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計劃大約需要持續兩年左右的時間,開普敦港也將以每年五艘的速度建造海狼級戰艦和鮭魚級武裝貨船。除了成立皇家海軍非洲艦隊之外,其余絕大多數艦船都要反哺回金河城。同時,皇家海軍還會在卡蘭巴港、開普敦港開設軍校,專門吸收當地學過漢語的青年人,把他們培養成皇家海軍的水手、軍官,以便不時之需。
什么叫不時之需?按照洪濤的理解就是目前的南宋、五年之后的歐洲、十年之后的蒙古帝國。這三個國家和地區是金河帝國未來需要面對的最大敵人,一旦通過海上航線把各國的貿易連接起來,最先出現的問題就是交易不平衡,術語叫做貿易差。
經濟發展落后的地區必將會成為經濟發達地區的商品傾銷地,具體說就是金河帝國要向全世界傾銷貨物了。短時間內各國還感覺不到這個后世才有的東西,但時間長了,誰也不傻,算一算就知道別人比自己賺得多,到時候肯定會因為錢的問題發生矛盾。
發生了矛盾怎么辦?當然是先談判了,互相溝通溝通,賺得太多的讓出來一點兒,賺得太少的也別想一口吃個胖子,撈到點好處就忍了吧,誰讓你落后的呢!
可問題往往沒有這么容易解決,一旦談不攏,那就要面臨著各種經濟、政策上的對抗了,對抗的最終結果就是戰爭。蒙古帝國五到十年之內是沒能力再弄出一支大艦隊來和金河帝國爭奪海上霸權了,他們這次傷得有點重,血還沒止住呢,啥時候能緩過來還得走著瞧。
歐洲那邊洪濤暫時不打算過份深入,主要是顧忌到宗教,對一個有嚴重宗教信仰的地區采用武力手段強行插入,勢必會造成大規模戰爭。歐洲人為了他們的信仰,再組織幾次十字軍來對抗自己的入侵是百分百可能的。鑒于目前的形式,先使用純經濟手段在意大利半島北部站穩腳跟再說,只要他們不來招惹自己。自己短時間內也不打算去招惹他們。
和蒙古帝國、歐洲相比,剛剛被自己解救的南宋帝國反倒是對金河帝國威脅最大的一個了,而且它的威脅隨時存在,說不定哪天就爆發了。失去了北方侵略的巨大壓力。稍微一輕松,南宋朝廷里那些聰明腦瓜就得多事兒。面對金河帝國這么一個強大的海上巨無霸,非常重視海上貿易的南宋朝廷不可能熟視無睹。所以他們要是能踏踏實實發展陸軍,不去弄更耗費錢糧的海軍根本就不可能。
更讓洪濤為難的是,對付南宋還不能像對付蒙古帝國那樣先下手為強。更不能玩那些過于陰損的招數,否則自己還救它毛用?至于說如何來應對有可能來自南宋朝廷的海上威脅,洪濤只有兩個辦法。
一個就是繼續推動南宋海商的思想轉變,進而影響整個南宋的商人階級,讓他們自己起來和朝廷要權利、要保障,這叫驅狼吞虎。一旦南宋內部起了紛爭,他們就沒功夫來琢磨自己了。
二就是增加自身實力,也就是擴建海軍,讓金河帝國的海軍數量成倍增長。即便最終南宋朝廷黑了心的想一口吃掉自己,也得看看牙長齊了沒有。有沒有能力造出上千條大艦和靠譜的火炮。沒有這個本事,就構不成對金河帝國的海上威脅。
“去叫栗部長,讓她和文部長一起到總理府等我,順便再去給我準備一桌火鍋,晚上我們就在辦公室里吃了。”站在造船廠的船臺上,洪濤很容易看到金河上過往的每艘船只。當一艘掛著帝國國旗、船頭兩邊還畫著國徽的飛魚級帆船從造船廠前面駛過時,他放下了手中的圖紙,對身邊的衛兵吩咐了一聲,然后離開了船臺,向自己的小船走去。那艘船是外交部的船。也是文南的座艦。他出使各國都乘坐這條船,這次他去的地方比較特殊,所以洪濤急于想知道結果。
總理府位于金河城的東北角,是一座水泥框架的三層小樓。如果讓后世的國人看到。立馬就能認出來這是一座筒子樓,也叫簡易樓。
別問,這又是洪濤的杰作,搞什么哥特、巴洛克、羅馬的花樣他不會,就連造個中國古代園林也造不出來,但是他會造筒子樓。別看這玩意既不美觀又不漂亮也不雄偉。但物以稀為貴,誰都沒見過的東西,往往就被認為是先進的、美麗的、神秘的……于是洪濤洪皇帝的一大堆頭銜里又多了一個,建筑大師!
或者叫廁所大師,因為他在這座筒子樓里每層都弄了兩個廁所,里面安裝了可以沖水的蹲坑,還用木板隔成了一個一個的小隔斷。此舉被金河城人民視為神跡,筒子樓剛剛落成的一個月時間里,這座被用于帝國總理辦公室和帝國政府辦公樓的建筑都快趕上故宮了,總有人來這里瞻仰一下皇帝陛下設計的五谷輪回之所。
如果能親自蹲在上面來一發那就更完美了,以至于負責向樓上水箱里壓水的奴隸由四個人增加到了二十個,還是無法滿足廣大人民群眾的需求。最終逼得帝國總理洪大人不得不把廁所門上全裝上鎖頭,因為議會批下來的辦公經費照這個樣子花下去,還不夠三個月水錢呢。
不過任何事情總有好的一面,廁所是不能免費參觀和試用了,但總有聰明人能從中發現商機。有兩個家里燒過瓷器的北方漢人很快就找到了他們的皇帝,別的事兒沒有,是來向皇帝陛下申請廁所設備的生產銷售權。因為發明人是皇帝,這位皇帝又非常痛恨一切抄襲、剽竊、山寨的行為,他把這些行為統稱為盜竊,還加入了帝國刑法,判得比小偷還重。所以在帝國境內,沒人敢隨便偷別人的手藝為自己牟利。
“我他娘的肯定是有史以來最臭的一位皇帝!”看著手中的股權證明,又看了看即將拿去申請的商標圖案,再看看掛在墻上的全家福畫像里那一大家子人,洪濤忍了。即便是生產出來的蹲坑上刻著一個老鼠頭他也忍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更何況是需要養一大家子人、生育能力還非常強的英雄漢。
筒子樓的三樓中間就是帝國總理的辦公室,一共兩間屋子,外面一間是會客室兼辦公室,里面一間是休息間。總理辦公室的對面左右兩邊就是三樓的男廁所和女廁所,當初分配辦公室的時候洪濤沒有參與,結果政府各部門非常默契的把這兩間屋子留給了他。他們認為這是筒子樓里最好的兩間房,也是三樓離廁所最近的兩間房,理應分給總理大人使用。
“我說你們這是誰拉完了不沖水!昨天晚上吃的什么啊,這個味兒呀!”洪濤帶著衛兵剛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口,突然停住了腳步,聳了聳鼻子,掉頭就鉆進了男廁所,挨著門的推開檢查蹲坑,最終找到了罪魁禍首。然后樓道里就響起了他憤怒的公鴨嗓子,又有人大便完了不沖水,這已經是第N次了,合算帝國總理還得兼職公廁保潔員!
“陛下……陛下,別喊、別喊,是……是我!還要沖水?”洪濤這一嗓子沒白喊,很快就有人出來認領了。
其實每次他都不白喊,保證有人趕緊出來認錯。要是沒人認錯,這位帝國皇帝加總理加國防部長加監察部長大人,敢帶著衛兵挨屋挨屋的搜查詢問,不查出來罪魁禍首不算完。查出來之后就是一個月掃廁所的懲罰,要是主動承認了,頂多是挨兩句罵。
“來來來,老文,這玩意你還沒用過,不知者不怪嘛。我來教教你,看到這根繩子沒,用完了這么一拉……嘿嘿嘿,一切罪惡就都沖走了……”洪濤轉頭一看,這次不講究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出使回來的文南。罵肯定是免了,但是手把手的教導一下外交部長如何正確使用沖水便池不能省,最好還能對皇帝陛下的發明贊美幾句。
“總理先生,我們還是說正事兒吧,部里一會兒還有會議呢,我可沒時間陪著您在這兒討論馬桶的優劣。”文南的贊美之詞還沒醞釀好,栗娘就在廁所門口插話了。她長得不錯,但天生一張階級斗爭臉,也沒啥幽默感,除了談公事之外多一句話也沒有,更很少沖洪濤笑,好像從來沒有過。
“嘿,小栗啊,這話可不對,咱不能吃飽了飯就罵廚子嘛!你沒用過皇帝牌的馬桶?沒享受過它帶來的方便?做人要厚道……你看,我為了你們的方便,都把自己的徽記刻在馬桶上了,你們每次用的時候,難道就不念我的好兒?”沒聽到文南的贊美,洪濤很不高興,于是這張破嘴就開始噴毒了。站在廁所里說吃飯還不夠,居然還指著刻在馬桶上的老鼠頭徽記喊冤。
“……我以后再也不用了!”栗娘的臉突然紅了,然后一扭頭就走進了對面的總理辦公室,門還是摔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