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黃大友這個姐夫的性子顧向南這些年幫著找工作了解的很透徹,就像郭惠英評價的認不清自己的位置,總覺得沒人賞識他的才華,別人為他做什么都是應該的。
老話說的好多大的鍋配多大的蓋,他卻是將茶壺當鍋蓋使,拿大了。
若問顧向南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女人是誰,無疑就是自己的姐姐顧艷紅。因為他這個顧家的獨苗,她不僅早早輟學幫襯家里,還耽誤她的青春和婚姻。入伍離家十年,若不是她幫著照顧老太太,他也不會了無牽掛的在外拼搏。
反觀顧艷紅不僅退了早早訂下娃娃親,最后還因為年紀太大隨便找個人嫁了,生活過的十分不順遂。黃大友這人不壞就是沒本事,說起來他其實也沒有幫顧家多少,但卻給了顧艷紅一個家。
顧向南從來都不覺得虧欠他什么,可他欠自己姐姐太多,總想著要如何補償讓自己心里舒服一些,即使有時候明明知道哪些要求不合理他也會答應,所以郭惠英才會生氣。
想起他自己和郭惠英的事都是瞞著家里人的,難免又開始頭疼。兩人離婚的事情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家里這兩個女人知道離婚的真相一定會鬧的。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等明年郭惠英就要調走,到時候即便聽到什么閑言碎語又能如何,人已經都走了。
“媽,快去看浩浩吧,聲音都哭啞了,小孩喉嚨嫩別傷著了。”顧向南一臉疲憊,已經好了的喉嚨好像又癢了起來,再繼續吃藥吧。
“這回的工作他們都去看過,也找人問過很不錯。這事你就別參合了,省的你婆娘又鬧騰。若真是有心,你姐姐找你借錢的時候大方點就是。”老太太也不想就這個問題再討論下去,動作迅速的起身:“浩浩別哭,外婆來了。哎呦,我們家浩浩怎么這么乖,不哭了。”
看著逃似離開的老太太,顧向南深深嘆了一口氣,對于她所說的借錢時候大方一點這話不置與否。這些年自己要是有私房錢都往那邊送,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大方了。
無奈的動手收拾著桌面上的碗筷,順便還得下碗面條。從他父親過世開始,只要他在家這些事情基本都是他干,早已經習慣。看來他寵女人是有家學淵源的。
他看看拘謹坐在一旁的黃歡笑著說:“歡歡去和你妹妹玩吧,她還沒有去學校上學,你可以說些學校里發生的有趣的事情給她聽。或者你們去小房間,妹妹有很多玩具的。但是你不要碰她的書,妹妹會生氣的。”
“好的舅舅,我保證不動妹妹的說。”黃歡開心的離開桌子,跑向呆坐看書的顧貝貝:“妹妹我們一起玩吧。”其實她老早就想過來了,那些餅干看著很好吃,比飯菜有吸引力,至于書她最不喜歡就是讀書了,絕對不會碰的。
“不是還沒上學嗎,怎么拿那么大本書給她,也不嫌重。估計,也就是撕著玩。”老太太抱著黃浩走了出來,看了看堆在貝貝身邊桌子上的蛋糕和餅干,直接走了過來。
“都吃過飯了,就不要再這些東西了,要積食的。”說話間塞給黃歡一塊餅干,其余全部都劃拉到小男孩面前,哄著:“浩浩,我們先吃點蛋糕好不好,一會小舅舅面條就煮好了。”
區別待遇從來就有,畢竟人心是偏著長的。
顧向南看著自己女兒旁邊空空如也的桌面,怕自己母親再說什么過分的話,小聲叫道:“貝貝帶姐姐去你小房間玩,玩具爸爸都給你收拾到大箱子里了,你拿出來分姐姐玩。歡歡姐姐是客人你要讓著她點,不能打架,知道嗎。”
“嗯,知道了。”貝貝聲音有些冷淡,帶著小尾巴進了書房關上門,她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繼續自己的沉默。
“妹妹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生氣外婆把好吃的都拿給弟弟吃外婆就是這樣,最疼弟弟,家里好東西都應該給弟弟吃給弟弟玩,我都習慣了。”她啃著餅干繼續說著:“我媽媽說她小時候也是這樣對她弟弟,也就是你爸爸我小舅。所以,你也要疼我弟弟,知道嗎。”
顧貝貝看了她一眼不想再聽她疼弟弟的論調:“玩具在床底下,你自己拉出來,玩好放進去。”
“妹妹,你有很多玩具嗎可不可都借我玩”黃歡看著呆呆的貝貝,摸摸粉紅色的被套,羨慕的說著:“妹妹著是你房間嗎這里真好,我都沒有自己的房間,晚上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顧貝貝頭都沒抬的說著:“不能,我不習慣別人和我一起睡。我正在看書需要你安靜一會,謝謝。”
小女孩或許沒有想到貝貝會直接拒絕,愣了好一會,然后自顧自的從床底下拉出箱子,驚訝的喊著:“啊,好多布娃娃,好漂亮。都是妹妹的嗎,可以送姐姐一個嗎”
“你挑自己喜歡的吧。”這些玩具大多數來自徐明,自己早已經過了需要玩具的年紀,自從郭惠離開這些東西就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
嘩啦一聲,所有的玩具都攤在了地上,顧貝貝翻書的手頓了一下,心里默念:小孩難免吵一些,只要不太過分就隨便她吧,大人總不能和小孩計較。
黃歡看看這個也喜歡那個也喜歡:“妹妹,我都喜歡怎么辦這些能都讓我晚會嗎要不我們玩過家家吧,我當媽媽你當爸爸怎么樣”
貝貝吐出一口氣,選擇不回應,小孩子果然是種難纏的生物。
沒有得到回應的黃歡小聲的嘀咕一句:“媽媽說的對,果然是個傻子。”然后一個人抱著布偶開始玩過家家。
突然顧貝貝客廳傳來老太太尖銳聲音:“什么,離婚我的老天爺喪良心的娘們怎么就離婚了,這到底算什么事兒。”
正在吃著面條的黃浩被她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開始哭鬧:“哇外婆壞,嚇我。”
“是是是,外婆不應該這么大聲說話的,乖不哭了。”她聲音果然小了下來,可惜黃浩不買賬,又是一陣哄騙。等孩童的啼哭聲停止,她又開始追問顧向南離婚的原因。在農村生活大聲慣了的她不知道,即使壓低嗓門,一墻之隔的人也能聽見。
就如顧貝貝,此時正豎著耳朵漫不經心的關注著。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