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

第274章

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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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珺微微一笑,又舉眸向那櫻樹林中看了一眼,便笑著指著前方問道:“卻不知過了那片櫻樹林又是何處?”

青蔓向來便是個萬事通,此時自是上前稟道:“回姑娘的話,打這櫻樹林穿過去便只一條道兒,那條道兒的盡處是間花房,里頭種著好些名貴的花兒呢,又有個頂古怪的老媽媽守著,上回婢子還見那老媽媽罵人來著。”

傅珺聽她說得有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倒知道得多。”

青蔓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姑娘也曉得的,婢子就愛四處逛著玩兒。”

一旁的涉江便咂著嘴點頭道:“我就說呢,怎么見天兒不見你的影兒,想要叫你做幾件活計卻也沒處說去。原來你倒是自在著,這般逛著可歡喜了吧?”

青蔓覷著涉江的面色,知她也不是真生氣了,便湊上前去討好地笑道:“涉江姐姐千萬別生氣,若氣著了可怎么是好?回頭我替你串個最好看的手鏈子送你頑。”

這話說得眾人皆笑了起來。涉江亦是無奈地搖頭。

傅珺一時間卻是來了興致,便叫青蔓前頭帶路,眾人又往那花房去看了一圈。

那花房里果然守著個年老的婆子,兩鬢皆已白了。傅珺過去的時候,這婆子正坐在花房邊的一個小隔間里打盹兒呢,連她們這么些人走近了也沒聽見。

這婆子傅珺曾聽許娘子介紹過,說是姓婁,是侯爺花重金從外頭聘進來的,專事照顧花草。

因前幾年京里興起了養牡丹的風習來,侯爺向來便喜歡附庸風雅。便請了有著多年養花經驗的婁嬤嬤過來照料牡丹。

這婁嬤嬤便選了府里的這一處做了花房,又將花房里里外外布置了一遍,據說從天頂上的棚子到腳底下的泥,皆是萬分講究。

這牡丹種了沒兩年,京里又開始流行養金線蘭。于是侯爺又往花房里擱了幾盆蘭草。過后幾年京里風向變來變去,這花房便成了百花的溫床,名貴花草亦多了起來。而府里各房擺放的花木。亦有一部分取自這花房。

在花房外圍看了一圈之后。傅珺也走得累了,便帶著人打道回府。

一行人循著櫻樹林里的石子路穿了出來,轉過秋夕居的院門兒。方才行過后湖邊的一叢矮樹,忽見前頭匆匆跑過來兩個人,其中一人傅珺卻是識得的,卻正是傅庚身邊的小廝山樵。

那山樵大老遠的一見傅珺。便喜道:“哎喲,姑娘您在這兒呢。叫奴才好找。”

傅珺便停下腳步,含笑問道:“你怎么來了?找我有事兒么?”

山樵忙趕前幾步跑了過來。待他跑到近處看時傅珺才發現,這山樵似是跑了不遠的路,鼻尖兒與額頭上俱是汗。他跑到傅珺面前先揖了一揖。方才說道:“是爺叫奴才來的,說是要找姑娘借兩個人使使。”

傅珺不由睜大了眼睛,訝然地望著山樵。

傅庚居然要找她借人使?這怎么可能?傅庚身邊還能短了人服侍不曾?

見傅珺滿臉的訝色。山樵便抓了抓頭皮道:“爺說了,他書房那里現缺兩個丫鬟。叫奴才來跟姑娘先借來使一使。”

這下傅珺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傅庚居然要借她的丫鬟去書房服侍?這又是怎么回事?

她一面想一面便轉眸去看沈媽媽,誰料這一抬眼間,卻恰好看見了兩張狂喜的臉,正是碧月與碧珠。

看著這兩個丫鬟那滿臉掩飾不住的歡喜之色,傅珺心念電轉,忽然間像是明白了點什么。

一時間,她的心情倒有些復雜起來。

她看了看山樵,又不著痕跡地向那兩個丫鬟瞥了一眼,方淡聲道:“既是父親有命,女兒自當遵從。卻不知父親要借幾個人?可有想好了的人選沒有?”

山樵便抬起頭來隨意地掃了一眼,便伸手指著一個方向道:“就她們倆吧。”

傅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山樵指著的正是碧月與碧珠。

傅珺此時已是心下了然,一時卻也說不出是何滋味。似是有些歡喜,又似是有些心酸。

她借著垂首應是的機會斂去情緒,方抬起頭來看著碧月她們道:“既是父親有命,你們便跟著去吧。”

那碧月與碧珠兩人早歡喜得傻了,一時連話也忘了回,只站在那里發懵。

這可真真是再也想不到的事兒啊,居然才一到四姑娘這里當差,便叫她們遇上了這巧宗兒。

那傅三郎的俊美風流她們早就看在眼里了,若說心中沒想法那是騙人的。只那傅庚雖是個謫仙般的人物,平素卻是多一眼都不往她們這里瞧的,且鄭氏看得極嚴,輕易她們也到不得這位探花郎的身邊去。

如今卻是從天上掉下來了個絕好的機會,碧月與碧珠直是喜不自勝。

沈媽媽見這兩個丫鬟面染薄緋、一臉綺色,直是看不過眼去。便重重地咳了一聲,皺眉道:“姑娘的話你們是沒聽見還是怎么了?還不快些跟著去?”

碧月與碧珠這才回過神來,忙紅著臉兒向傅珺蹲了蹲身。

一旁的山樵便不耐煩地道:“快著些兒,爺立等著人去呢。”

她二人聽了這話,連忙便又向傅珺蹲身道:“婢子們這便去了。”

傅珺淡淡地點了點頭道:“去吧,記得好生當差。”

碧月與碧珠應了聲是,便跟在山樵身后去了。那領著山樵過來尋人的角門上的婆子亦得了傅珺賞的一把大錢,歡歡喜喜地走了。

望著這幾人離開的背影,傅珺一時間有些怔忡。

自王氏去后,她便再也未奢望過更多,所謂父愛更是想也沒想。前世的她幾乎從未體會過這種情感,她也不相信一個沒有了母親的人,會繼續得到父親的寵愛。

可是這一世,無論傅珺相信與否,她都必須承認,她好像有一個很不錯的父親。

碧月與碧珠這一去,便再也沒回來。

當天直至將近晚飯之時,傅珺才收到了傅庚叫山樵遞過來的口信兒,說是碧月與碧珠他留下了。

父親開口要人,做女兒的自是唯有遵從的。傅珺便恭敬地應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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