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盞茶時間,遠遠地從桃林方向過來了一行人,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被韓鵬程抱在懷里的小不點。
陳氏遠遠見到趴在韓鵬程肩頭的兒子,再顧不得什么禮儀風度,提上裙裾就沖了過去。
由于楊凌浩一動不動的趴在韓鵬程的肩頭,而韓鵬程的臉色也顯得有些黑,讓陳氏心里不由一個咯噔,臉色刷地變得蒼白,停在離一行人還有五六步的地方,再也挪不動腳步。
“夫人無需擔心,浩浩無事。”也許陳氏的臉色太過難看,韓鵬程拍了拍趴在自個在肩頭一動不動的楊凌浩溫聲道。
楊凌浩大概知道自個做了錯事,想著能捱一時是一時,又哪里是韓鵬程的對手。
韓鵬程手是只那么一個巧勁兒,就已經將楊凌浩從自個的肩頭給撕了下來。
“娘……”萬般無奈之下,楊凌浩向陳氏張開雙手,濕漉漉的大眼睛懵懂地看著陳氏,讓陳氏氣也不是怒也不得。
陳氏將楊凌浩從韓鵬程手上接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見楊凌浩的確無礙,這才冷冷地看了眼垂頭低眸站在一旁的蘇茵,什么話都沒說,轉身就往韓氏她們等候之處行去。
蘇茵張了幾次嘴,都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她不過只是發現了楊凌浩趁著大人午休帶著小廝偷偷出門的時候,跟上去想從這小娃兒身上打些功夫,以期能夠曲線救國。
她好不容易等到楊凌浩與那些野孩子道別,連哄帶騙將這小子帶去了桃林,沒想到這小子雖小卻滑不溜丟,到了桃林就甩開了她的挾持,隨后與趕上來的幾個孩子一起,在桃林里像躲貓咪一般地打轉轉,著實讓她花不少的功夫才好不容易讓她逮住他。
不過才說了幾句話,就被先后找過來的韓鵬程和青竹撞了個正著。
韓鵬程大概是聽到了蘇茵與楊凌浩的對話,那張臉黑得比墨還要黑,上前來不由分說就將楊凌浩抱在懷里,冷冷地對她說了一句:“蘇小姐好大能耐!”
緊跟著過來的青竹一張利嘴哪里能容蘇茵辯解:“蘇小姐,真是好本事,只是做什么事最好還是給自個留條退路,像你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總有一日會撞得頭破血流。”
幾乎所有的人都拿譴責的目光看向蘇茵,蘇茵幾次要開口辯解,最后在楊凌浩和小廝還有大頭他們的指證下更加啞口無言了。
當蘇茵看到突然出現在桃林的韓鵬程等人的時候,心里就已經有了崩潰的感覺,此刻面對陳氏冰冷的目光,更加無地自容,卻聽陳氏咬牙切齒地說道:“蘇尚書的孫女,對嗎?等回了城,本夫人定上蘇府問問蘇大人!”
這下蘇茵頓時蒙了,她帶楊凌浩去桃林,從來沒想過要傷害楊凌浩,她只是找機會討好楊凌浩而已,為何大家都不能體諒她的難處呢?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這事兒絕對不能讓陳氏找上門去,否則她那個極好面子,整日里滿嘴禮義廉恥的祖父,必然不僅僅給她關禁閉,說不定還會請出家法來。
“夫人,我,我只是見浩浩偷溜出去,怕他迷了路,才跟著他上了后山。至于后來帶浩浩去桃林,也不過因為看到浩浩極是留戀桃林的桃花,覺得不能讓浩浩留下遺憾,才想著帶浩浩再去桃林一觀桃林盛開的美景……”蘇茵上前一步就要去拉陳氏的胳臂,卻被陳氏身邊的婢子擋了開去,只能攪著手上了帕子不安地說道。
楊凌浩一聽頓時不依了:“你說謊!雖然我是自個偷溜出去的,可我并沒有要去桃林,而是你硬拉著我去的!聽風要阻止你,你卻讓你那個婢子攔著聽風,還讓那婢子打了聽風一巴掌!你是壞人!”楊凌浩嘟著嘴尖叫道。
蘇茵目光一閃,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楊凌浩:“浩浩,你怎么能這樣說?剛才咱們在桃林不是玩得很開心嗎?再說你那個小廝……”
還沒等蘇茵狡辯完,陳氏已經不耐地喝道:“什么都別說了,這都什么時辰了,再不啟程,今日大家都不用回城了!有什么話,但等明日再說!”
也許見陳氏動了真怒,也或許是大家看她的目光都飽含了不屑和憤怒,蘇茵張了張嘴,沒有再說話,灰溜溜地上了蘇家的馬車。
司徒嬌看了眼蘇茵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蘇茵這樣粗暴而又拙劣的手段,真能與她搶楊凌霄嗎?
只看陳氏看蘇茵那煩惡的眼神,蘇茵就已經是妥妥地狂奔在作死的路上了
陳氏倒沒真的上蘇家的門去問責蘇尚書,只是在回城的第二天給蘇茵的母親送了個書信,然后又是整整兩個月沒有看到蘇茵出門。
據說蘇茵那日在桃林與楊凌浩有如下的互動。
蘇茵抓住楊凌浩以后,蹲在楊凌浩面前,眨巴著眼睛對著楊凌浩露出一個極嫵媚的笑容:“浩浩,你告訴茵茵姐姐,是嬌嬌姐姐漂亮還是茵茵姐姐漂亮?”
面對蘇茵的笑容,楊凌浩不由打了個寒戰,說出的話讓蘇茵差點淚奔:“嬌嬌姐姐最漂亮!”
蘇茵心有不甘,將一張算得上傾城的俏臉直往楊凌浩面前湊:“茵茵姐姐不漂亮嗎?”
楊凌浩伸出小手,有些嫌棄地一把將蘇茵的臉從自個面前推開,依然堅持自個的審美觀:“反正沒有嬌嬌姐姐好看!”
蘇茵差點被氣得個倒仰,咬了咬牙雙手捧心:“啊呀,浩浩這樣說,茵茵姐姐會很傷心的。”
楊凌浩瞪了蘇茵一眼,身體往后退了兩步:“你傷心不傷心和浩浩有關系嗎?”
“……”蘇茵頓時被噎得目瞪口呆,騰地站了起來,上前一步伸手抓向楊凌浩,似乎要對楊凌浩做出什么不利的動作。
“住手!”一聲斷喝從背后傳來,驚得蘇茵一個踉蹌差點倒地。
回頭一看卻是大頭帶著韓鵬程等人找了過來。
兩人之前的對話大概全都落入了韓鵬程的耳朵,才會讓韓鵬程黑著張臉,一直到與大家會合。
“小姐,你說這個蘇茵到底是什么意思?”青竹比韓鵬程要晚到那么一小會,不過還是聽了個全,深覺得這個蘇家的小姐著實太可笑。
“管她是什么意思,以后咱們離她遠些就是!”司徒嬌揮了揮手,仿佛要揮散蘇茵帶給她的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