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不是世上最聰明的女人,但她卻是一個難得的女子,看得清楚,做出的選擇總是最有利于自己,可以說她只顧自己,有點自私明哲保身,別指望她能在你危機的關頭拉你一把,但她比起殷茹這樣的損人利己的女子可愛得多。
也讓人放心很多。
“真難得,她的話蕭煒聽進去了。”
顧明暖還以為蕭煒會一條道跑到黑,蕭陽握住她的腳踝,輕輕按摩著,逐漸顯懷后,她的雙腳有點怕冷,亦有些浮腫。
蕭陽慢慢的按摩著,一雙白玉的小腳晶瑩可愛,他有點愛不釋手。
顧明暖輕輕踢了他一下,問道:“你打算怎么安排蕭煒?”蕭煒以前不怎樣,以后也不知會做出什么來,不過憑他身上流著蕭陽二哥的血,蕭陽就不可能徹底不管蕭煒,尤其是在他有所覺悟之后。
“先留在侯府,再看看。”
“嗯,這樣也好,太重的權力讓人腐化,野心增長,蕭煒不是一個能壓住的人,而夏氏,她也未必就能一直保持純澈的心思。”
顧明暖很滿心蕭陽對蕭煒的安排,既不顯得無情,也不會因為蕭煒今日做出的選擇就完全相信他,讓他掌握一些權力。
她寧可蕭煒做一個富貴的蕭家子弟,蕭家出錢養著他,橫豎蕭家養著的族人也不是只有蕭煒一人。
蕭陽的手順著她的腳踝向上游走,撫摸到小腹,顧明暖輕輕推了蕭陽一把,羞紅臉道:“我……我要早點睡,明日還要看熱鬧呢,我……我總覺得謝玨不單單想讓殷茹出丑……”
她可扛不住蕭陽的撩撥,總會趁他的心意,蕭陽讓她充分明白,有些事懷孕也可以做。
“我只是同咱們兒子打個招呼!”
“你……”
顧明暖被蕭陽的無賴氣得面色通紅,也不知是不是羞的,蕭陽壞笑著湊過去,“怎么?你想到哪去了?還是想我了?”
“不理會你!”
顧明暖臊得沒法子,轉身卷起被子,整個人似一直圈著尾巴的貓兒縮在錦被中,蕭陽低沉的笑聲是那么的可惡……再也不信他了。
可是半夜時,睡夢中的顧明暖還是不由自主的縮進他懷里,蕭陽感到身體一沉,很快清醒,稍稍挪了個位置讓她睡得更熟,手臂也是緊緊纏住她,唇邊掛著愜意的笑容。
有她在,身邊從來都是溫暖的。
時而逗逗顧明暖也是很有趣,他對她總是很有耐心,有時候也愿意在她面前展現在無賴,幼稚的一面。
沒有人比蕭陽更清楚謝玨想要干什么,只有蕭越那樣只相信好處利益的人才會覺得謝玨會原諒蕭越的無心之舉,放棄為謝氏報仇!
正因謝玨是性情中人,蕭陽才放心讓顧明暖把謝玨看做知己,也讓謝玨保留了那份獨特的記憶,放縱他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
清晨,靜北侯門口站了不少的人,他們不是尋常百姓,而是有官身或是誥命的,侯府的侍衛不敢驅散觀望看熱鬧的他們。
“聽說今日殷夫人要一步一頭?”
“是啊,我也聽到謝家放出的消息,太好奇了,這才趕過來,我連早飯都沒吃,就怕錯過好戲。”
“這些年,都說謝夫人這不好,那不賢惠,殷茹是個慈悲善良的好女子,沒想到當初的真相竟然是……”
“噓,咱們看熱鬧就成了,殷夫人就算是落毛的鳳凰,也不是咱們能多嘴的。”
“哼,我就是看不得她那樣子,明明做了婊子,還非要踩原配一頭,真當謝家上下是死的?”
說話的人還是不由自主放低了聲音,不敢像方才一樣大聲嚷嚷,殷茹這女人蛇蝎心腸,難保以后她得勢又要打擊報復。
“我記得還有人要來看的,怎么都沒到?”
“被謝公子請過去了,她們誥命比咱們貴重。”說話的人不無羨慕。
再不情愿,殷茹大清早起身,來到靜北侯正堂,蕭越,靜北侯蕭焱,以及蕭家有頭有臉的族人齊聚一堂,族中長輩上座,為首的位置卻空著,殷茹知曉那是燕王蕭陽的位置。
蕭爺坦露身份后,便沒有再出現在蕭家。
自然蕭家族人也不會再主動提起他。
蕭越丟了爵位,即便被蕭焱輩分高,也只能敬陪末座。
蕭家媳婦子也是有座位的,湊在一起小聲議論,“殷茹氣色不大好。”
“今日她要做的事,能好嗎?肯定一夜沒睡,若是我……可不去丟這人,寧可早早離開。”
“我很感動。”
“嗯?什么意思?”
為殷茹感動?她瘋了不成?
“沒有殷茹,咱們哪有熱鬧可看,日子不是過得很無趣?殷茹用自己成全了我們,你看著吧,一會兒叔祖母燕王妃肯定……”
“行了,你只說殷茹就好。”身邊的人拽了她一把,燕王妃可不是她們能議論的,地位輩分都比他們這些人高上不少。
“可讓人去請小叔祖?”蕭焱看了一眼空著的位置。
“已經去人了。”
回話的人還沒說完,蕭陽扶著顧明暖走進正堂,刷刷刷,坐著的蕭家族人幾乎同時起身,男男女女分別行禮作揖,有叫小叔叔的,也有叫小叔祖的,更有叫叔高祖等等,稱呼不同,行得都是正式的大禮。
顧明暖低垂眼瞼,進門見禮時,她見過一些人,今日幾乎聚集了蕭家所有的族人,場面鋪得很大。
如此也可看出蕭越的決心,拉攏謝玨的決心!
她唇邊玩味般勾起,今日最大的熱鬧也許不是殷茹,而是……殷茹只是助紂為虐,謝玨有君子之風,受了那么多的苦難煎熬依然不改風骨,他的主要目標未必就是殷茹。
“你先坐一會兒。”
蕭陽交代顧明暖幾句,慢吞吞走過去,坐在首位,顧明暖輕輕一笑,來到蕭家女子所站的區域。
自然是被人前簇后擁的,蕭家媳婦們對她親熱的不行。
還有不少同輩的老人向她傳授經驗。
殷茹卻是在一旁無人問津,按說顧明暖被人捧著的場面已經見得太多了,她早該習慣,她也沒了同顧明暖爭鋒的心思,可是她心里還是很難受!
似針扎一樣的疼,有股抹不去,除不掉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