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薛青衣。”蕭玉一腳踢翻身邊的木凳,那人卻頭也不回地出了玲瓏閣。
可惡的薛青衣,蕭玉氣得直抓狂,胸中一口氣憋得她喘不過氣來,拿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就對著嘴這么直直地喝了下去,把剛進門來的樂凌嚇了一大跳。
“明日,那個蕭玉要是敢再來,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給我打發了,不許讓她踏上玲瓏閣半步。”蕭玉喝完茶,把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桌上。
樂凌被她前后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弄得有摸不著頭腦,現在這個小娘子還真不能拿常理來看待,不知道她未來小姑哪里得罪她了。
“樂凌,你出去叫一輛馬車,我們即刻出府。”煩死了,不如出去逛逛買點東西消消氣。
“小娘子,你忘了,你上午還有一節書畫課和禮儀課,等一下嬤嬤們馬上要過來了。”
“混帳東西,連你也來隔應我。”蕭玉一把桌上的茶壺摔在了地上,指著樂凌怒罵道,“滾,給我滾出去。”
這下樂凌百分百確認那個暴燥易怒的小娘子又回來了。
她斂了眉,看了一臉暴戾的“薛青衣”一眼,想著是不是和國公爺去說一下。
樂凌退出去后,蕭玉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在了地上,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于耳,發泄完,她趴在桌上放聲大哭了起來,為什么這些人都這些對她?
她做不好蕭玉,她也假扮不了薛青衣,連她自認為親近的肖姨娘對她也不安好心,她蕭玉做人就是這么地失敗,她身邊竟連一個能說話的人也沒有了,她到底該怎么辦?
蕭玉越想越是心酸,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她也想受大家歡迎,她也想大家能關注她寵愛她,她也知道自己脾氣這樣暴躁易怒不好,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像薛青衣那樣端莊有禮,說話細聲細語的,她沒有學識,沒有才能,她什么也不會,她有什么辦法?
蕭玉一個人躲在房里哭得傷心。
樂凌去書房的時候,碰到正從書房出來帶著笑意的薛青衣,對方還很和氣地對她點了點頭。
她微微詫異了一下,和她見禮后踏進了書房。
樂凌和定國公薛青山說了薛青衣最近異樣的舉動,薛青山好像早就已經知曉,吩咐她今天取消兩個嬤麼的課程。還說已經請了新的先生來給薛青衣上課,對方明天過來,讓她不必過分操心。
見薛青山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樂凌也就安了心。
薛青衣回到寧國公府,還沒有踏進海棠院的院門,就被守在門口的趙媽媽和倚翠一把攔住。
兩母女看著她的那個眼神那叫一個興災樂禍。
“小娘子,跟我們到榮祿堂走一趟吧。”
夏荷走到她的身邊,在她耳邊輕聲道,“李姨娘小產了。”
薛青衣對她點了點頭,對趙媽媽這些小角色,薛青衣懶得費勁,連一個眼神也欠奉。
榮祿堂內,肖老夫人陰沉著臉,坐在廳中,該來的人也全部到齊了。
肖老夫人的身后還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雖脂粉未施,卻比上了顏色的少女還要出佻幾分。她只靜靜地站在那里,就讓人覺得美不勝收。
看到她的視線,那少女抬頭對她笑了一笑,這一笑讓這陰沉沉地榮祿堂瞬間有了無盡的生氣。
這是薛青衣第一次見到肖老夫人護在手心里的寶貝疙瘩蕭蓉蓉,顯然肖老夫人對待別人的那些陰招沒有教在自己的親孫女身上,而且把她教養的很好,至少在人前這個少女絕對具有大家的風范和禮儀。
薛青衣的視線又落了一臉哀痛的蕭炎身上,他的眼圈紅紅的,經歷了連番的打擊,這個風流的郎君也憔悴了不少,就不知道等下知道確實是蕭玉害了李夢染后,他會怎么對待蕭玉這個親生女兒。
而聞訊趕來的盧氏看到薛青衣進來,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一臉的擔心,安慰道“玉兒不用憂心,這一次阿母定會護著你。”
薛青衣笑著反握住她的手,“阿母不用擔心,玉兒早有準備。”
這一次她是做好被肖老夫人責罰的準備,人確實是蕭玉害的,懲罰再所難免。
就看這些所謂的親人,怎么對付她了。
“你姨娘差點就被你弄得一尸兩命,蕭玉,你現在還不知悔悟,嘻皮笑臉的樣子。你是賺你闖的禍不夠大嗎?你沒看到你父親痛心的樣子嗎?”
肖老夫人看著蕭玉那淡定的樣子心中的無名火就竄了上來,不能弄死她,已經讓她心中無比地郁悶,今天借著李夢染,非得好好的治治她不可。
“李夢染確實是我害的,這我承認。不過藥粉卻是肖姨娘給的,當時只怪我糊涂,聽信了肖姨娘的話。不過祖母,肖姨娘是聽了誰的吩咐,想必祖母心里應該很清楚。”
罪她會認,不過在眾人面前,她不會讓肖老夫人好過,薛青衣直視著肖老夫人,眼中寒氣逼人。
這泛著冷意的冰涼眼眸,就是連肖老夫人這種在宅院里爭斗的半輩子的人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胡說八道,妖言惑眾。蕭玉你犯了錯還死不承認,還想把責任推到死人身上,來個死無對癥嗎?”肖老夫人一掌拍在幾上,厲聲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大家心里清楚。有什么人想要李夢染肚子里的孩子死?這孩子阻了誰的路不是很明顯?這件事確實是我做下的,所以我甘愿受罰。不過背后之人用心險惡,我也不想大家被蒙騙了?”
薛青衣好似隨意地看了看座上的肖老夫人,對著蕭炎,道,“父親大人,你以為呢?”
眾人的意味未明的目光從肖老夫人面上落到了蕭炎的身上,不知道蕭炎會怎么說。
是維護自己的女兒反抗肖老夫人,還是為了李夢染連女兒都不顧了。
卻沒想到這個沒用的男人,在肖老夫人陰毒的目光之下,很沒骨氣地道,“玉兒害了夢染,理應受到懲罰,此事全憑母親做主。”
蕭炎這是鐵了心認賊作母了,薛青衣在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