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芝芝會意,指著門口的高家軍高聲大罵:“你們這是耍土匪嗎,敢在我家門口搶東西,我家好東西有的是,有本事你們倒是搶啊!我看你們有沒有種把我家的東西都給搶完!”
說著,她一側身,讓外面的高家軍們看清她身后地上放著的幾個禮盒,還有貴重補品。?
“小娘皮逞能是不是,當個小老師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厲害?我們就是搶了能怎么地,就算見了官都不害怕,這就是你欠我們的,要不是你,我家宇子還能被退了親?就你那點東西都不夠賠我家精神損失費的!”高大舅一句話將高家軍的熱情點燃。
由高二姑帶頭,高大姐作陪,六七個作戰人員迅速沖了進去。
丁芝芝一邊躲一邊尖叫:“入室搶劫啊,光天化日的還有沒有人管了,你們眼里還有沒有王法啊你們!”
終于,讓田小草等了半天的一句話從高大舅嘴里喊了出來:“你跟我們說王法?現在我們就是王法!”
唔,但愿警察叔叔們待會兒不會被氣抽過去。
“嘩啦”一聲,不知道從哪里飛出來一個杯子砸在地上,砸得粉碎,還把高娘給嚇了一跳——那杯子擦著她的腦門就過去了。
頓時,已經蠢蠢欲動的鄰居們中沖出來幾個見義勇為的。
“有這樣的嗎,自己家兒子不著調,反過來找人家麻煩!”
“都進門搶劫了,他們到底有多大的背景不怕被抓?”
“跑我們地盤上欺負人,看我們這里的人好欺負還是怎么的?揍他們!”
“活該他兒子娶不上媳婦,攤上這么一家子人,出來賣的小姐也看不上啊!”
在幾位師兄的帶領下,真正的鄰居們也都奮勇爭先的沖上去了。
噼里啪啦……稀里嘩啦……
丁芝芝,王艷艷,田小草,以及林璋,四個人挨著墻邊站著。眼睜睜看著高家軍被一個個丟了出來。
“喂,把你衣服弄亂點兒!”王艷艷提醒田小草,“現在就你穿得整齊了,哪像個挨過打的?”
可不是么。丁芝芝頭發亂了,胳膊上好大一片“傷”,林璋被高家軍拉扯的一身衣裳皺巴巴,王艷艷的包袋斷了,發卡也歪了。
“……咱還要不要控制下場面?我可不想大過年的上新聞啊。”田小草一邊亂揉自己的頭發。一邊不確定的說,“怎么著也夠得上上咱當地新聞了吧?”
“放心,上不了。”王艷艷嘿嘿一笑,“現在可是要過年的時候啊,你覺得電視臺會播這種新聞?”
幾人頓時舒了一口氣,齊齊同情的看向屢敗屢戰的高家軍。
恩,那邊警車已經來了,嘩啦啦的五六輛啊——沒辦法,誰讓熱心群眾報警說有十幾個悍匪拿著棍棒沖入民宅打砸搶呢,這可是惡件。大過年的來這么一出,處置不好,大家集體挨處分。
“住手,都住手!全都給我老實蹲下!”
“不許打了,全都停手!”
“說你呢,再不停手就都進局子里去過年!”
幾位師兄見好就收,一個個全都老實的撒開手蹲到一邊去了,只留下還沒明白過來的高家軍追著他們打。
不用說,這幾位高家軍被警察叔叔們重點照顧了。
“說吧,怎么回事?”帶隊的一位年紀稍長的警察沉著臉問。
每年過節。他們最怕的就是這個時候出亂子,可偏偏每年都少不了鬧亂子。
終于反應過來的高娘“撲通”一聲就坐到了地上,拍著地面唉聲嘆氣的哭訴:“就是這個姓丁的狐貍精啊,她挑撥我兒子跟兒媳婦離婚……”
王艷艷頓時氣炸了:“滾。我還沒嫁給你兒子呢!誰跟你兒子結婚啦?臭不要臉!”這話一傳出去,她以后還能見人么,人家還不得以為她和高宇同居過?
“唉喲我的老天爺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我的老天爺啊,日子沒法兒過了啊……”高娘頓時淚如雨下。
警察被吵的頭疼,指著高娘對身邊的小警員說:“不能過就不過。帶走!誰再鬧,全都帶走,留他們家一個能說話的就行!”
兩個小警員相互對視一眼,認命的上前。
高娘頓時嚇得呆了幾秒,隨即拼命掙扎起來:“你們欺負我這老百姓,你們不拿百姓的命當命,你們收了他家多少錢來抓我們的?你們不能這樣啊,老天爺都看著你們呢!”
頓時,兩個本來硬著頭皮上的小警員這會兒臉也黑了,一左一右把高娘架到警車上去了。
“鬧啊,你們再鬧啊。”老警察冷笑著看著眾人,對付高娘這種人,他早已深有心得,“我告訴你們,別跟我來撒潑耍賴那一套,我忙得很,沒空跟你們鬧,不想好好辦事,那就進去蹲兩天再辦。也別往地上一躺裝死裝活的,真躺下,咱這里有車,馬上拉你去醫院,死了算我的,可要是沒病沒殃的……那你們這就算是敲詐國家機關。”
頓時,還想效仿高娘的高二姑三姨及三位姐,都蔫了。
見所有人都老實了,老警察滿意的點點頭,問:“誰報的警?”
陳紹的一位師兄忙站出來:“我,我報警的。”
“怎么回事?說說吧。”
“就是我今天來這里走親戚的,看見他們十幾口子人開了車堵這家的門,要跟人鬧架,我怕出事就報警了。”
“那你后來怎么說是搶劫的?”
“我一開始以為就是吵架的,哪知道他們沖進去搶人家的東西了,人家一共就這四個人,要是打起來萬一出人命怎么辦?”說著,師兄還指了指地上散落的煙酒,證明自己確實所言屬實。
老警察一示意,他身后的警察忙上前去查點。
高二姐急了,也顧不上身邊警察攔著了,趕緊說:“那不是搶的,是他們欠我家的!”
“喲,看來是惡意要債啊。”老警察一挑眉,目光轉向了丁芝芝幾人,隨即又反應過來,奇怪的問,“剛才不還說是感情糾紛的嗎?”
“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么算的賬啊。”丁芝芝上前一步,無比納悶的說,“他們說人家退了他們的婚,所以他們就要拿我家的東西做賠償,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這跟我家有什么關系。”見老警察仍舊盯著自己,她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幾年前跟她弟弟談過戀愛,后來分手了。前陣子他回來了,又來糾纏我和好,我那時都快要結婚了,肯定不樂意啊,為著這事,她弟弟沒少鬧騰我。后來才知道,她弟弟一邊纏著我,還一邊跟人家別的姑娘談著戀愛呢。后來人家姑娘家打聽出來這事,他們的好事就吹了唄。”
高大姐從地上跳了起來:“丁芝芝你別胡攪蠻纏,要不是你跟王艷艷說,她會知道這事?”
老警察立刻穩準狠的抓住了重點:“也就是說,她的弟弟確實一邊糾纏你,一邊和別的姑娘談戀愛?”
王艷艷站了出來:“不怕你們笑話,那個‘別的姑娘’就是我。她弟弟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壓根就沒提過丁芝芝的事情,滿嘴都是謊話。后來我越想越不對勁,去丁芝芝學校里一打聽,才知道她弟弟跑學校里纏人家好幾次了。”
“怪不得呢。”老警察點點頭,滿足過自己的好奇心后,重新擺正了臉色,指著鼻青臉腫的高家軍問,“不是說他們搶劫你們么,那他們這是……”
怎么看,這群人才像是被害者啊。
林璋摸著后腦勺賠笑:“同志你看,這大過年的,附近全都是走親戚的,人可不少,見有搶劫的,人家就都出來幫忙了……”說著,他指了指同樣蹲在地上不吭一聲的鄰居們和師兄們,“幸虧這個社會還是好人多,一家有難八方支援,不然的話,我家還不得讓他們給砸個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