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一聽她的話頭就知道她又要開始說教了,作為一個老教師她的掌控欲很強,老是想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被人身上,因此自己從青春期后才會經常和她吵架,一直維持到現在。可像今早這樣好賴不分,硬是要找茬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她見貝貝和顧向南臉色不好看,嚴聲叫道:“媽你說的叫什么話,什么叫早晚要出事?貝貝這么多年再國外多懂事,向南是想慣著她都沒機會。而且,這些車都是貝貝自己掙錢買的嗎,你咋呼什么呀。”
“我不管是誰的錢,那是汽車不是大白菜,那么多買來干嘛?不就是浪費嗎?這樣的陋習你們難道還想當做沒聽到,慣著?咱們這一大家子才三輛小車,向南一個公司也不到十輛,她一個丫頭片子要這么多車做什么?”
章淑琴臉上有著明顯的怒氣,半點不信這錢是她自己賺的。
“買車當然是用來開咯,喜歡就買買,又不是買不起。”陳婉心里著急上火,再也顧不了那么多,大聲說道:“媽,你和我說實話,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話里話外擠兌貝貝?”
“我我哪有?”章淑芬見自己女兒質問,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怎么就不開竅?
這幾年她日子過的好,走到哪兒都有人奉承,她才知道原來錢是這么的重要。隨著自己家人進公司漸漸多了起來,她也知道了顧向南的身份地位。若是自己女兒生的是兒子,那么她也不會這么著急,可偏偏是個女兒。不是說女兒不好,可就是歲數太小,以后怎么爭奪家產。
更何況顧向南對這個大女兒是充滿的愧疚,平時有事沒事就念叨自己如何愧疚她,必須將最好的留給她。這潛在意思不就是見南北工程留給大女兒嗎,那自家女兒和外孫女怎么辦?畢竟是隔著一個肚子的,怎么靠的住。
貝貝見兩人又要開始爭辯的跡象,輕撫自己的后腦勺,聲音不高不低的說著:“爸,阿姨,媛媛姥姥,王仁昊約我上他們公司玩,那我先走了。”
其實她本來是不準備出門的,所以衣著很輕便,全身上下除了手機是什么也沒帶。可她實在是被高分貝叫的腦仁疼,心里想著惹不起那么就躲吧。于是也不等幾人反應過來,快步穿過玄關,往大門走去。
“啊,這樣啊,那你和就爸爸一起出門吧。媽,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別爭論了,我會說說貝貝的,是有點浪費的。婉婉,媽媽這么激動也是為了我們好,別同她爭論,好嗎。我看你今天心情也不好,就在家休息一天吧。”說完他拎上自己的公文包,抱抱陳婉,快速跟上貝貝的腳步。
陳婉見顧向南離去的身影,手包一扔,眼眶一下子紅了,大聲喊道:“媽,你到底是在鬧什么?”
“什么叫我鬧什么?我說的有錯嗎?連向南不都說了,我是為你們好。”
“為我們好?從昨晚開始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貝貝才剛回來,你就這樣,她心里什么想法?現在好了,都走了,這樣你滿意啦。你是不是也盼著你女兒和向南離婚才好啊?”
章淑芬也沒想到顧貝貝會直接走人,有些呆愣。這國外回來的孩子就是沒禮貌,不知道尊老愛幼,連說幾句都聽不住。她心里再一次堅定自己隔肚皮的理論。
聽到女兒的控訴,回頭見她雙眼通紅抽泣,心虛的說道:“你說的這叫什么話?我是你媽,能盼著你不好嗎?我這還不是為你和媛媛將來打算,她沒回來之前媛媛就被排在后面,這回來后你們娘倆還有什么地位?我要是不頂針,你去給媛媛爭取啊?”
陳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仿若陌生人一般。
“你做什么這么看著我?難道你不想去爭取嗎?你阿姨可是告訴我,向南公司每年的毛利潤就有上億呢。你可不能那么傻。”章淑芬戳著她的腦門,壓低音量。
“爭取什么?媛媛沒出生前貝貝就把公司百分之30的股份轉過來了,若是她想要公司大可牢牢見那些股權握在自己手里,我們也拿她沒辦法。”她吐出一口氣道:“媽,你自小教導我,錢財都是身外物,現在你怎么會為了這些黃白之物去為難一個孩子?”
“身外物,那是我傻才這么想。若是當年你爸有錢,你哥哥能死?”章淑芬一臉傷痛,隨后說道:“孩子?她是普通的孩子嗎?你還不知道吧,你手里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只能分利,沒有經營權,更沒有轉讓權。而且,附件中明明白白寫著,一旦你和顧向南離婚,合約立即無效。”
“這些都是阿姨告訴你的?所以,你才鬧著安排人進公司。”陳婉呆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想著這幾年零零總總安排進去的自家親戚不下二十人,一陣脫力。
章淑芬揚起自己的頭,洋洋得意的說著:“那是當然,不然我們怎么知道公司每年的分紅有沒有作假,你的利益有沒有被侵害。”
“媽,若是你還想我能好好過下去,請停止你的行為。向南人雖然好,可他不傻,不會讓我們這么算計的。”
這時候她想起顧向南的第二人妻子,兩人之所以鬧成那樣,好像也是因為貝貝。
陳婉心里一陣后怕,好在現在知道這件事,不然若是等貝貝出手,那么后果將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她必須阻止,一定要阻止。
章淑芬見自己的女兒如此害怕,不滿道:“這事你別管,媽早就安排好了。你是后媽顧忌著名聲沒錯,媛媛還小也指望不上,我一個老婆子出面正合適。顧向南就算知道也不能把我怎么樣,貝貝是小輩更是不能了。”
“媽,你就聽我一句勸吧,別去惹貝貝。”
“惹了能怎么?這是在國內,一個不尊老的帽子扣下來,一人一口口水就能把她淹咯。”章淑芬不以為意,說完轉身走人。
“媽”陳婉氣的胃都痙攣了,見自己母親一意孤行的模樣一陣頭大,左右想著,這事兒或許她父親也是知道的,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意見了。她想不明白自家這一對清高的教授父母是何時變成這樣的?利益熏心,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