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緣

第八百零一章 過

女子的成長成熟,大部分就是來自婚姻。只有踏入婚姻里面,就能明白許多的大道理。這些事情,父母教導不了,書本給不了答案,需要自已慢慢的去思忖度過。

季安寧和季潔悅兩人對視兩眼之后,再次相遇之后,互相之間都有了些許的不同。宣家,并不如外人眼里那樣的和睦相處。

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是非爭執。“寧姑姑,我有一位嫂嫂,她的閨中好友非常的精明能干細致,她說,你那嫂嫂事事周全體貼,是難得的好嫂嫂。”

季潔悅說著話,她正眼瞧著季安寧面上的神情。只見她很有認同感的點頭說:“她的確是那樣的人。”

在都城之前,顧大少奶奶的確是少有私心的嫂嫂。縱然現在有所變化,季安寧也說不出那些不好的話,她記得她從前的好。

季潔悅瞧著季安寧面上的神色,她轉而想起什么一樣的,她很是嘲諷的笑起來,說:“人心易變,寧姑姑,你還是要當心一些。”

季安寧瞧著她的神色,她的心往下沉了沉,低聲說:“你在宣家是不是受過委曲?你那些妯娌面上好,私下里待你并不怎么樣?”

季潔悅瞧了瞧她,轉而她笑了起來,說:“以前,我心里會想不明白。明明,我們在一起說笑得正好,為何,她們會在背后非議我?

現在,我心里面想得明白,她們的男人瞧著是在外面爭氣,可是在家里面,她們過得都沒有我好。

我家這一個不是有大本事的人,可是他待人誠心誠意,他面對生得嬌好的丫頭們,也沒有不好的想法。

她們其實是妒嫉我們日子過得好,妒嫉我娘家的人待我親厚,妒嫉我的孩子,他們只要出生之后,將來長大這后,孩子教養之責任,我的娘家愿意伸一把手。”

季安寧覺得在這方面季潔悅比她難,她說到底季樹正夫妻是她的堂長兄嫂,到底對外面人來說,這關系也遠了一些。

顧大少奶奶為了兒子的前程著想,她就是有那樣的一番心思,也不好直接與她來說話。而顧玫諾為了兒子的前途,他與弟弟來說話,到底有些底氣不足。

季安寧瞧著季潔悅說:“各人要擔各人的業,我們只能先顧著自已,有余力的時候,才能顧到別人家去。”

季潔悅瞧著季安寧苦笑著說:“我那嫂嫂都知道你家有人相幫,說陽光能入官學,那你隨意與你舅家人說一說,也能帶一帶陽光的兄弟。

她說你不愿意開口,只怕也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季安寧聽她的話笑了起來,她笑著說:“田家人,念著血脈之親,愿意幫我的孩子,我很是感恩。

別人對我施以恩情,我既然報答不了恩情。但是我也不能給別人家去制造麻煩。陽光的兄長的確是不錯,可是他現在這個年紀,只能緩一緩,等到有機會自已考進官學去。”

季潔悅伸手捂住雙眼,好一會,她放下手,她的眼里明顯水潤了許多。她苦笑著說:“爛泥巴有時扶不上墻,有時幫了人,只怕最后沾自已一手的泥。

我那位嫂嫂的兄長,也跟著父親一塊讀過書。可是他自已不長進,最后竟然說父親偏心我家那一個,說我家那一個愚笨,都不如他聰明,為何他能考過舉子,而他則不行。”

季安寧目瞪口呆的瞧著季潔悅,這就是傳說中的極品親戚嗎?季潔悅澀然笑過之后,她面上有坦然的神情。

她很是欣慰的與季安寧說:“幸虧他是一個知事明理的人,知道家里親戚冤枉了我,還為我去他兄長面前說了話。”

季安寧想起顧大少奶奶待他們母子淡淡神色,她轉而有些失落起來。顧大少奶奶曾經不是這樣的人,大約是近墨者黑,與不好的朋友在一處久了,受了不良的影響。

季安寧愿意這般的去認為,都不想去錯會那個曾經對她一家很好的女人。季潔悅瞧著季安寧很有些羨慕的與她說:“寧姑姑,我最羨慕你一家人,可以過自已的日子。”

季安寧瞧著她說:“各有各的滋味。不過,我不太擅長應付人,如今這樣的生活,正是我一直想要的日子。”

顧石諾受了顧玫諾的沖擊之后,他那一日與她暢開心懷說了話,說了他對他自已未來的設想。

他不會止步在眼前的位置,他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往上走一走。只是他所希望季安寧做到的事情,就是如從前那樣的守好本心。

季安寧心里很有些不安的與他說:“其實只要對你有利,就是一定要應酬人,我只要用心我,我想我也能夠做到讓人賓至如歸的程度。”

季安寧不是那種完全不會交際的人,她只是有時候,會打心眼里厭倦那種要靠交際為生的日子。但是如果為將來著想,她不介意改變態度。

生存,才是最重要最為現實的事情。顧石諾聽她的話,反而一臉驚嚇的神情,他沖著她連連擺手說:“且住,你就這樣已經很好,再好,就過了。”

顧石諾低聲與她說了一些從前不曾說過的話,當今圣人其實很討厭那種長袖善舞的人,也不喜歡下面的人,借著各種名義結交。

圣人如今所信任的人,都是一些實干的人,而且家中的妻子都不擅長交際應酬。而他那時節能入圣人的眼,正是大家閑話他的婚事時候。

“君上知道你應許了將來不妠妾的事情?”季安寧滿目星星的瞧著顧石諾,她的眼里滿滿的歡喜神色。

顧石諾瞧著她的神色,只得笑著點頭下來,說:“是,圣人那時節問我,我直言了,你大約是性子直的人,不會哄騙人,實心眼的人。

你家里的人才會提出那樣的條件,而我討厭太多的麻煩,便許可了這樣條件。”顧石諾瞧著季安寧眼里得意之后,又露出了一些不快的神情。

他好笑的與她說:“我那時不太識你,我自然是實話實說。我那里知道你是這般的契合我的心意,如同是為我生一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