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前,淡淡的憂傷縈繞在簡秋白的心頭。
這一次去天機門,也不知道幾日能回,特別是今天知道了薛青衣換身的事情后,讓簡秋白對薛青衣更為擔心。
本來他還想問問她有關她仇人的事情,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只好作罷。
臨上馬車時,他看著薛青衣道,“上車吧,一切小心,好好照顧自己。”
他的嘴張了張,等我回來這一句話卻是猶豫了很久,始終沒有說出口。
薛青衣對他揮了揮手,淺笑道,“一路平安,簡大哥,早日歸來。”
“恩”簡秋白對她含笑點了點頭。
在簡秋白關切的眼神下,薛青衣和初晴踏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地啟動。
簡秋白望著前行的馬車,直到馬車離得遠了,才依依不舍地轉過了身。
落日的余暉照在他的身上,拉長了他的身影,讓他看起來更顯挺拔,挺拔中又帶了點蕭瑟,簡秋白再一次轉過頭望了望漸漸在寒風中消失的馬車,才毅然回了頭。
他在心中許下了承諾,前方即便有再大的風雪,他也要一路陪著薛青衣走到底。
而馬車上的薛青衣直到寒風中那個清瘦的背影不見了,才拉下了窗簾。
“小娘子,你和這個道君很熟嗎?這半天,我看小娘子一直和他呆在一塊閑聊。”
初晴為薛青衣倒了一杯熱茶,薛青衣接過,笑了笑,道,“恩,他是我一個朋友,一個很要好的朋友。”
原來是朋友啊,初晴松了口氣。
那小道君看小娘子的眼神可不一般呢,有一個詞叫怎么說來著,“脈脈含情”對,就是這個詞兒。
初晴透過眼角偷偷地瞄了瞄薛青衣,見她的神情一片坦然。
果然,只是朋友啊,不過自家主子對小娘子來說只是一個合作伙伴,兩相對比之下,主子還是落了下風啊。
現在可是很好的機會,那小道君要回師門,這檔口自家主子如果多費點心思,近水樓臺,還不是讓主子先得了這個月亮。
這幾天初晴跟著薛青衣,對她的好感與日俱進,她雖然樂見自冷傲高貴無所不能的主子在小娘子面前碰釘子,不過她更希望的是她們倆個人能夠親親我我的,這樣她也能長期跟在薛青衣身邊。
初晴看著籃子里裝著的小野兔,嘴角笑瞇瞇的,跟著小娘子自由自在,關鍵還有吃。
薛青衣自然是不知道一點點就能把初晴給收買了,如果知道不要說一盤了,就是把整個山頭的給她弄來又有何妨呢。
主仆兩個想著各自的心事,車子緩緩地駛到了定國公府。
薛青衣和初晴下了馬車,在垂花門意外地碰見了一臉容光的薛佳人,還有緊隨其后的婢女小翠。
薛佳人仍是老樣子嬌媚而又能傲慢。她穿著一身火紅的正裝,外披一件紅色的斗蓬。
涂著紅色的蔻丹的手,配上她紅紅的嘴,整個人如同一團烈火一般。
她看著初晴藍子里拎里的小野兔,雙眼里滿含不屑,道,“喲,妹妹,可真是悠閑,還出去打獵玩了。你可真是好心情啊。”
說完,又頗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走到她身邊,掩嘴笑道,“不過妹妹今天確實心情應該大好了,有人哪一大早就投了名貼拜見了祖父,還送上了一馬車的珍貴古玩。”薛佳人話中帶中酸意,“妹妹啊,姐姐可真是看不出來,原來你私下里勾搭人的本事竟是如此高超,姐姐真是佩服啊,佩服!”
薛佳人嘴里說著佩服,眼神卻是輕蔑無比。
薛青衣反唇反譏道“姐姐的雅興也很高啊,這么冷的天氣,你站在這垂花門外,就為了告訴妹妹這個消息。也不怕凍壞了身體,真是辛苦姐姐啊,以后這種事就叫小婢女做好了,我怕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姐姐嫉妒呢。至于勾搭人的事我自認沒有姐姐高明,不然太子殿下了也不會拜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下了,姐姐說呢?”
薛青衣冷冷看了她一眼,薛佳人這么掐著時辰,急巴巴地趕來這里阻了她,是閑著沒事找碴來了,想必她現在很是得意,有了太子,又勾搭上了崔源,所以迫不急待想來看她的笑話。
不過有人送禮過來,倒是讓薛青衣感覺很奇怪,這人會是誰呢?為什么要送禮。
她抬頭看薛佳人的神情不似作偽,她想不出到底誰會送了大禮,還拜見了祖父。
最近她初初回府,也沒有和什么人走近過,薛青衣鎖緊了眉頭。
不對,好像有一個人,她怎么把他給忘了,
蕭銳,就是蕭銳,該死的,她怎么就把他給忘了,蕭銳個名字從腦海里一出現,薛青衣的眼皮直跳,這廝不會是她讓他晚上不要來,他就琢磨著白天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吧。
他是不是有病啊,為什么一直糾纏著她。
一想到薛銳這廝,薛青衣就覺得滿頭暈乎乎的。
他怎么就和前世不一樣呢,忒愛沒事找事干。
“我和太子從小青梅竹馬,也不是妹妹想要誣蔑就誣蔑的了的。”薛佳人一臉的不以為然,又嘆了口氣,道,“倒是我說的人,妹妹是不是猜到是誰了。我真是想不到啊,原來寧國公府的蕭銳和妹妹有那么好的交情,妹妹可真是好眼光,那蕭銳聽說有一副好皮囊,妹妹莫不是貪戀上了人家的男色,引得人家春心萌動。也是,不然一個小小的戶曹屬官怎敢登門拜訪呢。”
說完,薛佳人放肆地大笑了起來,她得知薛青衣回來的消息,迎著冷風,就是為了這一刻,為了這一刻好好地羞辱她。
“你算個什么東西,居然胡言亂語,口出穢語。”初晴盯著笑得一臉得意的薛佳人,雙眼如刀。
“大膽賤婢,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容你在這兒放肆。小翠,快給我封了她的臭嘴,拖下去處理了。”
真是有什么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婢,一個小奴婢也敢用這樣眼神看她,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