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季安寧總算能輕舒一口氣,她不用天天必要去以笑容來面對季安貞,用來證明她們姐妹情誼。季安貞來三園的時間,變成想來則來,不想則不來。而她常挑選的時機,正是恰巧季安寧去一園的時間,她正好與田氏可以好好的說一說話。
季安寧很自覺的避開與季安貞相會的時刻,她在一園里非常的自在。季樹正夫妻已經來信了,他們要年底才會歸來,而且季樹正已平級調職去都城學政處。熟州城里這一次學子優秀表現,讓都城有關方面相當關注,季樹正的到來,正好可以帶去一股新的風尚。
季守業與布氏心里面即高興又有些失落起來,長子夫妻相伴他們時日最久,他們還是拒絕季樹正提議邵氏回來代他孝順父母的事情。季守業心思很是分明,他希望長子如他一樣后宅清靜,有利于季家后續的發展。
布氏則是舍不得她待之如女兒的邵氏,她覺得夫妻之間分離之辛苦和憂心,女人則是品嘗最多的人,她要求邵氏在都城如同在熟州城一樣盡好為人妻為人母為人嫂的本分。季守業決定下來,等到年后就送季潔悅和季和軒姐弟去都城與父母團聚。
季安寧得知這個大好消息之后,她很為季樹正夫妻高興,另一方面也為季潔悅姐弟高興,他們這一小家人能團聚生活在一處。她心里其實很是舍不得季潔悅,在季家,她們兩人最為親密。季潔悅歡喜之后,她更加舍不得家里人。
這個九月,對季安寧也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月份,季守家這個父親第一次為她展現了父親責任。顧七老爺在外面放話出來,他是喜歡溫良純美的女子為他的兒媳婦。季守家則在外面放話,他的女兒多的是好人家來求親,他是有心想把女兒嫁去長子在的都城去,這樣兄妹有伴。
只是姻緣大事,他一向信奉有緣則能成事。城里的人家,大多數的人,都已經聽說顧季兩家有心聯姻,結果被他們兩人鬧的事情,弄得有些目瞪口呆起來,顧七老爺明顯有別的相中人家,而季家也不是一心一意想要抱緊顧家來,他們有些不知這兩家到底是何心意。
顧三老爺和顧玫諾又再次宴請季家兄弟在茶樓品茶,季守業的態度很是坦然,他對這樁親事的成與敗,瞧得很是平淡。季守成則有些不樂意的去面對顧家那兩人,他跟季守業嘀咕說:“大哥,顧家七老爺做下的那些事情,那就是一個糊涂人。
寧兒這種安分性情的人,嫁到那樣的人家去,豈有好日子可以過?”季守業白他一眼說:“寧兒是沒有你家貞兒的心眼多,可她也不是泥人,能夠隨人胡捏幾把。再說她還有我們這些長輩和兄弟們在,顧家又不是全不講道理的人,如何沒有好日子過。
只要那位十少爺不改變心意,我們這邊可不能起心思反悔。”季守成把頭偏向一邊去,在這方面他是不贊成季守業的話,他為季安貞選擇的親事很是穩妥不已,那人家可是家世簡單,那年輕人的性情溫厚,將來一定會待季安貞好。
季守業瞧著季安成擔心的神色,再望一眼事不關已神情的季守家,他在心里暗嘆息一聲,老三的心里還是沒有這個女兒的存在,日后季安寧還是只有兄弟可以去依靠。他想著遠嫁的女兒,想著那聽來的消息,他現在只盼著兒子侄子有出息,女兒在夫家的日子更加的舒暢。
顧三老爺和顧玫諾面對季家兄弟三人時,他們面上都有羞愧神色。五人坐下來之后,等到店小二送過茶水上來之后,顧三老爺端茶向著季家兄弟三人,他很是誠心的跟他們道歉說:“我們家老七近來在外面做了糊涂事情,還請三位季家兄弟見諒。
他歷來性子有些糊涂,在家事方面處事不明。我們顧家早已放話出去,小十的親事隨他的心意要求進行。”季守家很是爽快的端起茶杯說:“顧三哥,你能這般直言說出來,我就放心許多。
我的女兒還沒有到愁嫁的年紀,前一次,她嫡親兄長回來后,他跟我們商量過,他有心為她在都城挑選一戶好人家,那樣兄妹將來能夠在一處,互相之間來往方便。只是我家女兒的年紀小,我們做長輩的人舍不得,有心多留她一年兩年,便要求他暫緩決定。”
季守業季守成對季守家在大面上處事,他們還是相當的放心。顧三老爺心里是不太信服季守家,實在是這個人的品性讓人不敢深信。他的眼光若有若無的瞧向季守業季守成兄弟兩人,他笑著對季守業說:“我聽說大侄子這一回去都城,有心圖謀調職過去,可有顧家能幫手的事情?”
季守業笑瞧著他,很是平和的跟他說:“他一直在學政方面愿意去做實事,此次在都城進行順利,已經能調職去都城。我聽說公文已經下達了,我們這邊已經發文同意。只是學政方面的人,他們一向行事低調,這才沒有什么風聲透露出來。”
顧家三老爺沉吟的瞧向顧玫諾,見到他輕搖頭之后,他不得不感嘆季家下一任家主的人脈實力,那明顯是學政方面上上下下的人,他們都愿意護持著他,才沒有在事成之前放出一絲風聲。如今季守業把話說出來,只怕是季樹正在都城已正式入職。
顧家三老爺和顧玫諾趕緊跟季家兄弟說了一番恭喜的話,眼瞅著五人的氣氛和諧起來了。顧家三老爺瞧了瞧顧玫諾,他笑著跟季家兄弟透出風聲來,言明顧石諾這一個月必會歸家來。季守業兄弟只是笑著輕點頭,此事一天未成定下來,都會有變化的可能。
顧家三老爺瞧著季家兄弟的神情,他們明顯不愿意給一個明確的答復。他的心里很是著急,他可不想顧家在軍中最有前途的人,被他的父親引導著娶一個商戶人家的女子入家門來。他笑著試探說:“那我們兩家提的親事,現在可以往下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