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寄杖
“大哥,我也去!”
一直站在那里,默不作聲的阿蘭,向著納蘭俊說道。
雖然他們兄妹已經多年沒有見過面,畢竟是骨肉親情,血濃于水。這當兒,面對著侄兒的生死存亡,六姑自也不能視而不見。
納蘭俊沒怎么遲疑就點了點頭。
他也確實有很多話要和老妹兒說,這些年她到底去了哪里,過得怎么樣,都是納蘭俊迫切想要知道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納蘭婉容本身是一位很不錯的相師,天賦極高,納蘭俊當年,可是對小妹寄予厚望,希望她有朝一日能成為納蘭家族的“大薩滿”,甚至更進一步,成為金鼎宗大祭司。
誰知道,這位天賦極高,前程無量的小妹卻在多年前忽然失蹤,納蘭俊調動了所有能夠調動的力量去搜尋,也沒能找到納蘭婉容的下落。原以為,小妹就這樣不見了,漸漸死了這條心。卻再也沒有想到,竟然又在這里意外地兄妹重逢。
“阿蘭,那我……”
葉友濤緊緊握住納蘭婉容的手,低聲問道。
“你也去。”
納蘭婉容瞥了他一眼,說道。
“你這病還沒好利索,正好讓燕醫生再給你好好瞧瞧,另外開個滋補的方子。”
對燕飛揚的醫術,納蘭婉容比大哥有信心得多。
葉友濤肚子上那個老也不見好的惡瘡是怎么回事,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但縱算是她納蘭婉容,想要治好葉友濤的惡瘡,也力有未逮。
她可以用地煞七十二變之中的“寄杖”之術,暗暗在負心漢心上留下那道永遠也難以愈合的傷疤,卻沒有辦法讓這道傷疤消失不見。
以她的相術等價,“寄杖”這種邪術,她能夠施展,將其他人的噩運,轉到負心漢的身上。但也僅此而已了。想要終止“寄杖”之術,卻不是她眼下這樣的等價可以辦得到的。
若不是被葉友濤欺負得太狠,納蘭婉容也不至于如此決絕。
她當初施展“寄杖”之術時,功力還淺。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辰八字作為“祭品”奉獻給冥冥中的“邪神”,才勉強施術成功。這是一種最典型的同歸于盡的搞法,一旦負心漢撐不住,一命嗚呼,當初曾經向“邪神”許諾。奉獻自己靈魂的施術者,也會遭受重創,頃刻間就折損三十年陽壽,步入風燭殘年。
原以為自己恨這個負心漢恨到了極點,恨不得讓自己和他一起毀滅,誰知這家伙一找到自己,不過幾句花言巧語,就將自己多年來形成的那層堅硬外殼,頃刻間擊得粉碎,幾乎沒怎么猶豫。自己就乖乖回到了他的身邊。
女人的心思,誰能猜得到呢?
但不管納蘭婉容心里是怎么想的,有一點卻能夠肯定,眼前這位十七八歲的少年人,不但醫術超群,而且在相術上的造詣也實在非同小可。
雖然從年齡來看,燕飛揚充其量也就是個三脈術士,相術上還有極大的向上空間,然而他在相術上的見識,卻和年齡沒有必然的關系。倒是和他的師父直接相關。
一位見多識廣的大相師,能夠傳授給弟子的遠遠不止于功法傳承。
比如火麒麟脈,納蘭婉容就只略有耳聞,哪怕她的等階比燕飛揚更高。是四脈術師甚至是五脈術師,對這所謂的九大奇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這個,得有師父傳授。
此刻關系著自家侄兒的生死,納蘭婉容自不能再置身事外。
何況她身邊這個原先的負心漢,如今已經變成了“親親老公”。也得快點好起來。不然,分別了那么久的曠男怨女,每天晚上都只能看著,啥都不能做,那滋味,不知道有多難熬。
“好好,我去我去……燕醫生,我去沒事吧?”
葉友濤病體未愈,本不方便遠行,不過這一趟卻是和大舅哥搞好關系的關鍵,由不得他遲疑猶豫。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葉二爺豁出去了。
燕飛揚點點頭,說道:“你們可以去,他就不必去了。”
說著,眼神明白無誤地落在了端木先生臉上,沒有少年人通常有的挑釁,神色依舊平淡如水,就好像在說著“今天天氣真好”之類的客套話。
端木一張黑臉頓時漲得通紅。
身在江湖,他不是沒被人鄙視過,但被一個小屁孩這樣毫不在意的無視,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子,你說什么?”
端木先生低吼道,那聲音,就好像是從喉嚨里逼出來的。
燕飛揚毫不躲閃,迎著他像是要殺人般的眼神,淡然說道:“你一定要去,后果你負責!”
端木被憋得!
納蘭俊眼見要僵,便哈哈一笑,拍打著端木先生的肩膀,將他拉到一邊,悄悄咬了幾句耳朵。
“哼!”
端木先生重重哼了一聲。
“這回我可是給你面子,日后咱還得好好領教一下這位少年英雄的真本事!”
說著,手臂一甩,頭也不回就向候機室外走去。
納蘭俊連忙給一名司機使了個眼色,那司機會意,馬上跟了出去,將端木先生請進了后邊那臺大奔,自己也緊著上了駕駛座,片刻后,大奔輕輕一抖,就離開了大家的視線。
端木先生這一走,局面立時就“簡化”掉了。
納蘭俊放下架子,和蕭雄等人一一見禮。
蕭雄固然不大清楚納蘭俊在術師江湖的地位,但見了這般威風凜凜的樣子,也知道此人非同小可。就算撇開那個神秘莫測的術師江湖,單單此人在凡俗間的勢力,就已經好生了不得。
這樣的人,自然要大力結交。
看在燕飛揚的面子上,納蘭俊自也不會拿腔作勢。況且蕭雄雖然是來自偏地小城,卻也氣宇軒昂,卓爾不群,一看就是人上人,納蘭俊也很愿意和這樣的人結交。
倒是葉友濤,還有點拿捏。被納蘭婉容狠狠瞪了一眼,立馬就老實了。
身為一位頗有造詣的相師,納蘭婉容當然看得出來,蕭雄蕭瀟父女兩個。俱皆似乎大富貴之相,他日前程,未可限量,只怕到時候,葉二爺還要借重他們呢。
知道你喜歡裝。也知道你喜歡拿捏,但那也要分時候,看情況!
逢人就裝,會遭雷劈的!
好不容易,寒暄禮畢,大伙過了安檢,在候機室就坐。
納蘭俊一雙虎目,就盯在了葉友濤面上。
葉友濤心里頭頓時“咯噔”一聲,直沉了下去,忙不迭地滿臉堆笑。朝著大舅哥點頭哈腰。
“你是葉友濤?君豪大酒店的老板?”
納蘭俊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嚴厲,那語氣,比警察審犯人還要過,簡直就是幼兒園老師在審孩子一般。
可憐葉二爺,還從未經歷過這種情形,不由得頭皮一陣陣發麻,賠笑說道:“一點小家業,在大哥面前,實在是丟臉了……”
這話還真不是謙虛。
葉二爺在京師地面,也算個人物。遠不止君豪大酒店這么一點產業,外間傳言,他是某位趙家人的外圍代言者,這個身份可是了不得。
但不管葉二爺有多少身家。也不管他是否為趙家人代言,和納蘭俊比起來,他就是個渣渣!
納蘭家單是明里的產業,就足以碾壓他了。
更不用說,還有許多隱藏在暗處,外人完全看不到的產業。
“東北王”之名。豈是白叫的?
納蘭俊一擺手,止住了葉二爺的自謙,冷冷說道:“我聽說過你,葉二爺!”
這一聲“葉二爺”,差點讓葉友濤直接跳了起來。這么多年來,也不知多少人在他面前畢恭畢敬,這“葉二爺”三個字,對他來說,遠比葉友濤要熟悉得多,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卻沒有哪一聲“葉二爺”,讓他聽在耳朵里如此膽戰心驚。
他知道自己還上不得納蘭俊的臺盤,更加當不起納蘭俊的一聲“爺”!
“不敢不敢,大哥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葉友濤……”
納蘭俊再次擺了擺手,打斷了他,鋒銳的目光在他上下掃視,看得葉友濤渾身汗毛倒豎,冷汗唰唰的就下來了。
“大哥……”
納蘭婉容秀眉微蹙,低低叫了一聲。
就在數日之前,納蘭婉容都將這個家伙恨之入骨,轉眼間,又像只護雛的母雞一樣,張開雙臂護住了他!
她恨這個男人多深,就愛他有多深!
納蘭俊的目光,絲毫都不在納蘭婉容身上停留,輕輕繞了過去,固執地盯在葉友濤臉上,沉聲說道:“葉二爺,你聽著……”
“哎哎,我聽著呢,我聽著……”
葉友濤只覺得**被冷汗濕透了,忙不迭地點頭哈腰。
“婉容是我最小的妹妹,也是我最喜歡的妹妹,這么多年,她離家出走,肯定吃了不少苦……這筆賬,我要是好好跟你算一算的話,你知道會是什么后果!”
“知道知道……”
葉友濤只覺得冷汗連**都要濕透了。
雖然他不覺得納蘭婉容當年離家出走完全是自己的原因,但眼下,明顯不是講道理的時候。
“不管你以前是怎么做的,到底干過多少壞事,我都可以不追究。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叫你一聲妹夫。我希望,我永遠都可以這么叫你!”
“是是,當然當然,大哥放心,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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