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暖手可用的物什太少了。
隨身攜帶能布下陣法的物什更少,她是在宮被劫持走的,有些物什本不適合待在身邊,何況誰能想到在娘親已經贏了的情況下,她又遭遇危險?
還是被蠻族的盟主從深宮大內被劫持了。
不是顧明暖疏忽,而是蠻族的盟主知道得太多,連她和蕭陽都不清楚的密道,顧明暖懷疑推測那個男人的身份,他是從何處知曉密道呢?
而且他還能找到逃離京城的道路,按說她失蹤后,京城周圍都該戒嚴才對,蕭陽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他們走得多是荒郊野嶺,完全避讓開北地的幾個重鎮,這條路……通向關外草原的道路,起碼顧明暖沒在地圖見到過,掛在蕭陽書房的地圖已經很詳細,卻沒這條路的記載。
倘若蠻族偷偷順著這條路進入原,是不是可以完全避讓開屯兵的重鎮?
直逼京城?!
到時候真是要天下震動了。
顧明暖捏著唯一攜帶的銅錢,在手掂量了兩下,單憑這幾個銅錢做不成什么,認真推演打量四周的地勢,不占任何優勢,勉強布置個小陣法也無法達到目的,反而會惹怒蠻族。
如何也要熬到蕭陽來救她。
顧明暖不好有過多激怒男人的舉措。
放棄了某些想法,顧明暖聽見腳步聲,連忙收好銅錢,回頭看去,果然,那人死死的盯著她。
從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一抹了然,顧明暖把銅錢在手指間旋轉,淡淡的說道:“你對我了解挺全嘛。”
“倘若不知燕王妃的能力,我也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來原。”
當掠走顧明暖很容易?
不是只有燕王妃能做到,他也不至于來原,其為迷惑蕭陽,他調動了手所有的勢力,分散了蕭陽的注意力,令蕭陽過多的防備蠻族趁朝廷爭權入侵原。
“另有選擇,我也不會來原,尤其是在此時!”
顧明暖轉動銅錢越來越快,面對男人淡淡的回應,“是啊,你還暴露了一條秘密通道,我猜這條路原本不是為我準備的。”
男人先是一愣,隨后大笑,“你當你還能活著見到蕭陽?把這樣的消息告訴給蕭陽?”
“原來這才是你的真心。”顧明暖語氣很失望,面卻不見任何的異樣,沉穩淡定,“你總算說實話了,這是你求人的態度?求我幫你們求雨,求六畜興旺,想在成功后,要我的命,你信不信老天爺降下一道雷電劈死你?!”
“倒不是非要你的性命不可。”男人略顯謹慎,琥珀色的眸子反射著夕陽的顏色,殘陽染血,多了一抹令人恐懼的紅金色,“你可以留在草原……”
“沒有愛人,沒有親人,四周只有蠻族的地方?”
顧明暖打斷男人的話,“還不如死了干凈呢。”順手把銅錢向不遠處扔去,男人眼見著銅錢落地,莫名感到一抹恐懼,“你做了什么?”
“你怕什么?你不是已經抓到我了?”
顧明暖淡淡笑著,向后閃躲男人伸過來的手臂,“我銀錢多,隨便扔幾枚銅錢不行?”
“我勸最好老實一點,別以為我不敢對你如何?不是為壓著他們,你早淪為……”
男人放下狠話,一改多日的溫和有禮,對顧明暖的‘關照’。
其實他一直在等顧明暖主動服軟,等顧明暖抱怨吃食,等她轉來哀求他……從情報看得出顧明暖從未受過苦,她受不了會求饒,趁此機會打掉她的傲嬌之氣。
顧明暖會聽話一些,畢竟她顏色很好,男人不可能沒一點的心思。
草原沒見過她更漂亮的女人。
還是蕭陽的妻子,這個身份對男人的吸引力更大一點。
他一直把蕭陽當做畢生之敵看待的。
然而再艱難的環境,男人也沒見顧明暖有任何軟弱,別說求他了,顧明暖看向他的目光往往帶著玩味,好似他做得一切事,她都瞧不。
那股傲氣令他記起不好的回憶。
顧明暖多注意四周一會兒,男人不由得緊張,畢竟顧明暖最厲害是善于利用地勢布置陣法。
所有他連忙趕過來一看究竟,誰知顧明暖竟然扔掉銅錢,還用晴空霹雷威脅他,男人怎能不警惕,怎能不怕響雷落在自己頭?
“咯咯,咯咯。”
顧明暖笑聲朗朗,夕陽令她的微笑格外動人明艷,“你不敢,不敢讓你的侍衛碰我一下,你甚至都不敢多看我一眼!”
倒不是她魅力十足能迷惑男人,而是男人怕把顧明暖逼極了。
“我的性命始終有我自己掌握,生死不是你說得算。”
顧明暖突如其來心頭一顫,好似自己等著的人……到了,眸光微亮,“蕭陽,是你嗎?”
離著她很近的男人一愣,“燕王怎么可能找到這里,我同你說,這條路……除了我之外,誰都不知道的,那是我費盡心思找到的捷徑。”
“倘若是他,你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給我爹當球踢如何?”
顧明暖提起裙擺,向落日的方向奔跑。
一定是蕭陽!
自從他們性命相連后,對彼此的感應更勝以往。
她被劫走可能是意外,但蕭陽一定會找到自己。
他來了!
身后的男人腳步更快,高聲道:“顧明暖,你站住,你不可能逃出我的手心……”
“是嗎?”
紅日的下沿剛剛同地平線重合,遠遠看去紅日如同一塊圓盤,突然其圓盤出現一道騎馬男人的身影,身姿挺拔,面容模糊,但卻給人俊朗之感。
從天而降的人都是神仙,神仙都是俊美的。
顧明暖眼圈一紅,“蕭陽!”
馬似閃電,仿佛一下子沖到她跟前,蕭陽淡淡一笑,伸長手臂把顧明暖直接抱在身前,死死扣進自己的懷里,連日來的擔心后悔一下子散去,他守護的寶貝再一次回到自己身邊。
蕭陽抬手,袖箭射向追顧明暖的男人,刷刷刷,男人停腳步,向后躲閃過襲擊過來袖箭,幾根淬毒的袖箭沒入地,男人看清楚來人,失神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得到這條路?”(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