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著每日里進賬的銀子,佟雪歡喜的把許文遠叫來,“文遠,你說這青陽府路途遙遠,我跟你大哥總不能走過去,我在想,我們家要不要買一頭牛?”
“啊?”許文達沒想到,佟雪突然想要買牛,一時間愣怔了。
佟雪打聽了一下從這里到青陽府的距離,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開車都得兩三個小時,走路去,會死人的吧。
佟雪不確定許文達能不能走到,但是她肯定不行,記得高中軍訓的時候最后一天有個野營拉練,要走路去一個地方,車程才半個鐘頭,佟雪已經覺得腿要斷了,更何況是那么遠的地方。
如果沒有交通工具,佟雪真的要哭了,于是自然就想到了牛車,“到時候找人打個牛車,我們能省不少力,而且也節省時間。”
許文達自家知道自家事,畢竟自家大哥久病初愈,“牛車的速度太慢,去青陽府恐怕得一整天呢,大早上出發,一整天不停趕路,不一定能趕在日落之前到達青陽府。”
牛車的速度佟雪還是見識過的,那時候佟雪個子還挺小的,但是走路的速度卻跟那牛車不差許多,走快幾步,就能超車了。
趕路之人,最擔心的就是遇上晚上借宿,佟雪說道,“人辛苦些倒是其次,主要是那么晚了,人生地不熟的,怕是不容易找到歇腳的地方。”
許文遠繼續說道,“而且現在實在不是買牛的好季節,馬上就要入冬,我們沒有準備,沒有那么多草料養著它。倒不如明年再買。”
佟雪沒養過這種東西,并不是太懂,不過許文遠算是這個家里最了解各種農事的人了,他說的應該有道理,于是點點頭,“那倒也是。”
“你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么?”佟雪其實是更想坐馬車的,跟牛車相比。這就是高鐵和普快的差別呢。速度和檔次立刻就不一樣了,雖然買得起,但是會不會太招搖了。“難不成買馬?那東西不好養吧,而且平日里的都不能下地耕作,比牛可精貴多了。”
許文達額角跳了跳,佟雪這個大嫂。很多時候的點子都是新穎有效的,根本不像是村子里的人。但是有的時候又顯得極為缺乏常識,比如現在。沒見誰家為了去趟青陽府,就操心著要買馬車的。
許文達說道,“我去縣城里問問。看看租一輛馬車得多少錢,只是去青陽府一日的話,應該不需要太多的銀子。”
“也好。”
其實需要準備的也不多。兩人的隨身行李沒有多少,只要確定了路上的行程。剩下的事情,就是帶夠足夠的盤纏了。
而盤纏自不用說,這些日子許家每日都能收到小二兩銀子,這一個月就攢下了幾十兩呢。
雖然這幾日,這鹵味的熱度開始慢慢變冷,但是去青陽府考試卻是綽綽有余了。
許文達自從自家爹娘過世之后,一直跟弟妹生活在一起,從來沒有離家過,這次離開,佟雪還跟著他走,這個家一下子走了兩個大人,許文達還是有些擔心。
許文達把許文遠叫進房間里說了很長時間的話,“文遠,你也是個大人了,若是擱在別人家,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我這次離開,你大嫂會跟著我,家里這段時間就靠你了。”
許文遠認真的點點頭,“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護好弟弟妹妹的。”
佟雪也在另一邊抓著許婉的手交代,家里的事情什么時候該怎么做,雖然這些事情,平日里許婉也是跟著她做的。但是這段時間的相處,佟雪已經自己代入了大嫂的角色,臨走了,還是有幾分不放心,只能囑咐給許婉。
佟雪將第一茬長好的青菜摘下來,然后炒了盤菜,“來,今天我們就來嘗嘗,我們忙活了這么長時間,得出的結果,這小青菜又嫩又脆,一點兒也不比夏天收上來的差。”
佟雪給許文達夾了一筷子菜,許文達嘗了一口,豎起手指,“很棒。”
第二天大清早的,佟雪跟許文達就走了,去了跟馬車約定好的地點,一路上,晃晃悠悠的,佟雪不自覺的把腦袋斜在許文達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一斤快到青陽府了。
到了青陽府,兩人沒有功夫先看一下青陽府的情況,而是直奔客棧。
最近青陽府多的是許多來自各地的學子,因為銀子充裕,許文達和佟雪已經提前兩日來了,但是很多客棧還是已經客滿了,客棧的價錢也因為需求大而有了相應的上調。
佟雪帶了足夠大銀子,自然不會委屈了自己,在還有空的客房的客棧里頭選了一間,一日一百二十文,不便宜,但是條件看著還不錯,佟雪先交了三天的房錢。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個人緊跟著佟雪和許文達的腳步走了進來,看著是個書生,背著一個大書簍子,用方巾裹著頭發,身上的布衫看著干凈,藍色的袍卻已經洗的發白了,實在是有些寒酸,看著應該也是來趕考的學生。
店里頭小二看著這個書生,表情也有些冷淡,畢竟這個書生看起來還真不像是能付得起房租的人。
本來這青陽府最近幾日處處都是書生,這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佟雪一開始也并沒有注意到這個人。
但是就在佟雪轉身打算跟許文達上樓的時候,聽到那個書生說了一句,“你好,我姓杜,請問有一位鄭公子幫我定了房間嗎?”
店里的掌柜的問道,“可是咱們鄭員外府上的鄭公子?”
那位姓杜的書生點了點頭,“正是。”
佟雪和許文達都回頭看了那杜姓書生一眼,然后兩人對視一眼,不知道這兩個人嘴里說的鄭公子,是不是就是說給了許婉的那一個?
“這位公子就是杜簡秋吧,”掌柜的看到杜簡秋點頭,立刻笑盈盈的說道,“鄭公子已經交了一個月的定錢,我這就帶您去。”
回到房間,佟雪剛把行李放下,就說道,“相公,你說,他們剛才說道是婉兒的夫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