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就沒想到顧征這么沉不入住氣,剛剛借助顧征通的一些關系,現在都得舍棄了,否則被小叔看出端倪,他就完蛋了。
同樣躲在京城宅邸的顧征也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里煩躁的轉悠來轉悠去,外面一點點的動靜,都能讓他心驚膽。
他沒想到萬無一失的襲擊會失敗,顧衍難以對付,他便把主意到姜氏和顧衍兒子們上,堪稱無敵的蠻族銳竟然失手了?
失手也沒什么,顧征萬萬想不到蕭陽不僅從遺漏的兵器上看出不妥,猜到由他主使,還讓京城的人都在尋找他。
京城對顧征已經不安全了。
“怎么樣?”
“主子,蕭大人不肯見奴才。”
“不見?他憑什么不見我?”
顧征崩潰般的大叫,“我為他跑斷了,去和蠻族交涉談判,連……連名聲都不要了,他竟然不見我?”
到底是讀圣賢書長大的,倘若沒有蕭越的勸說,顧征在走投無LU之下又怎會去依附蠻族?去討好蠻夷的主?
同蠻夷談判的日子,顧征受了許多的委屈,做慣高高在上的閣老,顧征在蠻夷面前如同一只狗,其中的心酸,也只有從人成狗的顧征自己體會。
做了這么多,付出這么多,蕭越竟然翻臉不認人,把他拒之門外?
“您消消氣,消消氣。”
一直跟著顧征的仆從心驚膽向外看了看,“奴才怕有人聽見,廂還有人,他們都不是主子能得罪的。”
那些人不是吃肉,就是喝酒,還要歌姬相陪,平時還好辦,京城對外來人檢查不嚴,可此時一旦明顯具有蠻夷血統的人出現京城,肯定有人去給燕王送信,順便領賞。
顧征面了,頹然坐了下來,“天黑后,你再去找一些蕭越,告訴他,他不管我,我就直接去見蕭陽!向蕭陽坦誠一切,他既然不讓我活,我也不讓他好過,他還想娶鎮主?做夢去吧。”
“主子……”
“你也硬氣一點。”
顧征給仆從鼓氣,“拿出點氣勢,不是咱們怕蕭越,是他怕我!”
這句話也是說給他顧征自己聽的。
“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我什么都沒了,還怕什么?顧衍……到底是我堂弟,我父親對他有恩,他不敢要我的命,為顧家名聲著想,他也不敢對我如何……”
隨從見顧征有點怔了,面上點頭附和顧征的話,心里卻想著,顧征派人襲擊平郡王府時候,怎么就沒想過平郡王是自己的堂弟?
這樣的主子跟著還有希望嗎?
倘若……倘若得到燕王的賞賜,他不必再做伺候人的奴才,伯爵,世襲軍職……他子孫都有體面了。
“奴才一會再去一趟,一定讓蕭大人親自來見您。“
仆從端給顧征一杯熱茶,輕聲勸說,“奴才先給您準備點吃食,主子的體要緊。”
顧征苦笑:“如今我哪還有心用膳?”
“還是要用上一些的,沒有力氣,主子什么都做不了。”
仆從殷勤的張羅吃食,在羹湯中撒了一些方才順LU買回來的藥,將藥的紙張撕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這也算是為出害,顧征通敵賣,人人得而誅之。
穩住顧征和那些蠻族,他才好去給燕王送信。
刷刷刷,庭中跳進來幾道黑影,蒙面的黑影抽出匕首,見人便刺,庭中的侍衛沒來得及發出有聲音,便丟了命,悄無聲息向亮燈的屋子移動……
顧明暖在暖閣見到被侍衛們帶進來的先帝官,一位面容暗黃,干瘦的人。
“您是?”
子上的衫簡樸,但言行舉止卻顯得很有規矩,頗有氣派。完全不會縮手縮腳,不知所措。
更沒有LU上被襲擊的怯懦。
顧明暖起,福了半禮,“是我讓人請您來京城,知曉您是最得先帝信任的官,有一些事想著問問您。”
入目的富貴,端莊娟秀的貴,亮閃閃明晃晃的珍玩,這些離著她太過遙遠,從出了皇宮后,就沒想過再回京,再見到這些富貴。
“王爺回來了。”
蕭陽隨著通報進門,先是看了一眼顧明暖,不贊同的扶住她的胳膊,“坐下說。”
“您是……您是……”
一直很平靜淡漠的官看清楚昳麗貴氣的蕭陽,眼里晶瑩,慢慢積蓄了淚水,嘴唇激動的輕顫,卻說不出完整的話。
蕭陽低聲問道:“她不知你是誰?”
顧明暖搖搖頭,“她剛剛進門,還沒來得急說話,你就到了。而且她是從側門進來的,怕是還不知在靜北侯府。”
畢竟顧明暖尋找官是個秘密,她不想再沒弄清楚秘密之前鬧得城風雨,一切都是秘密的進行,諱蕭越等蕭家人。
蕭陽道:“本王姓蕭,你如今在靜北侯府,襲爵靜北侯是蕭焱。”
“蕭焱?火字輩?不是蕭越了嗎?”
官掐手算了算,對蕭家族譜的很悉的樣子,“蕭老侯爺的長長孫,也是,爵位本就該是蕭焱的。”
喃喃說了幾句,她目光依然炙熱的看著蕭陽,“你是王爺?是不是蕭老侯爺的幼子,陽哥兒?”
“外子獲封燕王,的確是老侯爺嫡幼子,排行在四。”
顧明暖簡單的交代幾句,并讓伺候的仆丫鬟們退下去,馮招娣等人離開后,帶上了門。
官一直沒目不轉睛的看著蕭陽,好似蕭陽是這世上唯一的人,那般的熱切,又帶著幾分說不明,道不白的疼愛……疼愛?
顧明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莫名的帶了幾分恭敬,“您先坐下說話吧,喝口茶潤潤喉嚨,這一LU您而已辛苦了。”
“好,好。”官想上前,又不敢上前,“蕭陽,你的名字還是……是先帝定的呢。”
她慢慢收斂起激動,雖是貪看蕭陽,卻也沒再完全忽視顧明暖,用比方才更認真更真誠的目光量顧明暖,“你是陽哥兒的夫人?”
“我出南陽顧氏,祖父是顧四郎,想來您也見過我祖父,如今我父親官軍統領,為當朝平郡王,亦是南陽顧氏的族長。”
“……顧四郎的孫?”官抹去眼角,喃喃道:“天意啊,老天爺是長眼睛的,四郎和皇上該有多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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