任你們羞辱欺凌的景盛蕪,你可會跪在地上求我?”

“我——”

景盛蕪凌厲的眸光冷冷地掃過噤若寒蟬的眾人,寒聲道:“還有誰想陪著金姨娘的,我一并成全了你們。”

花姨娘身子一抖,打了個寒顫,干笑道:“三小姐說笑了,咱們與金姨娘巧遇,過來只是為了看看三小姐的身子好了沒。”

聞言,其他幾個姨娘忙不迭地點頭,應道:“是啊,是啊。”

“三小姐別誤會,我們跟金姨娘可不是一路的。”

“哦?”景盛蕪挑了挑眉,道:“花姨娘可還有什么話想說?”

花姨娘心尖兒一顫,忙不迭地搖頭:“沒了,沒了,三小姐若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們就先回去了。”說罷,扯著一語不發的景盛菲便朝門口走去。

“花姨娘留步,你沒什么話與我說,可今兒個,我倒是有些話要與你說說清楚。”

景盛蕪輕笑著揚起手中的黑色匣子,貴重紫檀嵌配玉石作盒,體呈長方,邊角略圓,偶以黃花梨代之,蓋面盒邊均嵌玉石,人物花草刻劃入微,華美細膩,一見便知是件兒稀罕物。

方才花姨娘一門心思撲在與景盛蕪爭權上,未曾注意她不離手的小黑匣,眼下得了空兒細細瞧去,當即變了臉色。

“看樣子花姨娘是記起來了。”景盛蕪臉上笑意更濃,緩聲道:“這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物件兒,當年花姨娘愛極了里頭的那顆南海夜明珠,于是便帶著丫鬟婆子來我院兒里強行奪走了,這么些年過去了,思及此事我便對母親內疚不已,可如今我卻不這般想了,母親在天之靈若知一顆夜明珠能助她的女兒鏟除多年梗在喉中的一根刺,想必也會認為值得,花姨娘,你以為呢?”

聞言,花姨娘雙腿一軟重重地跪在地上,朝著景盛蕪“咚咚”地磕起頭來,口中不住地哀求道:“三小姐恕罪,都是我財迷心竅,是我瞎了眼黑了心冒犯三小姐,三小姐恕罪,三小姐恕罪啊,以后在這侯府里我一定為為三小姐馬首是瞻,求三小姐饒了我吧。”

景盛蕪聽得一樂,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饒了你?我今日饒了你,來日你們母女得勢可會饒了我?”

話落,花姨娘臉色慘白,一片死灰之色。

房內一片寂靜,香幾上的累絲鑲鉆紅石熏爐中燃著蘇合香,透過小巧的紅寶石鑲邊蓋子飄溢出幾許淡淡的香霧。

“三姐姐雷霆手段清除異己,就不怕父親怪罪嗎?”

聲音中透著一股子溫和寧靜,說話的是一貫沉靜少言的景盛菲。

景盛蕪抬起眼簾,上下打量起這個鮮少露面的七妹妹,祁安侯府的小姐中就屬她與景盛菲最為異類,此前的景盛蕪是出奇的懦弱無能,而景盛菲則是出奇的孤僻安靜。

半晌,景盛蕪面色一正,是鮮少的鄭重,言道:“父親那邊我自會有我的說法,只是我奉勸七妹妹一句,你若想阻我可要好好想個清楚,千年道行一朝喪,值是不值。”

“小妹受教,謝三姐提醒。”語畢,再不去看滿臉乞求之色的花姨娘,轉身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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