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馨沒說話是因為她知道馬上就到雅園的門口,劉晟應該很快就能到了;而唐紫妍之所以沒開口,是因為不敢,她怕自己說錯話惹惱了康學熙。言情首發可樂言情首發()壹
說來也是怪,雖說她是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可思想卻一直很傳統,十八歲之前從沒有談過戀愛,十八歲那年回到國內念大學,身邊也不乏優秀的男生,倒是也有過兩次短暫的動心,第一次兩人認識剛一個月,對方就要帶她去開房,被她拒絕后,對方很快就轉身找上了別人;第二個比第一個略強一些,兩人處了三個月,最后男方挺不住了,還是要領著她去開房,最后關頭她還是跑了。
從那以后,她就再也沒有對任何男生動過心,一直到遇到康學熙。
康學熙一開始對人淡如菊的唐紫妍有點好感,加上兩家的家世背景也還算匹配,最重要的是唐紫妍的處子身份符合了康學熙的擇偶要求,所以康學熙奔著結婚為前提跟唐紫妍又見過幾次面。
唐紫妍對康學熙算不上一見鐘情,一開始她對這個冷漠疏離的男子并無好感,第一次相親的時候為了讓對方知難而退,故意跟對方談起了《論語》,見《論語》沒有難住對方又談起了《詩經》,《詩經》沒有難住對方又談起了《離騷》,結果兩人又談起了先秦人物和先秦的文學。
總之,這一場會面下來,兩人對對方的印象都改觀了不少,尤其是唐紫妍,這些年她就沒有找到言語這么契合的朋友,所以她的心很容易就淪陷了。
再后來的幾次會面,雖說康學熙依舊是一副酷酷的表情,依舊不會主動向唐紫妍噓寒問暖,但至少眼睛里有了點溫度,不再給唐紫妍冷漠疏離之感,兩人也像普通的戀人一樣,一周見一次面。在一起吃頓飯說說話,處了三個月之后,兩人見了雙方的家長。
康家對唐紫妍是相當滿意,唐家對康學熙倒有點不喜。主要是他對人太冷情,加之外面又盛傳他是什么冷面狐貍,唐家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哪里放心交到這樣的一個人手里?這兩人顯然不是一個段位的。
可架不住唐紫妍愿意啊。
女兒已經二十八了,再拖下去就三十了,再想找到這樣可心的人就難了。所以唐家也就默許了兩人的交往。
本來以為結婚肯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因為康學熙不止一次提過這件事,甚至破天荒問過她對婚房的要求。
可是最近這兩個月唐紫妍也不知怎么了,很少接到康學熙的電話,倒是也見過兩三次面,可康學熙的神情均是淡淡的,甚至偶爾有點失神,雖沒有提出分手可也沒再提結婚的事情,唐紫妍也不好追問是什么理由。一看書
今天見了康學熙對金珠的異樣關心,唐紫妍敏感地把最近的事情串了起來。由不得她不多心。
就在唐紫妍酸酸澀澀地揣度康學熙的心思時,康學熙把車子停了下來,彼時金珠已經站在了雅園門口的路燈下。
她還在打電話。
昏黃的路燈照在金珠的臉上,她站在那里,右手拿著手機,頭微微往左側歪了歪,雖然只能看到一個側臉,可臉上的笑意卻很明顯。
唐紫妍見車子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了。“我去叫金珠上車吧。”
“不用了,紫妍姐,她肯定是在這里等人。”康馨阻止了她。
其實,唐紫妍也猜到了金珠是在等人。論理他們停在這里陪著金珠等人也是應該的,畢竟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大晚上的站在這校園里等人是不太安全,尤其是在這雅園,因為雅園里的留學生多,他們放假了大部分不怎么回家,而現在的男孩子女孩子在這一方面又比較開放。
可問題是康學熙看著也不像是多管閑事的人。尤其是對陌生的女孩子,他一般都是無視,從不接受陌生女子的搭訕也不接受她們的靠近,這也是唐紫妍對他產生好感的第二個緣由。
外面那些不明底里的人甚至包括她的朋友都以為她是看上了康學熙的身家,唯獨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不是。
她父母雖不是十分富有,但是從小到大她也沒有缺過錢,過的也是公主般的生活,所以她對物質的東西并不是很看重,家上她現在自己也有本事養活自己,除了正常的教學外也接了兩個雜志的專欄,足夠她自己的花銷。
所以她是真的喜歡上了康學熙,只是喜歡他這個人,無關其他。
正因為如此,她才不舍得主動說分手,才會委屈自己去試探康學熙的心意。
可康學熙似乎沒有聽見她們兩個的對話,他靠在座椅上,打開了車窗,點了一支煙,沒有開口說話。
約摸過了三兩分鐘,一個高個子老外從外面進來,看見金珠,猶豫了一下,向金珠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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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紫妍正要下去幫金珠解圍時,康學熙攔住了她,同時也阻止了康馨,他想看看這個女孩子的另一面。
一直以來,他都無法想象金珠這么弱小的女子怎么能對付四個手拿匕的歹徒,為此他十分后悔沒有在北塘古鎮里裝攝像頭。
那個老外走到金珠跟前時,金珠依舊在講電話,只是見到來人,尤其是男子,她有一種本能的戒備,所以她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見自己正站在路燈的亮處,而且門口有一對情侶經過,不遠處還能聽見人的說笑聲,于是她放心了。
老外確實是想找金珠約會,因為偶爾會有女孩子故意在雅園這邊溜達,為的就是想邂逅這里的外籍留學生,有的是為錢有的是想找個老外的男友做跳板好出國。
當然,這樣的女孩子大多不是本校的,是附近一些三本院校的女孩子,想出國家里又掏不出這筆留學費用的。
“請問你是一個人嗎?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老外用一口還算流利的中文走近了金珠。
“謝謝,我在等我朋友,他馬上就到了。”金珠說完主動退了兩步。
電話那頭的黎想聽了自然要問為什么,金珠說碰上一個問路的。
老外見此明白金珠不是他要找的人,轉身就走了。
沒多久,又過來兩個亞裔面孔的人。兩人明顯是喝醉了,正踉踉蹌蹌地從外面進來,看見金珠也是眼睛一亮,嘴里嘟嘟囔囔的說的是什么金珠也聽不懂。
不過金珠明白一個道理。跟醉鬼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只能是有多遠躲多遠,所以看見這兩個醉鬼金珠很快退了七八米,拐個彎跑到了路的對面去,可這兩個醉鬼顯然不想輕易放過金珠。他們又踉踉蹌蹌地走到了馬路的對面,只是沒等他們靠近金珠,金珠又跑開了。
康學熙的心里是矛盾的,他既想看看金珠用什么招數制服這兩個醉鬼,又不希望這兩個醉鬼唐突了金珠。
就在他猶豫該不該出現在金珠面前時,只見一輛白色的寶馬x3開了過來,很快就從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和一個十歲的小后生。
這一高一矮兩人下車直奔兩個醉鬼而去,很快就把這兩個醉鬼打趴下了。
原來這段時間劉晟不光每天接送金牛去學圍棋,還領著他去學跆拳道了。他們進門的時候便看見了這兩人追著金珠,所以一下車便拿這兩人練手了。
金珠見劉晟和金牛動手,忙喊住了他們上車,不為別的,這學校的每個角落幾乎都裝上了攝像頭,她不想劉晟惹麻煩,給點教訓就算了。
金珠一走,康學熙自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三個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誰也沒有說話。
倒是金珠那邊的車子里一直嘰嘰喳喳的。金牛先是問那兩人是什么壞蛋,問金珠有沒有吃虧,然后又說他這一天都做了什么等等。
“下次我沒有來接你你不要先出來,我會去飯店直接找你的。”劉晟插了一句嘴。他剛接到了黎想的短信,問金珠這邊生了什么。
“知道了,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想躲個人。”金珠苦笑了一下。
劉晟聽了也不好再問什么,他不知道康學熙的事情,倒是清楚有個李睿鐘曾經騷擾過金珠。只是金珠不說,他也不好細問,再說還有金牛在呢。
金珠并不清楚這天晚上她走后那三個人生的事情,只是從那天之后,她感覺到了唐紫妍對她有一點微妙的變化,可具體有什么金珠卻說不出來,似乎更熱心了些。
第二輪比賽開始后,金珠總算有上場的機會了,半決賽這天的辯題是《讀萬卷書與行萬里路哪個更受益》,金珠他們抽的是正方,讀萬卷書比行萬里路更受益,這場辯論是和q大之間進行的,兩個組爭奪決賽權,唐紫妍派金珠、康馨和趙昕上場了。
因為她知道這三人的基本功好,古漢語知識相當豐富,肯定能熟練運用各種典故來為難對方。
可對方的實力也不弱,其中一個還是老熟人李睿釗,他們是q大的金牌辯手,其優秀程度一點也不輸給金珠他們,所以這場對決十分精彩。
趙昕一上來用的是書中自有黃金屋和書中自有顏如玉的老典,對方很快就用李白如果不是行了萬里路,他能寫出這么多的千古名篇來反駁。
接著對方又用清政府的閉關自守來質問正方,說是清政府的那些官員倒是讀了萬卷書,可他們的眼光一直停留在過去,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清政府的滅亡說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康馨則以當年的侵略者們正是因為讀了某些傳教士的游記才知道遙遠的東方有這么一個神秘的國度所以才不遠萬里來到這片國土,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從書中領略了這個國家的魅力不惜親自前來一探究竟,而滿清王朝的統治者們只會墨守成規,死守著祖輩們馬上得天下馬上治天下的理論,這不正說明他們書看得太少了,不懂變通不懂與時俱進,所以被淘汰也是正常的。
總之,這場辯論的確十分精彩,雙方各抒己見,最后還是金珠的言難住了對方,說讓一個讀過書的人去行萬里路才能寫出像李白、徐霞客這樣的游記;讓一個讀過書的軍事家去行萬里路才能畫出有用的地圖;讓一個讀過書的機械師去行萬里路才會取長補短師夷之長以制夷等等。
可是你讓一個大字不識或者不學無術的人去行萬里路,他能學到什么?除了花一堆銀子吃吃喝喝然后扔下一堆沒用的垃圾還能有別的什么貢獻?
最后,金珠他們這一組以微弱的優勢贏了q大,這場比賽的錄像后來在帝都電視臺的教育頻道播出了,因為有康馨又有李睿釗,所以康李兩家的長輩都跟著看了這場比賽。
李老看到金珠很快想起來這個女孩子就是他曾經見過的徒孫,說實話,由于李睿釗的緣故,他看過不少這樣的辯論賽,可是能像金珠這樣一臉淡然地站起來面帶微笑地吐出這么犀利的言辭把對方問倒的選手幾乎是沒有見過。
李老看了之后再次對這個女孩子有了幾分好感,聯想到那天見到這兩人看到他時的古怪,李老動了再見見金珠和黎想的心思。
可是李老又有幾分顧慮,以李家的身份地位他不能輕易地把人帶到家里來,也不能輕易地約見那些不明底里的人,所以李老把李睿釗喊來了,想打聽些金珠和黎想的事情。
李睿釗知道的不多,他甚至連黎想沒有父母都不清楚,但他大致知道金珠的家庭狀況,也知道金珠的父親去年出了意外沒了。
李老一聽這兩人都是無父無母的狀態,不禁對這兩人有了幾分憐惜,得知金珠是康馨住一個宿舍的同班同學,李老給康馨打了個電話,他是想從康馨的嘴里再問問這兩人的情形。
當然,他也可以讓家里的秘書去查,可問題是這樣一來勢必要驚動他的兒子兒媳,他怕給兒子兒媳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