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52280)
作者:姚霽珊
當天晚上,因傅庚闔家歸來,是平南侯府這五年來真正意義上的一家團聚,故平南侯與侯夫人便在霜風夢曉軒設了宴。搜索巫神紀閱讀本書#最新章節''
此宴共分兩席,以一架紫檀木冰絲絹繡團花牡丹八扇圍屏相隔,男左女右各自分開,分別置了透雕福祿壽三星聚首紫檀木大八仙桌,一家子團團圍坐,吃了一頓團圓飯。
是夜,恰是天光晴好,天上一輪彎月,更有繁星撒天箕斗,將整個庭院映成了一片水晶世界。平南侯府的內宅之中便只見燈燭閃耀、月華流轉,端是一場熱鬧。
侯爺興致極佳,拉著三個兒子并幾個孫子吃酒談天,說笑不息。飯畢之后,爺幾個亦不曾散,侯爺叫人將他藏的一壇子梨花白呈了上來,與晚輩們共飲。
女眷這一桌卻是早早便散了。侯夫人只道:“叫他們爺們兒一起樂呵樂呵罷,這也是難得的,咱們在這里倒拘著他們了。”
因有了侯夫人的這句話,故女眷這席散得極早。而平南侯府的男人們卻都喝了不少酒,直到子初時分方散。
傅庚拜別了侯爺與傅莊等人之后,便揮退了跟著的人,只帶了行舟并山樵兩個小廝,往晴湖山莊而去。
此時正是月上中庭,遍地清輝。那微彎的一輪弦月高懸半空,將傅庚眼前的路鋪成了一條銀河。
行舟在前頭挑著燈籠,山樵便扶著傅庚,三個人沿著那條白石甬路踏月而行。
方走到晴湖山莊院門口的時候,傅庚不經意間抬頭向天上看了看。
卻見彎月如弦,寒光乍涌,這情景忽然便勾起了他的回憶。
他記得,與王氏新婚的那會子,有一晚他們在院子里賞月,王氏笑話他的詩寫得酸,便揶揄他道:“什么冰盤銀樽,說得不好酸牙倒口的。那不過是個被咬了一口的白饅頭罷了。”
而今。那彎彎的一勾月兒,可不正像是白饅頭被人咬了一口么?可是,那個嫣然淺笑著偎在他身邊的女子,卻早已與他天人永隔。再也不能重逢了。
傅庚的心頭驀地一陣絞痛。
他扶住院門,身體微微前屈,將一只手死死按住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胸口如同炸裂開來一般。他大口地喘著氣,面色慘白如紙。
山樵忙上前去扶他,卻被傅庚揮手阻住了。
他扶著院門歇了好一會。那一陣揪心扯肺般的絞痛才慢慢過去。
傅庚直起身后,向四下環視了一眼。
目光所及之處,遍地皆是寂寂清輝,那一彎弦月泠泠地高居中庭,淡然俯視著腳下的塵世。
傅庚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向行舟揮了揮手。
行舟便走上前去,輕聲將那守著側門的婆子叫醒了。那婆子一見是傅庚回來了,忙拉開院門將傅庚讓了進來。
院中樹影婆娑,悄無人語。
傅庚踩著一地碎銀似的月光,靜靜地來到了正房的東梢間兒里。那房間里支了一張長榻。上頭被褥等物俱是全的。
傅庚胡亂地解了外袍與長衫,連靴子也沒脫,便自向那榻上躺了,腦海中仍自回蕩著王氏彼時的話語。那聲聲低語、淺淺笑靨,讓傅庚止不住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入睡。
驀地,房間里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傅庚猛地睜開眼睛,卻見一道窈窕的身影正自跨過東梢間的落地罩,步履輕盈地向他走來。
看著眼前的那道身影,傅庚眸中瞬間涌出一絲不虞。然而他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支起身子溫聲道:“你怎么來了?”
鄭氏腳步微頓,旋即便又走上前去,語聲低柔地道:“我聽見有響動便過來瞧瞧,果然是爺回來了。”
傅庚“唔”了一聲。隨后便自榻上坐起身來,略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角道:“侯爺今兒興致高,拉著我們喝了不少酒。”
鄭氏輕輕地“嗯”了一聲。
此時她已經行至了榻邊。她停住了腳步,似是猶豫了片刻,隨后她便將腰身一擰,側坐在了榻上。
傅庚見狀。微有些訝異地看了鄭氏一眼。
鄭氏卻微微地垂著首,并不曾去看傅庚。月光照著她的半邊面頰,那微暈的薄紅此刻瞧來異常的清晰。
傅庚的眉頭蹙了起來。他輕咳了一聲,將身子略向里偏了一偏。
鄭氏的眼中止不住地劃過一抹幽怨。
她忍下心頭的情緒,又將身子向傅庚那里挪了挪。
月光涌進屋中,恰好勾勒出鄭氏豐潤的**。那一片如雪的月華便灑在她的胸前,將那兩座圓潤的峰巒映照得分外醒目。
傅庚此時才發現,鄭氏身披輕紗、小衣半褪,雙足亦是赤著的。而她輕咬唇瓣、含羞欲語的模樣,卻是比那一身衣衫更為惑人。
凝視著傅庚那謫仙般的面容,鄭氏只覺得呼吸急促,身燙體軟。她的身子慢慢地向著傅庚傾去,那胸前的山峰亦隨著她的動作,沉甸甸地向傅庚壓了過來。
傅庚屏住了呼吸,將涌上來的那一陣強烈不適感壓了下去。與此同時,他的人早已長身而起,自長榻的另一端站了起來。
鄭氏只覺得身前一空,眼前那謫仙般的俊美男子已經消失不見了。而當她再度抬起頭時,卻見那男子立于榻邊,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修俊的身材、挺拔的姿儀,還有那翩翩自然的風度,此刻瞧來竟是如此的刺目,似是在嘲笑著她的自薦枕席,又似在譏諷著她的自作多情。
鄭氏僵坐原地,一剎時面赤如血,只覺得羞憤欲死。
她好容易才在范嬤嬤的勸說下鼓起了勇氣,先行將這屋中所有服侍的人皆遣退了,又將自己打扮成這副模樣,趁著傅庚醉酒之時,孤身踏月而來,本以為傅庚終會動情。
卻不想,“春溫一笑傅三郎”早已溫柔不再,卻是郎心似鐵,根本連碰也不愿碰她。而再一回想婚后這兩年來的生活,鄭氏忍不住悲從中來,不由掩面抽泣起來。
傅庚靜靜地立在榻邊,眉頭深蹙,久久不語。
過了好一會,鄭氏方才忍住了悲泣,哽咽著道:“三郎啊三郎,你如何這般狠心,竟連個孩子也不愿給我么?”
傅庚微怔了一怔,方緩聲道:“我不是早說過了么,你的兩個孩子我會視如己出,璋哥兒我會親自教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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