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周奇諶果然又來了,這一次,許文達在衙門里頭處理公務,并沒有回來。
周奇諶一來就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道夫人說酒可以出了沒有?”
佟雪然人把壇子搬出來,然后說道,“已經好了,但是還沒有開壇,就等著你來呢。”
周奇諶看著佟雪身邊的壇子,心里頭也幾分火熱,他現在非常想知道,這個被佟雪稱作是好酒的,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因此面上的線條溫和了不少,“那我來的可真是時候。”
佟雪吩咐人給周奇諶滿上,然后看著周奇諶喝下去,然后有幾分緊張的問道,“怎么樣,周公子?”
周奇諶瞇著眼睛沒有說話,甚至動作都似乎變得遲緩起來了,手上舉著的杯子,凌空的端著,都沒有放下。這個反應跟佟雪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難道不是應該拍案叫絕么,當初她用空間的井水煮雜糧粥,家里人都說變得更好喝了,沒道理用了這么多水的酒會不好喝啊,難道說這玩意兒對別的東西有用,對酒水沒用?
沒道理啊。
之前佟雪對空間井水頗為自信,也就沒有嘗嘗,直接就拿給周奇諶喝了,早知道是這個反應,就不應該這么做,真是太草率了,她就應該先讓許文達品一品,再拿出來的。
佟雪看著半天都沒有任何反應的周奇諶,心提的更加高的,有些坐立不安,最后還是沒有忍住,直接問道,“周公子這個反應,可是不好喝么?”
“不應該啊。”佟雪讓翡翠給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一飲而盡,“我嘗嘗。”
說句老實話,佟雪重生之前,并不是一個愛酒的人。除非是必須要喝酒應酬的場合,否則的話,她基本上是一個滴酒不沾的人,喝過的酒雖然種類也不少。但是基本上都是淺嘗輒止,并沒有太深入的了解。
說實在的,酒有那么多種香型,那么多個種類,關于白酒這個方面。佟雪自己是完全不覺得酒跟酒之間的差別有多大的。
以她淺薄的品酒常識,也就只能分清楚度數而已。
所以這個時候一杯喝下去,沒有感覺到太辛辣的感覺,入喉也是很順,并沒有感覺到一下子上頭的不適,佟雪覺得應該還不錯,至少比她頭一回做蒸餾酒的時候買回來的酒要好了不少。
佟雪也不想暴露自己這個并不太了解的酒的屬性,這樣顯得自己這個釀酒好像很不專業,雖然事實就是如此,但是佟雪還是覺得要掩蓋一下。
佟雪也微微皺眉。有幾分不明白的說道,“這不是挺好的么?”
周奇諶這才有些回味無窮的放下酒杯,只覺得口齒之間都是剛才的酒香,滿臉都是不可思議,這酒喝下去,如果佟雪不說,他都不覺得這是新酒。
這簡直比很多年的陳釀喝起來更加綿長,很難想象,這酒若是能放得時間久些,會是什么奇妙的味道。周奇諶感慨道,“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聽到周奇諶這么說,佟雪這才松了一口氣。嘴里一下子下去的那一杯酒似乎也沒有那么讓人難受了,周奇諶眼中都是信心滿滿的光芒,“這酒,肯定能成為貢酒。”
說完還忍不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嘴里不由的感慨,“人間仙釀。”
等到喝完了。周奇諶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酒他剛才真的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又倒了一杯,等到喝下去了才反應過來,以前他那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剛才那一瞬間,險些蕩然無存。
這簡直是一種有魔力的酒。
佟雪聽了周奇諶的話,自然是非常的高興的,畢竟是受到了肯定,而得到周公子的肯定,簡直就跟看著銀票朝自己飛一樣,“周公子真是過譽了。”
周奇諶當下放下酒杯,語氣里頭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這酒就按照咱們之前說好的,我只要三成。”
佟雪也聽出了周奇諶的急切,她覺得這個時候,如果她提出要周奇諶再讓利的話,說不好周奇諶也會答應的,但是做生意,也不能太過重視這利潤了,還是要考慮長期合作的。
況且周家自己提出的利益分成本就對她幾位有利了,沒必要再為了這個跟周家在合作的一開始就心聲嫌隙了。所以佟雪立刻就答應了。
周奇諶心中已經對這個酒有了一定的規劃,那種沒有經過處理的,就按普通的賣,剩下的就當成高檔酒來賣,而這種,他一定會把這個送上貢桌,然后當成奢侈品來賣。
只要想想,心情就開始激動起來了。
周奇諶看了佟雪一眼,然后問道,“不過這定價隨我?”
“當然。”佟雪點點頭,如果給她定價,她的定價大概還超不過周奇諶之前說過的蒸餾酒的價格,畢竟她還是沒有辦法了解到那些有錢人的戰斗力,這個工作還是給周奇諶這樣總是接觸貴族豪富的人定價來的更合適,“周公子你是內行,自然隨你。”
佟雪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這酒的產量可是有限,并不能像其他的酒一樣。”
當然空間那口井,深不見底,就算是釀一輩子這種酒,大概都不會因此而干枯,但是佟雪還是不希望這種酒產量太高,當然,物以稀為貴是一個方面,釀造的多了自然就不值錢了。
最主要的是,佟雪也不希望太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就不如在一開始就告訴周奇諶,這個不能大量提供。
“我明白。”周奇諶點點頭,要做出好東西,自然跟普通的不一樣,而且站在商人的角度也不希望這樣的酒太多,“這樣的好酒也不需要多,物以稀為貴。”
周奇諶得到了想要的結果,自然就打算離開了,不過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又問道,“對了,上次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問。這酒是什么名字。”
“這酒啊。”其實許文達還真的取了不少名字,有的是帶著佟雪看不明白的典故的,還有些就是符合佟雪要求這種雅俗共賞的,為了這些。佟雪晚上可是付了不少報酬呢。
可就是多了,反倒是有種挑花了眼的感覺,變得更難選擇了,最后也就迷迷糊糊的選擇了一個,然后問道。“醉仙釀如何?”
周奇諶點了點頭,“不錯,名副其實。”
送走了周奇諶,佟雪這才送了一口氣,接下來,她就可準備宴請各個府上的夫人們到此一聚了。
佟雪找到雁娘,“雁娘,這是我新釀的酒,給你帶了一些,請你嘗嘗。喝過的人都說不錯呢。”
雁娘笑著接過來。不過還是語氣故意帶著酸氣,然后說道,“那我就謝謝夫人了,夫人都這么長時間沒有出現在我的鋪子里了,我還以為夫人眼里只有酒,已經把我給忘記了呢。”
佟雪聽著雁娘的話,自然是知道她是開玩笑的,笑瞇瞇的說道,“怎么會呢,我指望著你的手藝發家致富呢。最近你這鋪子生意如何?”
雁娘說起這個也是有幾分高興。“雖然還是沒幾個人,但是總比剛開始的時候那門口羅雀的樣子好了許多,至少每天都有人上門,我就等著你在官夫人們面前給我宣傳一番了。到時候,打響了名聲,人肯定會多起來的。”
佟雪聽到雁娘這么說,也想起來今天自己來找雁娘的事情,“說起這個事情,我打算就在這幾日宴請各家夫人了。我今天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
雁娘擱下手中的東西,聽到佟雪有需要,臉上的表情顯得格外的認真,“需要我做什么?”
佟雪是來請教的,“你也知道,我出身鄉野,就是個村中婦人,沒有什么見識,也從來沒有宴請過,之前在京城的時候大概是我相公的官太小沒人宴請我,到了這里,又是情況負責,也沒有人宴請我。我也不知道,這官家的夫人宴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規格。你比較懂這個,你快給我說說。”
雁娘確實是知道的,什么樣的官職家中,該用什么樣的規格,有設么樣的規矩,必須要有的菜有哪些,需要多少個菜,多少個湯,多少種點心,雁娘說的事無巨細,全部都告訴了佟雪。
佟雪也是難得的聽得非常認真,到了后來,實在是細節太多,她有些記不住了,還拿了紙筆,全部的記錄了下來,記錄了好大的兩頁紙。
看著這些東西,佟雪覺得家里只有她和翡翠一個丫鬟,這簡直是個巨大的工程,你說這官夫人請個客,怎么就這么多的規矩呢。
其實佟雪倒是想的太多了,事實上,在禺州這么個偏僻的地方,還真的沒有這么多的規矩。
雁娘打小就生活在京城,接觸都是京城的事情,而且雁娘家在倒下之前,也算是大家,那些有著比較長久的家族傳承的家里頭,尤其還在建鄴那個地方,總是在衣食住行上頭格外的講究檔次。
而雁娘跟佟雪說的,完全就是建鄴的規格。
當然這么做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就是被佟雪宴請完了之后,佟雪這個草包知州夫人在這些官夫人眼中已經變得大不相同了。
本來知道佟雪的身份之后,有不少人都覺得佟雪簡直就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不知道積累了多少輩子的福運才能嫁給許文達,重點是許文達飛黃騰達了之后還沒有想拋棄這個發妻。
但是出生鄉野的姑娘長什么樣,她們不是沒見過,心中自然對佟雪這個素未蒙面的佟雪充滿了鄙夷,結果來許家吃了頓席之后,所有人都覺得震了震。
當然,這是后話了。
現在佟雪拿著長長的需要準備的清單,面色愁苦的回到了家中,然后又根據注意事項,思考了一整個下午的菜單,才列出了一份讓她滿意的菜單來。
佟雪將需要用到的蔬菜肉類還有各種食材都羅列出來,然后交給翡翠,“翡翠,明天照著這個單子,把這上頭的東西買回來。”
然后佟雪還寫了各個府上的帖子,等到許文達回來之后,拿給許文達看了一下,“相公,我打算宴請各家的夫人來我們府上,這是帖子,你看看還有沒有遺漏。”
許文達拿過來之后掃了一眼,“沒有,你這名單擬定的很好。”
佟雪松了一口氣,她一個下午就折騰了個菜單,還有名單,若是不行,她真都會哭的,官夫人,真不是人當的差使,“既然夫君覺得沒有什么問題,那明日就讓魯旺幫我送到各府吧。”
許文達把帖子收好,把這件事給應下了,這事情確實是魯旺去送更為合適。
看著佟雪捶了捶肩膀,然后又揉了揉腰,剛揉了兩下,就感覺到自己的腰上覆上了另外一雙手,身后還傳來許文達的有些擔心的聲音,“今日做了什么?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你每日的事情那么多,還要釀酒,是太辛苦了些,過幾日再買幾個人回來吧。我們住這么大一個院子,才四個人,該多招些人才是。”
佟雪干脆自己不動了,就由著許文達幫她按,“今天還真沒有釀酒,我就是去找了雁娘,問問官夫人該怎么宴客,誰知道宴個客竟然有那么多的講究呢,我就擬定菜單,就折騰了一個下午。”
許文達的手頓了一下,然后揉捏的更加賣力了,“娘子為了為夫,辛苦了。”
佟雪絲毫不謙虛的點點頭,“對啊,你可要記著我的好。”
許文達悶笑出聲,“是啊,都記得呢。”
佟雪瞇著眼睛十分享受,還高興的跟許文達分享周奇諶的事情,“相公,今天周公子來了,說是我提供的酒很好呢。”
許文達的手已經慢慢的穿過了衣服,摸到了佟雪的皮膚。聽到佟雪的話,眼神有些黯,然后說道,“那酒味道如何,為夫可還沒有這個榮幸喝到呢。”
佟雪感覺到許文達變得有些用力的揉捏,忍不住呻吟了一聲,聽到許文達的話還不忘說了一句,“你想喝還怕喝不到么,家里好多壇子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