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ra是被細微的響動吵醒的,皺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冥想;又是新的一天,嘈雜的環境再一次表明自己真的還活著,而且是詭異的活著。
依舊是1986年的秋天時間完全相同,而她所待的地方是落后的中國j城醫療環境非常落后的兒童醫院,而不是亞洲四小龍之一的新加坡,更不是富庶的歐洲小國摩納哥。
前世的她是地產大鱷黃宗澤唯一婚生子黃平治的女兒,也是酒店業傳奇人物蔡氏羅拉的外孫女,黃薇拉。
17歲的她因為外婆心臟病突發去逝正式接手曼都酒店,她繞開了自己的母親和蔡家眾人合法的繼承了這家酒店,這讓原本就如同陌路的母女關系更加如履薄冰。
這是一場海嘯般的變動,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或者看黃家將其合并。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接手曼都之后酒店停止營業,隨后開始大刀闊斧改造;一次次基礎設施的整改,人員調動調整,最終這家酒店共pg集團脫離出來,完全屬于她本人。
離世前的曼都擁有超現代化的設備和貼心的服務,具備按摩功能的暖水泳池和健身器材,主廚更會在設備齊全的私人廚房內為你精心泡制美味晚餐,令客人躲開排山倒海的工作,暫且松弛一下。
無以復制的美景、極致的美味、奢華的享受,讓客人充分地感受到物有所值的愜意,這成了酒店的宗旨。新曼都更加于符合現代人審美,不僅沒有被時代淘汰,更具有特色。
五年,她用了五年時間來完成自己對羅拉的承諾,也證明自己不是無能之人。
隨即她的眼神暗了下來,因為這些都已經跟她無關了,現在的她只是個9歲兒童,弱智自閉瘦弱奄奄一息,靠著輸液艱難的存活下來。
三個月前,這個女孩因為食物中毒無人及時發現最終喪命,便宜了同一天死亡的她。她想不明白在自己身上為什么會發生如此離奇的事情,但是不妨礙她再活一世。
醒來時的她虛弱目眩無力,腦海中一直縈繞著元凱撕心裂肺的無助吶喊,記憶停留在身體自然垂落臨近死亡的恐懼感;然后腦海自動浮現無數個本主記憶和生活畫面;她頭疼的要爆炸,求生的本能yu望令她不停的嘶喊拍打,終于房門被沖開才被鄰居緊急送醫。
這三個月以來她就是待在醫院,在落后不規范的醫療環境中恢復著身體和心境;嘈雜鮮活,陌生詭異,內心已經由驚濤駭浪到平靜無波;眼神從空洞無神,到清明熠熠生輝。
輕輕的扯動自己的手臂,果然又被人牢牢的牽著。不用去看她也知道,這是一個皮膚黝黑很男人味的男人,永遠是哪套筆體的制服,維持幾個月不變的姿勢爬在自己病床旁睡的香甜。
顧向南被輕微拉扯力驚醒,條件反射緊張的問著:“貝貝怎么了,還疼嗎,告訴爸爸。”
現在叫顧貝貝的vera有些尷尬的快速抽回自己的手:“不疼,你繼續睡。還有,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貝貝對不起,爸爸不是故意要碰你的。醫生說你恢復的不錯,應該很快就能回家了,一會我再去問問。”顧向南有些遺憾的看著縮回手的女兒,想伸手撫摸她的頭又想起醫生的告誡,嚴重的自閉癥小孩不喜歡他人的碰觸,盡量不要有肢體上的接觸,除非她自愿。
同時他十分愧疚應該早點送醫的,就是一直拖著才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不過對于自己女兒終于愿意開口、交流這點他很開心,不能貪心再強求什么。
顧向南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衣服,疲憊的面容硬擠出一抹笑:“餓了么,爸爸去買你喜歡吃的豆腦。”
“恩,好。”夏末對于這段時間陪伴在自己身邊的男人還是友好的,因為這個不幸的男人真的很疼她,即使她被診斷為低智自閉的問題小孩也不曾放棄。
從記憶片段中提取的信息,從出生開始到現在他一直都親力親為的照顧著她;即使這幾年單位工作漸漸忙起來也會抽出時間帶她散步,不厭其煩的教她開口說話。這讓她想到了老鮑比,也是這樣一步步教會她成長。
反而是這個身體的母親身影比較模糊,印象中一直很忙,很少待在家中,也不曾長時間單獨的陪伴。忽然閃過的幾個畫面讓顧貝貝閉眼,覺得惡心。嘴角不自覺帶上了嘲諷,原來不管有錢沒錢,有些女人總是那樣。
突然門口傳來的爭吵聲,從細微到大聲,防不勝防。
“你怎么現在才回來,我不是打電話到總團讓人轉告提早回來照顧貝貝嗎再次聯系所有人都說你出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令人擔心。”剛剛在醫院門口買到早餐往病房干的顧向南遇到了自己的老婆,這幾個月的不滿情緒讓他語氣很沖。
“你瞎嚷嚷什么啊,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貝貝是怎么了,我記得離家的時候還好好的。徐露告訴我貝貝已經住院三個月了,你怎么照顧的”女人輕聲說著,一路從火車站趕過來連家都沒有回,旅途的疲憊讓她耐心耗盡。
她看著沉默不語的丈夫,不悅的說著:“你這是什么表情,我委托芭蕾舞團的同事發電報給你們單位留言,總團臨時決定讓我出國演出,這么好的機會我怎么能錯過。”
“你的留言我根本就沒收到,不知道是忘記發,還是我們局里人忘記轉達。”顧向南看看自己妻子憔悴的面容,再看看身后拉的箱子,語氣放軟:“你走的時候說最多一個星期就回來,正好發生了一件夸省事的犯罪案件,我被臨時抽調一路追著嫌疑犯去了。貝貝一個人待在家里,沒人看顧,實在餓到不行翻出我媽腌的發霉的食物中毒,差點沒救不回來。”
“我老早讓你不要將那些東西放在家里,你不聽,現在好了出事了。”她的語氣有些惱怒:“這住三個月醫院又該欠一筆錢了,什么時候是個頭”
顧向南生氣的說著:“你這叫什么話閨女生病住院你忙工作不回來照顧也就算了,還心疼錢我告訴你,要是貝貝有什么三長兩短咱們也別過下去了。跳舞跳舞,舞蹈能陪你過一輩子”
“是,它能陪我一輩子,我也要跳一輩子,你認識我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嗎”郭惠英火氣也上來,顧不得場合說道:“顧向南我告訴你不過就不過,這日子我老早就過不下去了。家里一堆糟心的事,年年鬧饑荒一樣的借債,你說說怎么過”
“吵什么吵,這里是醫院不是菜市場,需要安靜。”護士一嗓子吼的兩人都安靜了,推搡的離開。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