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誠悄然凌空在東海的上空,臉平靜得如同一塵不染的寒冰。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寒意讓谷雪幾乎站立不住,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金琳靜靜地站在李培誠的身后,在她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妖艷的氣息,窈窕的身子如槍一樣筆直站立,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心驚膽戰的殺氣。妖冶詭異的眸子不時收縮著,射出銳利冰冷的目光。
赤焰丹頂鶴同樣靜悄悄地站在李培誠的身后,雪白中隱隱流動著紅光的巨大翅膀完全收縮了起來,紅寶石般的眼眸里閃著嗜血的光芒。自從進化為妖后,他就被約束在了葛嶺,雖然比起小黑來他自由多了,但仍然把他憋得幾乎要發狂,今曰他終于有機會一展身手了,而且主人這次特意叫上他卻沒叫小黑,讓他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不準任何人從你們的眼皮底下逃走!”李培誠望著腳底隱藏在黑暗中的一座島嶼,面無表情,不帶一絲感彩地冷冷道。
谷雪心里一顫,差點就要從云端上一個跟頭栽了下來。到現在她才知道掌教老爺不僅僅是來救她的丈夫,而且還要滅了青奎島。
“遵命主人!”金琳和小赤很平靜地回道。
谷雪很驚訝與兩位護法的平靜,似乎他們早就預料到了掌教老爺會下這樣的命令,似乎他們也認為滅掉一個青奎島根本算不了什么。
谷雪感覺背后冷颼颼的,照理而言此時的她應該感覺到異常的緊張激動,但她就是忍不住內心的戰栗。
李培誠驀然消失在高空,然后又如鬼魅般現身在青奎島的海面上。
黑暗中,隱隱有微弱的法力波動,李培誠目中精光一閃,他看到了一點點寒光在島嶼的周圍閃動。
“雕蟲小技!”李培誠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這種簡單的禁制陣法實在難入李培誠的法眼。
李培誠的身影在黑暗中如夢似幻地飛向青奎島,不觸動一點禁制,最后完全消失在了海面上。
“等會你遠遠觀戰就可以,不要插手!”金琳的臉色稍緩,低聲對谷雪說道。
谷雪知道自己就算出手也幫不了什么忙,因為青奎島中最差的修士恐怕也不會遜色她多少。
“遵命護法。”
金琳交代過谷雪后,臉上重新覆蓋上一層寒霜,望著腳底下的青奎島,冷聲道:“從我手中漏走的,你負責!”
要說速度,就算已經破丹成嬰的金琳也比不過小赤,就算金琳一不小心被人從她手底溜走,但肯定也難逃小赤的追殺。
小赤點了點頭,道:“明白。”
青奎島內比起外面溫暖亮堂了不少。
島內的山峰上有座華麗的宮殿,宮殿的頂上有顆碩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在夜里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把整座青奎島照得幽靜深遠。
在那座華麗的宮殿周圍,不時可以看到有人影在晃動。
雖然說李培誠為了區區一熊妖涉險可能姓很小,但金巖還是盡忠盡職地每曰安排人手在島嶼上巡邏,尤其是青奎島的重地青奎宮,更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夜靜悄悄,青奎島上除了被安排巡夜的人,其余都靜心修煉,卻不知道一場災難將要降臨青奎島。
李培誠走在青奎島的小路上,不時可以感覺到細微的法力波動,心里不禁有些猶豫,自己決意殲滅青奎島是對還是錯?不過那猶豫只是一閃而過,他告誡自己現在還不是仁慈的時候,因為他還沒擁有可以展現他仁慈一面的能力。婦人之仁,現在帶給他只會是災難。
李培誠的腳步仍然輕飄不可捉摸,但他的眼神卻凝重冰冷得嚇人,看不到一絲猶豫和感情。
浩瀚磅礴的神念如無形的巨網悄悄地鋪張了開來,整座青奎島如今都在李培誠的神念覆蓋之下。
他的神念就像計算機程序一樣,快速地破解著接收到的各種法力波動。
“共三十人,一個元嬰期,三個金丹后期,七個金丹中期,十二個金丹初期,還有七個凝氣后期。”李培誠心里默默念叨著。
除了這些之外,李培誠還察覺到一絲非常微弱的氣息,氣若游絲,若不是李培誠的神念遠超他目前的境界,恐怕很難察覺到。
李培誠目中閃過一點寒光,人卻悄悄地向那一絲微弱的氣息潛去。
那是一座山峰下的寒潭,寒潭邊還有一位金丹初期的修士無聊的啃著草根。
寒潭里有位大漢手腳都被鏈條穿骨而過,整個人浸泡在寒潭中。
也不知道金護法發的是哪門子瘋,這么一個人就算插了翅膀也難飛出青奎島,最可笑的是金護法還說可能會有人來劫人。這整個海外,有哪位老兄吃了豹子膽敢來青奎島撒野?那位修士心里不滿地嘀咕著,只是卻不敢閉目修煉,他可不敢犯在金巖的手中。
看到好端端的一位大漢就這么幾曰便被折磨得沒有人形,李培誠心中的怒火便忍不住躥了上來,身子如一片樹葉飄然無聲地落到了那位修士的身后。
那個金丹初期修士莫名其妙感覺到脖子后面一陣冷嗖嗖,心里暗罵了聲見鬼,剛準備回頭,卻只感覺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飛熊感到了一絲異常,勉強抬起頭,卻看到不遠處那位看守自己的修士如一灘泥水般橫臥在草地上,接著眼前一花,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不要出聲!”李培誠低聲道,手指在鐵鏈上一捏,那鐵鏈便寸寸斷裂。然后又在飛熊身上一拍,飛熊便感覺到一股浩瀚的力量沖進了自己的體內,接著全身便恢復了自由,只是手腳經脈全斷卻使不上勁。
谷雪萬萬沒想到,腳底下的青奎島還沒有一點動靜,她就已經親手抱到了自己憔悴不堪的丈夫。
送走了飛熊,李培誠再無牽掛,整個人就這樣筆直地朝那座最華麗的宮殿邁步而去。他早已經察覺到凡一就在那座宮殿里。
“什么人?”
巡邏的弟子終于看到了沒有刻意隱藏行蹤的李培誠,一聲暴喝,飛劍直指李培誠,劍芒吞吐著寒光。
李培誠冷冷一笑,手中多了一桿槍。
槍如同一團火焰在黑夜中燃燒,極其的刺眼,正是火云槍,李軒庭曾經的貼身法寶,李培誠最近祭煉的法寶。
李培誠沒有多言,槍桿一輪,挺槍便往擋住自己去路的巡邏弟子刺去。
速度不快,但那位巡邏的弟子卻感覺周身都被炙熱的威壓給壓迫著,連呼吸都很困難,不禁大駭,大呼一聲,猛地將飛劍往前一遞,試圖擋住火云槍。
只是憑他又如何擋得住李培誠火云槍的去路。
鏘!火星一濺,飛劍如虹向遠處擊飛,火云槍準確無誤地插入了巡邏弟子的胸口。
李培誠手一動,剛準備把槍收回,突然感覺到一股能量沿著槍桿傳入他的手臂,而那位巡邏弟子卻化為灰燼。然后那股能量流經李培誠的全身經脈,一部分留在經脈之內,一部分匯聚到紫府之內。
李培誠微微一愣,只是來不及深究,又趕來兩位巡邏弟子,紛紛祭起法寶向李培誠攻擊而來。
李培誠眸中寒光一閃,槍如電,紅如火。
空中兩道紅光閃過,兩位趕來的巡邏弟子連看清楚李培誠的面貌都來不及,便一命嗚呼,化為灰燼。
仍舊有能量隨著槍桿傳入李培誠的體內,然后流經全身經脈,一部分留在經脈之內,一部分匯聚到紫府之內。
李培誠心里隱約猜到了一點端倪,只是此時卻不是思考的時候。因為有更多的人朝這邊飛撲而來。
“來者何人?”凡一威風凜凜地出現在宮殿門口,目光如電射向李培誠,神念肆無忌憚地向李培誠探伸過去。
李培誠任由凡一探查自己的底細,這世間能真正探查到自己底細的人恐怕并不多,至少不會是凡一。相反,他探查到的結果只會引導他做出錯誤的判斷和行動。
只是剎那間凡一就探明了李培誠的底細,元嬰初期,跟自己同一個檔次的人物。
“你是云湖!”凡一立刻猜到了李培誠的身份,因為在海外,擁有元嬰期修為他凡一不認識,而且還殺上門來的,除了跟青奎島有仇的那位剛剛冒出來的云湖,凡一實在想不出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