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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毒瘤
老爺子依舊是昏昏沉沉的，二舅媽孫菲兒在顧淼這里吃了軟釘子卻也沒有輕易放棄。只說帶了兒女們來看望老爺子，帶著劉睿濟便來了農香居。
顧淼不想見他們，老爺子也不想見，便讓人攔了，可是孫菲兒帶著劉睿濟竟然在農香居門口大聲哭鬧起來，“老爺子，老爺子你快醒醒看看，你身邊的顧睿源到底是什么貨色，仗著您生病，竟然就連您嫡親的重孫女都不讓見。老爺子！……”
孫菲兒潑婦般的哭鬧，實在讓人煩躁。
“太爺爺……”
“找人把她叉遠了！”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平生最煩的就是這類蠻不講理，一遇到事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潑婦了！
“太爺爺，要不就見一面？反正她也翻不出大的風浪來，省得她亂哭卵嚎的？”
老爺子思忖了片刻，也覺得顧淼說的有一點道理，“我裝睡，你和她說我睡著了，讓她看完就走。要是哭鬧就讓警衛叉她出去！”
“知道了！”顧淼走出了屋子。
已經是冬日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們都搬回了暖房里，葡萄架上只剩下已經干枯了的葡萄藤，陽光的照射下，在地上投下了斑駁的陰影。
顧淼讓警衛們開了門。
“二舅媽，您要見太爺爺，我便讓您見，只是太爺爺在休息，您見過了就出來吧！然后走路說話都小聲點，別吵到太爺爺了。”顧淼這些日子守在老爺子的身邊，性子也沉靜了不少，雖然還是一副小肉球的模樣，說話間已經有板有眼的了。
孫菲兒近日卻榮光煥發的，臉色紅潤，臉上畫著十分精致的妝容，長長的大波浪，披肩散著。脖子上掛了一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鉆石掛墜的項鏈。一身翠綠色的修身旗袍。說是哭鬧，其實就是干嚎，眼眶中一滴眼淚都沒有，哭了半天連妝都沒有花。
“哼。你這個小賤人，別得意的太早，這是劉家！可不是顧家，現在有老爺子在，你狐假虎威。→ㄨ書閱ぁ屋等老爺子走了，看你怎么辦！”見了顧淼孫菲兒一臉憤恨，佯裝那雪白的手帕摸了摸眼角，作拭淚裝。
顧淼自知哭鬧撒潑她肯定比不過孫菲兒，也不屑和她比，也不想逞什么口舌之快，只低頭：“太爺爺在睡覺，二舅母還是小聲點，別吵到太爺爺了。”
“我媽不懂還要你教？”劉睿濟看著顧淼穿著，阿瑪尼高定的童裝。脖子里還帶著一只活靈活現的小金豬，心里就十分氣惱。雖然并不值那么許多錢，可是花的卻是以后他們家的錢，還有老爺子那里的財產，千萬要看緊了，可不能最后落入這個小奸人手里。以后一定要讓她一窮二白的滾出劉家！
母女兩人也不理睬顧淼，進了農香居直接往老爺子的臥室就去了，進了屋見屏風后面老爺子確實閉目在休息，母女兩人對視一眼，便開始翻箱倒柜起來了。
顧淼快步跟了上去見狀大驚。老爺子還在呢！這母女兩人就這么不要臉要來翻遺囑嗎？
“二舅母，你這是做什么？太爺爺這里的東西都是用慣了的老東西，你碰壞了都找不到第二件賠回來！”
“哼，不就是些破東西？就是摔了又值多少錢？”孫菲兒冷哼一聲根本不理顧淼。
“顧睿源你最好認清形勢。以后別說這些破東西了，就是你身上穿的戴的也都是我們家的。”劉睿濟推開了顧淼。
“我還沒死呢，這些破東西就是你們的了？”老爺子的聲音幽幽從屏風后面傳了出來，孫菲兒母女大驚。
顧淼揉了揉太陽穴很是無奈，這對母女是真的沒智商還是掉進錢眼子里去了？老爺子只是在睡覺而已，他們就這么張狂就正當老爺子病糊涂了？
“爺爺。您可總算醒了。”孫菲兒又抹起了眼淚，哭著撲倒在了老爺子的床前：“這些日子我們可是擔心壞了，你方才是聽錯了，睿濟是說這些破東西給我們用都不配怎么能給您用。”
劉睿濟也跟著母親一起跪在床邊哭了起來：“太爺爺，顧睿源那個小奸人，趁你病著就攔著我們，都不讓我們見您。我可擔心您了。”
“滾，給我滾出去了。我不想看見你們。”老爺子虛弱地抬起了手，閉上了眼睛。
孫菲兒見老爺子疲憊，擦去了眼淚眼中露出了精光，“太爺爺，源丫頭還是小孩子哪會照顧人，還是濟丫頭大了貼心，不如讓濟丫頭留下來在您跟前伺候著吧？”
“太爺爺都讓你們滾了，你們聽不懂人話嗎？來人，把他們叉出去了！”顧淼怒喝道。
警衛們聞言，絲毫不顧孫菲兒母女的驚呼咒罵，直接把兩人叉了出去扔在了農香居門外，又重重地關上了農香居的大門。
“太爺爺，你喝點水，別理那些個小丑。”顧淼倒了杯熱水喂了老爺子喝了幾口。
“源丫頭，他們是來找遺囑的。”老爺子長長嘆了口氣：“你這個二舅舅，二舅媽呀……”
顧淼不知道該說什么，都是她的長輩，又是劉家自己的事情，她一個外姓人又能說什么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伺候好老爺子，讓老爺子能安安心心的過最后的日子。
“源丫頭……你……想知道我的遺囑嗎？”
老爺子突然地發問讓顧淼有些猝不及防，劉家的東西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姓顧不姓劉，劉家的東西原本就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至于老爺子的遺囑，她根本就不想去想，她只想她敬愛的太爺爺能活得長長久久平平安安的。
“不要不要，太爺爺，您別想那些，好好的養好身體，然后看著源丫頭長大才是。”說著顧淼的眼眶中又有了水汽。
“傻丫頭，太爺爺都到了這把歲數了，早晚是要去的。”
“您別胡說了，好好養好身體要緊。”顧淼重新給老爺子掖好了被子：“我去小廚房看看您的午膳去。”
到了晚上，劉長林和劉安有又來了，這幾日他們雖然天天被攔在農香居外。卻每天都要來請安。老爺子沒有再攔他們，讓他們進了屋。
“你們要想我多活幾日，就消停點。別來我跟前鬧騰了！”
“爸……是兒子的錯，您千萬別怪兒子。兒子這幾日天天寢食難安。”劉長林涕泗橫流地跪在了老爺子面前。
“長林啊！爸不怪你，你現在的不是，都是因為爸的萬般過錯。”老爺子握住了兒子的手。“你回去吧！這里有源丫頭在，你放心好了，也不用每天過來了。”
“爺爺。源丫頭才多大，您看您要是想要小輩們照顧，不如讓睿濟來伺候，睿濟畢竟年紀大些有懂事細心。”
劉安有剛剛說話，老爺子拿起床邊的茶杯啪就扔在了地上，卻氣得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太爺爺，太爺爺。”顧淼趕緊給老爺子順氣，又拿了藥為老爺子吃了下去，片刻之后，老爺子才緩過氣來：“滾！給我滾！”
“爸。安有也是為了您好，您不喜歡也別氣！都依您，都依您。”劉長林趕緊回道。
劉安有也一個勁的磕頭認錯。
“滾！滾！”
老爺子盛怒之下劉長林和劉安有只好無奈地退出了房間。顧淼重新把老爺子安頓好了，卻被叫了出去。
劉安有竟然還沒有離開農香居，顧淼也有點不明白他能和她說些什么？
“源丫頭，你照顧老爺子辛苦了。”劉安有拉著顧淼在廳堂里做了下來。
“不辛苦，能陪陪太爺爺我也高興。”
“好孩子，二舅舅忙，對你照顧不太到，確是一直心疼你的。你現在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東西，二舅給你買！”劉安有十分豪爽道。
顧淼心里卻犯起了嘀咕，這二舅一家從來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二舅媽和劉睿濟劉睿淩都對她沒什么好態度。這二舅舅今天和她說這樣的話，是不是臉打得太響了吧？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二舅這么放低姿態來討好她，她也不能撕破臉不是？
“不用了，我能有什么想要的，家里吃穿都有。謝謝二舅舅了。”顧淼笑語盈盈。
“誒，等明年巴黎時裝秀的時候讓你二舅媽帶你去好好挑點衣服，你想要什么盡管和二舅說，二舅就你這么一個外甥女還不得可勁疼不是？”
顧淼聽罷一陣惡寒，實在不想和劉安有虛與委蛇了，“謝謝二舅的疼愛了，不用了，二舅你忙去吧，這里沒什么事，我會處理好的。”
“源丫頭，別急著走，二舅的話還沒說完了，二舅問你個事情。”劉安有臉上滿是殷勤討好的笑容。
顧淼雖有不耐煩，卻只能耐著性子：“二舅問吧！不過我只是個小孩子，并不懂什么，估計也回答不了什么。”
“老爺子有沒有交什么東西給你？”
“東西？”顧淼堅定地搖頭：“沒有。”
“那你有沒有看到老爺子這里有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或者特別寶貝的東西？”
顧淼幾乎冷笑出聲了，劉安有怎么不直接問她看見遺囑沒？這二房實在吃相太難看了，老爺子這還沒走呢，先是二舅媽又是二舅一個個像跳梁小丑一般，簡直不上臺面。
“沒有，太爺爺這里都是老舊的破東西，二舅媽之前來還特別看不上眼，能有什么寶貝的東西？”
劉安有聽出顧淼似有所指，便掛上了和藹的笑容：“源丫頭，你二舅媽性格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糊涂，你別和她一般見識了。舅舅可是心疼你的，源丫頭，只要你幫舅舅找到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二舅舅以后一定幫你在帝都找一門好親事，風光大嫁，你要股份要宅子舅舅都依你!”
顧淼懶得再搭理劉安有了，他以為她真的是11歲的小孩子么？被他三言兩語就能哄騙了，現在他給她畫出一個美好的未來，一張紙上的大餅。但是空口無憑，都不用到那時，只要老爺子一有問題，他們立刻就能翻臉不認人。孫菲兒、劉睿濟能讓她好過？即使她們正能不計前嫌，風光大嫁？股份宅子？她顧淼會在乎這些東西嗎？
劉安有真要覺得她能因此放棄心中的原則，因此背叛真心疼愛她的太爺爺和把她當做親妹妹一般疼愛的二哥，那真的是看錯她了。
“二舅舅，源丫頭現在還小，況且好親事也只能看緣分，源丫頭不強求，別的身外之物源丫頭也并不是很看重。至于二舅舅要找的東西，源丫頭實在是太笨了，可能幫不了二舅舅。”
“咳咳，源丫頭，二舅舅知道你是聰明孩子，不然老爺子也不會那么心疼你偏愛你，說實在的，濟丫頭比起你只是癡長幾歲而已，根本連你一半的聰明都沒有。”劉安有見顧淼這么油鹽不進的也失去了耐心，干脆挑明了。“老爺子的情況你最清楚不過了，你大舅舅現在已經沒用了，你外公現在已經許諾了以后二舅舅就是家主了。源丫頭你知道該如何分辨吧？”
“二舅舅，源丫頭愚笨，聽不懂二舅的話，源丫頭還要去伺候太爺爺，不陪二舅舅說話了。”顧淼淡淡一笑，微微欠身。
“源丫頭，你別不識時務，等老爺子走了看誰還幫得了你什么！”劉安有終于露出了猙獰而兇狠的表情。
顧淼挺直了背脊，高高揚起了頭：“二舅舅，我姓顧不姓劉，劉家管不到我什么，我也不想摻和進劉家的事情。太爺爺……即便太爺爺真的有什么不測，我也不會再留在劉家。”
她又道：“二舅舅，源丫頭也想提醒你一句，您離家主之位還差得很遠，您也別高興得太早！”
“顧睿源！你！”
“二舅舅，我忙去了。”說完顧淼頭也不回地走了。
昏黃的燈光下，老爺子的眼睛緩緩睜開，又慢慢閉上了。劉家他耗盡了一生心血才鑄就的劉家，那么威名赫赫的劉家，此時卻如此不堪一擊了，他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不能再遲疑不能再優柔寡斷，要解決劉家的這顆毒瘤，一定要用猛藥。(