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春風吹走了寒意,又似乎是溫泉融化了堅冰,溫暖的氣息在每一寸血肉中蔓延流轉,奧汀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陶蕪。
最早中毒的左臂瞬間恢復了行動能力,搖晃彎曲行動自如,他揚了揚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以為只有回到首都星,用最先進的技術做器官克隆才能暫時恢復活動能力,沒想到根本不用動手術,這么輕易就恢復了正常。
這女孩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他認真的打量著那只嫩生生的小手,除了發現它特別嫩滑可愛以外,沒發現任何異常。
陶蕪笑瞇瞇的看著他,問道:“怎么樣,我沒有騙你吧?”
奧汀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震驚過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皺眉問道:“除了貴族的身份,你還想要什么?”
陶蕪猶豫了片刻。
在奧汀灼熱的視線中,她忽然笑了笑,悠悠的說道:“你的聲音挺好聽的。”
奧汀微微一滯。
陶蕪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
這家伙從頭到腳被厚重的斗篷掩蓋著,她神識受損后一直沒浪費精神力去觀察,這會兒忽然來了興趣,眨巴著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想看看你長什么樣子!”
奧汀再次呆住了。
他似乎,是被調戲了?
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給調戲了?
女孩子大眼睛對著他眨啊眨的,笑容甜美干凈,黑亮的貓瞳中帶了幾分挑逗的味道,純真與妖嬈完美的結合在一起,讓她整個人都奪目起來。
奧汀老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很久之后。他冷冷的說道:“請注意你的身份。”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陶蕪更想挑釁他了。
“奧汀先生您不看新聞嗎?你知道他們都叫我什么嗎?把兩任男神壓在身下的女人!哎呀這個稱呼我特別喜歡,我最享受碾壓你們這群貴族的快感了,云澤斐我壓過了,阿爾迪克我也壓過了,不知道壓一個王室成員是什么感覺。我倒是真想試一試呢!”
女孩子的聲音輕快歡悅。奧汀的臉剎那間變得鐵青。
借著斗篷的隱藏,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再敢胡言亂語,別怪我把你扔出去!“
“你倒是扔呀!”陶蕪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只不過扔了想找回來就不那么容易了。”
奧汀氣結。
從小爺爺就教育他,千萬不能惹女人,他以為那個女人是特指的女王殿下,現在他終于明白了。這明明是泛指……
他憋著氣,努力讓聲音恢復了平穩。“你想要什么盡管說,我沒有時間浪費。”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所以才一直跟你浪費時間呀!”陶蕪一臉無辜的說道:“星幣跟房子我可以敲詐阿爾迪克,貴族的身份現在對我是拖累。想來想去,我還真不知道該要點兒什么。”
她說的是實話。
奧汀何等聰明,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調查了這女孩子的身份。在冰霧森林中更是親眼見識過她的表現,不難看出來。這女孩子要聲望要民眾的支持,明顯是想從軍隊往上爬,也就是說,他能給的她現在都不需要。
想要獲得貴族的身份,嫁入豪門是最簡單快捷的方法,奧汀可以隨便找個落魄小貴族娶了她,然后找機會給她封賞,但很明顯的,這丫頭一點兒都不稀罕。
“那你怎么才肯為我治療?”奧汀有些頭疼的問道。
“沒關系,我先幫你治好再說,報酬先欠著,反正你以后還要找我的!”陶蕪滿不在乎的說道。
奧汀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象中的意思。”陶蕪笑瞇瞇的說道:“你的病一次治不好,需要隔一段時間接受一次治療,所以我們有的是時間。”
“是嗎?我可不這么覺得。”奧汀皺眉,語氣陡然一寒。
這丫頭當他傻子嗎?剛剛幫他恢復手臂那么輕松,怎么可能需要隔一段時間治療一次,她分明是找借口拖著自己。
陶蕪舒展身子躺在椅子上,笑容甜美的解釋道:“奧汀先生您可別這么說,治病本來就是一個很浪費時間的過程,您去做克隆啊細胞修復啊也需要時間呀,而且效果還不如這個好!您也知道的,銀霧毒蔓延的很快,尤其是深入心臟之后,真的是很難治療的啦,又要驅毒又要防止復發,還要保持您肢體的柔韌度什么的,很復雜的啦,哪里能一下子治好呀!說藥到病除迅速解決麻煩的那都是江湖騙子,您不要隨便相信啦……”
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陶蕪最后總結道:“奧汀先生您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是醫生,不會強迫任何病人的,我們是有職業道德的!”
明明是好商量的話,但被這姑娘聲音歡快笑容甜美的說出來,怎么看都是挑釁。
哪個醫生知道病人得了絕癥會笑得這么燦爛啊?
就算心底開心,也絕不會這么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
“你這是威脅!”奧汀透過斗篷冷冷的盯著陶蕪。
講道理最起碼要有講道理的態度,這丫頭笑得這么幸災樂禍,怎么能讓人好好的接受她的提議。
誰知陶蕪爽快的承認了。
“威脅又怎么樣?反正治療權在我選擇權在你,你愛治不治!”女孩子看了看腕表,很傲嬌的說道:“你的時間寶貴,我的時間還很值錢呢!只等你二十分鐘,不治拉倒!”
奧汀頓時萎了。
對面的小混蛋眉眼彎彎,一臉就是我終于抓到你把柄了快來求我啊求我啊的開心表情,他真的好想狠狠揍她一頓啊!
可是他偏偏沒有任何辦法。
他需要迅速恢復健康,他需要絕對的保守秘密,他還想徹底治好……無論是哪一方面,接受這女孩子的提議都是最好的選擇。
回帝都星治療不但副作用很大,還有隨時暴露的風險,關鍵是治標不治本,幾十年后終歸要面臨徹底的癱瘓。
而這女孩子的治療方式……不同于常見的任何一種治療方法,仿佛就那么隨意的擺了擺手,將他折磨很久的寒意就蕩然無存。
他甚至從中看到了徹底痊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