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笑盈盈的,重新把婢女們叫進來,親手接過喜服飾品,一樣樣為顧明暖穿上,柔和此項的目光令顧明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任由她擺布。
嫁衣是最好的繡女繡的,樣式花色,甚至連嫁衣裙擺的吉祥暗紋都是皇后娘娘選的,顧明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深深覺得娘娘的眼光不錯,搭配完美。
鏡子上的人漂亮的連顧明暖都不敢相信,她眨了眨眼睛,里面的女子也眨了眨眼,“真漂亮。”
這回她不需要去問別人,她相信自己這輩子最漂亮可能就在今日了。
“豈止是漂亮啊。”
“就是,就是。”
顧明昕和木夭夭領頭,好幾個同顧明暖玩得很好的年輕女孩陸陸續續走進來,顧明昕先看了一眼顧明暖身邊的女子,溫柔嫻雅,只是她沒見過。
皇后娘娘讓開位置,“你們陪著暖姐兒坐一會兒,我再去前面轉轉。”
等到她走后,顧明昕問道:“她是哪家的夫人?面很生,從沒見過。”
木夭夭等人也頻頻點頭,這般氣質高雅的貴婦怎么可能默默無聞?在她面前,她們仿佛就是孩童兒,只剩下青澀稚嫩了,本以為是顧家的親戚,顧明昕都不認識,她們在北地也沒見過,從哪冒出這么個人?
“她……是我伯祖母的朋友,剛從外面回京城。”
顧明暖底氣不足,身邊的女子將來肯定有機會拜見趙皇后,她們真不會認出來?欺騙好友這種事,她從沒做過,不過她們中也有人早就見過皇后娘娘,依然沒能認出來。
皇后娘娘都不怕,她怕什么?
到時候就推說當時不好明說罷了。
“我瞧她對你可是很不錯,我出閣時,我親娘都沒親自幫我穿嫁衣呢。”
“母親當時只顧著難受,應酬賓客了。”
幾個已經出嫁的貴婦深有感觸,她們進來時,能看出那名夫人對顧明暖的疼愛,目光似能疼入骨子里。
“你們也曉得我娘早逝,伯祖母到底是長我兩輩的人,有些話不好同孫女輩說,于是請了她過來,她同我伯祖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顧明暖的話正往里走的姜氏也聽到了,腳底下一個踉蹌,扯了扯嘴角道:“我們關系親近著呢,她可疼暖姐兒了,就是命不大好,跟前只有一群的庶子庶女,沒一個親生的!”
無論是出閣的貴婦還是未嫁的女孩子都不大喜歡庶孽在眼前晃悠,她們眼里閃過一絲同情之色,沒有親生兒子,指望著庶子奉養可不是好事,有多少這樣的女子最后只能去寺廟里禮佛?
還不是被庶子逼得?
說是狀告兒子不孝,又有幾個女子敢去衙門狀告不孝子?
何況家族已經掌握在庶子手中,有得是法子讓只能在后宅榮養的嫡母有苦說不出,好一些的嫡母有點私房銀子,日子不算太難過,嫁妝少平日里有沒積攢下銀子的嫡母日子更難挨。
兒子對成親的女子分外重要!
顧明昕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石湛對她又疼惜又是體貼,公婆也是慈愛老實的好人,小姑子更是把她當自己的姐姐看待,攤上這樣的人家,她只有滿滿的感激,想著早些為石湛開枝散葉,可偏偏她有宮寒之癥,不容易有孕。
當年殷茹折騰的太狠了,她的身體狀況不似外表看起來健康。
“二姐姐。”
顧明暖推了推顧明昕的手臂,輕聲提醒:“伯祖母請你守門。”
“伯祖母放心,我和夭夭在一起,到底不能讓蕭妹夫輕而易舉把六妹妹娶走。”
顧明昕放下煩心事,宮寒也不知治不好,慢慢調養總有好的一日,六妹妹兒時吃過不少的苦,希望不要像她明明生在鐘鳴鼎食的顧氏,卻因為親娘的疏忽和不喜落下病根兒。
木夭夭握緊拳頭表態道:“說是燕王殿下功夫極好,尋常時我是不敢同他筆試的,不過近日……我一定盡全力。”
“看在郡主的份上,燕王應該會藏拙幾分吧。”
原本激昂的語調,因夭夭這句話急轉直下,在場的人哈哈大笑,折在木夭夭手中的北地男人可是不少,能讓木夭夭沒自信打得贏的男子很少很少。
“夭夭姐不是應該說,放馬過來嗎?”
顧明暖挽住夭夭的胳膊,笑盈盈的打趣。
“你要知道,我面對的人是燕王……”木夭夭眼珠一轉,笑道:“你若出馬,燕王殿下肯定甘拜下風,可惜你不能出面,一露頭一準被燕王搶去,我們這輩子怕是見不到燕王服軟了。”
旁邊人紛紛笑開了,暗暗為木夭夭豎起大拇指。
顧明暖好奇的問道:“咦,最近夭夭姐仿佛比過去言談犀利,這是誰教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呢。”
頓時木夭夭瞠目結舌,吶吶的說不出話,這回笑聲更大了幾分,木夭夭的臉漸漸紅過顧明暖身上的嫁衣,同她最好的人狹促的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我們爽直的夭夭姐比新娘子臉還紅。”
“我撕爛你的嘴。”
“郡主救命,郡主救命啊。”
一追一逃讓屋子里氛圍更是熱鬧,木夭夭也是假意要追的,否則她根本逃不掉,紅著臉龐,叉腰道:“就是有人教了,怎樣?!”
“您厲害。”
在大笑之余,她們對夭夭能同謝玨定親也是高興的,謝玨那可是不弱于潘安宋玉的美男子。
“我們只是想聽一聽,他是怎么教夭夭姐的。”
顧明暖也很好奇,昨日聽說謝玨請人去木將軍家提親了,據說震掉了一半人的下巴,連夭夭的父兄都嚇得不會說話了。
“我還想知道燕王殿下如何追郡主的呢,你說我便告訴你。”
“好啊。”
顧明暖笑得眉眼彎彎,旁邊人眼睛锃亮锃亮的,能連聽兩件八卦,真是太好了。
顧明暖俏皮的伸出手指勾了勾,木夭夭把耳朵湊過去,聽到一個極輕的聲音:“其實這件事,嗯,你去問他比較好,我準許你去問他,你可以說是我讓你去的。”
片刻,她推開神色恍惚的木夭夭,輕笑道:“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夭夭姐了。”
都說了?
她們可沒聽到呢。
是不是私底下再去問問木夭夭?
姜氏一看木夭夭無奈的樣子就知道被顧明暖坑了,笑道:“我教你一個法子,夭夭你一定同蕭陽的比試中占上風,我們顧氏最出色的女孩子可不是容易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